張樹森看我沒有說話，繼續道：“以後有什麽打算？”我回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好，最好和原來一樣。”
    張樹森聽了我的話，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裏帶著一絲關切：“原來那樣也挺好，至少熟悉。不過，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心裏湧起一陣迷茫，但還是擠出笑容：“謝謝張局，我會好好考慮的。也許先看看機會，再決定下一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緩和下來：“行，慢慢來，別太急。”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易小星提前要了一桌子的菜。我們坐在餐桌跟前，石坤把小龍小虎放了出來。我邊吃邊說道。以後大家都好好修煉，局裏給我們任務我們就執行，不給我們絕不爭取。明白了嗎？“
    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得。飯後，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銀白的光帶。張樹森那句“慢慢來，別太急”反複在腦海裏盤旋，像根細針紮著心口。修煉？任務？局裏的安排看似穩妥，可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是方向，還是歸屬感？翻了個身，枕頭硌得脖子生疼，索性坐起身來。隔壁房間隱約傳來石坤逗弄小龍小虎的低笑聲，那倆小家夥倒是無憂無慮的。易小星睡前還念叨著明早要加練拳法，他的幹勁讓我既羨慕又慚愧。或許真該像張局說的，先沉下心看看機會，別急著把路堵死。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被角，我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城市的燈火在遠處明明滅滅，像無數個未解的謎題。明天吧，等天亮了，再和易小星他們聊聊修煉的計劃，總得一步步來。
    我坐起身來，月光在房間裏遊移，像無聲的潮水衝刷著思緒。隔壁石坤的笑聲漸漸低下去，小龍小虎的爪子輕撓地板，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在提醒我現實的重量。易小星的房間傳來規律的呼吸聲，他果然說到做到，連夢裏都在磨礪拳法吧？這讓我心頭一熱，又一陣酸澀。
    掏出手機，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床頭櫃上的舊照片——那是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合影，每個人的笑容都帶著初生牛犢的莽撞。手指滑過屏幕，我點開局裏發來的日程表，全是些常規訓練和待命通知，空白處像無底洞般吞噬著期待。
    張局的話又在耳邊回響：“別太急”，可這沉靜反而讓焦慮滋長。我起身推開窗，夜風裹挾著城市的氣息湧進來，遠處霓虹閃爍，映照出高樓輪廓，像沉默的巨人俯視著渺小的我們。修煉？若隻靠局裏安排，我們和那些按部就班的機器有何區別？石坤的鼾聲從隔壁傳來，節奏安穩，我卻攥緊了拳頭。或許該自己找點事做，比如明早加練一套新學的功法，或者查查那些懸而未決的小案子線索。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我終於躺回床上，閉眼默念心法，試圖驅散雜念。等晨光徹底撕開夜幕，我洗漱完畢下樓，易小星已經在那兒揮汗如雨地練拳，石坤則懶洋洋地喂小龍小虎吃早餐。
    我走過去，拍了拍易小星的肩：“星哥，昨晚想過了，咱們不能光等任務。今天起，我們自己定個修煉計劃，先摸清每個人的短板，再針對性突破，怎麽樣？”易小星收勢擦汗，眼睛一亮：“正合我意！我琢磨著得加強內息運轉，你呢？”石坤插嘴道：“嘿，別忘了我這倆小家夥，他們也需要特訓呢。”我笑了，心底那股迷茫被這熱忱衝淡些許：“好，吃完早飯就開個會，一步步來，但得主動點。”餐桌上，熱粥的蒸汽嫋嫋升起，我們邊吃邊列出清單——易小星主攻拳法實戰，我負責查缺補漏，石坤帶小龍小虎練追蹤術。窗外鳥鳴清脆，新的一天在計劃中鋪展開來，像張未繪的藍圖。
    早餐過後，碗碟收拾停當，我們便各自投入了既定的修煉。易小星早已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踏入庭院中央，拳架一展，拳風立時呼嘯起來，汗水隨著剛猛的勁道四下飛濺，每一拳都似要將殘存的迷茫徹底擊碎在翻湧的拳影之中。
    我則倚在院角的石桌旁，攤開筆記本，凝神觀察著每個人的狀態：易小星拳勢淩厲無匹，但內息在經脈中奔湧時，仍能察覺一絲不易察覺的遲滯，後續需著重調息疏導；
    另一邊，石坤正帶著小龍小虎在沾滿晨露的草坪上來回穿梭，兩個小家夥鼻尖緊貼濕漉漉的地麵，尾巴輕快地甩動著，石坤壓低嗓音的指令清晰傳來，追蹤的足跡在草葉間若隱若現。
    日頭漸漸升高，溫熱的陽光傾瀉而下，驅散了清晨殘留的微涼，暖意融融地包裹住每個人。我起身走近易小星，點出他呼吸節奏與拳法配合的細微偏差，他喘著粗氣，眼神卻因這精準的指正而更加明亮。
    石坤的方向隨即傳來一聲低低的歡呼，小龍小虎成功將他刻意隱藏的訓練球從灌木叢後刨了出來，小家夥們昂首挺胸的得意模樣，讓我也不由得莞爾。心底那沉甸甸的焦慮，被眼前這實實在在的進展悄然衝淡，如同被晨光蒸騰的露水。我們約好午後再碰頭複盤，精調細節，這份由自己主動把握的節奏，讓原本空落的日子變得充盈起來，每一步都穩穩地踏在晨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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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陽光慵懶地穿過樹梢，在庭院裏灑下細碎的光斑。我們三人圍坐在石桌旁，小龍小虎蜷在石坤腳邊，在暖意中打起了小呼嚕，皮毛泛著柔和的光澤。攤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上午觀察到的每一個細節。
    “星哥，”我點了點筆記，“‘破浪拳’發力至巔峰時，內息在檀中穴處總有一瞬的凝滯，令第三式轉換慢了半拍。不妨試試起手前，先用‘歸元訣’將氣息沉入丹田，緩上一息再催動勁力？”
    ＞易小星眉心微聚，閉目在腦中迅速推演，倏地睜眼：“妙！怪不得總覺得氣力銜接不暢！”他霍然起身，幾步走到空地中央，依言嚐試。隻見他深吸一口，胸腹間氣息驟然下沉凝實，隨即一拳擊出，拳風呼嘯竟比上午更為圓融連貫，那絲凝滯幾乎消弭無形。
    “通了！”他收拳站定，臉上湧起興奮的紅潮，“內息流轉，順暢如溪！”
    石坤摩挲著下巴，看著筆記本上關於小龍小虎的記錄：“追蹤方麵，兩個小家夥鼻子夠靈，可麵對混雜的氣息就容易犯暈。我琢磨著，下回訓練得加點‘佐料’，比如混入幾種不同人的體味，或者撒點特殊藥粉幹擾。”
    “這法子可行。”我點頭認可，“由簡入繁，層層遞進。還有，你發指令時，措辭可以再精煉些，避免它們分神。”
    石坤咧嘴一笑，揉了揉腳邊兩個毛茸茸的腦袋：“成，我琢磨套像切口般短促的口令。”
    討論間隙，我的目光落在自己名下的條目——“查缺補漏”。這職責看似輕鬆，實則有千鈞之重。如何洞悉每個人的症結？又如何給出切中要害的解法？這不僅需要銳利的眼力，更需深厚的底蘊與清晰的思路。
    指尖無意識劃過筆記本微涼的硬殼邊緣，上麵仿佛還殘留著晨露的濕氣。易小星的拳風、石坤的低語、小龍小虎的呼嚕聲……交織在午後靜謐的空氣裏，不再是昨夜的喧囂與茫然，而是一曲沉靜而充滿力量的和弦。
    望著夥伴們專注投入的側影，看著他們因點滴精進而煥發的神采，那份由自己主動掌控帶來的踏實感，如同這溫煦的午後陽光，緩緩熨平了心底殘留的皺褶。我們不再是等待指令的部件，而是正親手打磨著屬於我們自己的棱角，嚴絲合縫地嵌入這運轉起來的修煉圖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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