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對麵的王輝，我沒有著急詢問。而是翻看著他的資料。資料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王輝的入職時間、過往項目經曆以及最近的績效評估報告。我逐行掃過那些數字和評語，注意到他去年完成的一個關鍵項目數據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存在統計漏洞。
    王輝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他微微挪動身子，目光時不時瞟向窗外，顯得有些局促。翻到最後一頁時，一張泛黃的員工照片映入眼簾，那時他還年輕許多，眼神裏滿是幹勁。我放下文件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邊緣，暗忖著該如何切入話題。
    看完他所有的資料，我抬起頭。看著他。對旁邊的人說道“給他一杯水。”看他喝著水我開始了審訊。“王輝，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說。我隻問你三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到中州去陷害我？”他握著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我接著問：“你是如何得到那種功法的？還有你背後的人是誰？”
    我三個問題問完他表現得很平靜，嘴角露出一絲嘲笑。
    那笑容帶著明顯的譏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將水杯輕輕放回桌麵，杯底與桌麵接觸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房間裏隻剩下空調低沉的嗡鳴，以及他愈發平穩的呼吸聲，之前的局促蕩然無存。
    “陷害？”他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甚至帶著點玩味，“這個詞，用得太重了吧？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像冰冷的探針，直直刺向我，“至於功法？嗬，那是個意外收獲，一個改變命運的意外。至於我背後……”他拖長了尾音，眼神掃過我和旁邊的記錄員，那絲嘲弄更深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他猛地將桌上的水杯掃落在地，碎裂聲刺耳。與此同時，他放在桌下的右手閃電般抬起，五指張開，指尖竟縈繞著一層肉眼可見的、淡藍色的微弱光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直直朝我麵門抓來！
    “小心！”旁邊的記錄員失聲驚呼。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向後仰倒，沉重的辦公椅帶著我向後滑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帶著詭異光芒的一爪。指尖帶起的勁風刮過臉頰，皮膚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仿佛被冰錐擦過。椅背重重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王輝一擊不中，沒有絲毫停頓，整個人如同獵豹般從椅子上彈起，左手在桌麵一撐，身體淩空，右腿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狠狠掃向我的頭部！動作之快，力量之大，遠超常人！
    我狼狽地側身翻滾，堪堪躲過這致命的一腳。他的鞋跟擦著我的肩膀砸在牆壁上，“咚”的一聲悶響，牆皮簌簌落下。我迅速起身，擺出防禦姿態，心髒狂跳，手臂剛才被那詭異的藍光擦到的地方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織，異常難受。
    他穩穩落地，站在房間中央，臉上再無半分嘲弄，隻剩下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和漠然。那淡藍色的光暈並未消散，反而在他指間微微流轉，房間裏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我死死盯著他指間那妖異的光芒，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這功法，竟如此詭異霸道！
    坐回了原位。我不怒反笑，“你覺得自己很勇敢是不是，在我看來是很可笑。你背後得人想盡辦法殺你滅口。你還要保護他。你盜取國家絕密功法，這就是叛國。擱到過去，你就是漢奸。”聽我這麽說他反應有些激烈。
    不顧他得反應我繼續道：“你得所作所為，會被釘在曆史得恥辱柱上，你的家人朋友都會因為你的行為一輩子抬不起頭。因為你就是破壞國家人民利益得漢奸。”
    一個人可以死，可以什麽都不顧。但是漢奸得名聲會跟隨他一輩子，影響他的後代親人。
    他激動地道：“我不是漢奸，我不是。”
    我不屑道：“盜取功法，損害國家的利益就是漢奸。這些都是事實，你幹了沒有，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聽了我的話他渾身都在顫抖。我覺得差不多了。說道：“回答我的三個問題，也許還能減輕自己的罪行。我們抓住你背後得人，把那功法追回來。不至於流落在外，你也不會被判叛國罪。”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沒有你的幫助，我們隻是浪費些時間。那功法仍然會被追回，可你就是漢奸了。你可要想清楚。”“我給你最後三分鍾，你再不回答，我起身就走。”說完我點燃一根煙。也沒有抽，放在桌子邊緣。
    隨著煙的燃燒，王輝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我平靜的看著他，不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煙滅的那一刻，我起身就走。我正要拉開審訊室的門，他的承受力達到了極限。他大聲的說道：“我說。”他嘶啞的聲音在狹小的審訊室裏炸開，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決絕。
    我搭在門把上的手停住了，沒有立刻轉身。空氣凝固了，隻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像破風箱一樣拉扯著，還有我自己沉穩的心跳聲。幾秒鍾的沉默被無限拉長，仿佛在確認他這聲呼喊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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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我緩緩鬆開冰冷的金屬門把，不疾不徐地轉過身。他癱坐在鐵椅上，剛才那股近乎非人的冰冷和漠然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疲憊和一種被徹底抽空後的虛脫。豆大的汗珠沿著他慘白的臉頰滾落，砸在冰冷的地麵上，裂開一小片深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摳著椅子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神渙散地垂落在地麵，不敢與我對視。
    我踱回審訊桌旁，沒有坐下，隻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桌上那支煙已經燃盡，隻在煙灰缸裏留下一截扭曲的灰白殘骸，嫋嫋的餘煙幾乎散盡。
    “很好，”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房間裏的死寂，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至少為你自己，也為你的家人保留了一點餘地。現在，說吧。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麵，嘴唇哆嗦著，終於抬起頭，那雙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恐懼和掙紮。
    “我……我不是漢奸！”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幹澀嘶啞，帶著一種絕望的辯解，“那個人……他找到我，說能幫我……幫我改變命運……我太想擺脫那種日子了……他說隻要我幫他一個小忙，去中州……去拿到一份資料……他說那隻是商業機密，不會損害國家……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情緒激動起來，“我不知道那是絕密功法！我不知道！他騙了我！他一直在騙我！”
    他的聲音哽咽了，肩膀劇烈地聳動著。“那功法……是他給我的……說能……能讓我變得不一樣……讓我有力量……我練了……一開始隻是覺得身體變好了……後來……後來才發現……”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悸，“那種力量……太可怕了……它……它會……”
    “夠了！”我厲聲打斷了他語無倫次的辯解，時機必須精準，“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告訴我，他是誰？那個給你功法，讓你去中州‘拿’資料的人，是誰？”我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牢牢鎖住他慌亂的眼睛，“名字！身份！你們如何聯係？把你知道的一切關於他的信息，都說出來！這是你唯一能證明自己不是漢奸的機會！”
    王輝渾身一顫，被我突然拔高的聲音震懾住。他張著嘴，急促地喘息著，眼神在我冰冷的目光下劇烈地閃爍、掙紮。那根名為“忠誠”或“恐懼”的弦已經繃到了極限，隨時會徹底斷裂。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仿佛有千鈞重物壓在胸口。
    “他……他是……”他的嘴唇艱難地嚅動著，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即將揭開秘密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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