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到達了三川機場。王維這家夥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來接我們的三輛奔馳商務車，三輛車駛出機場，來到繞城高速上。在一個高檔別墅區停了下來。
    這別墅比我們小組駐地那個大多了，這裏就是我們的臨時住所了。謝絕了，他們家族安排的晚宴。讓他們把資料留下，就讓他們離開了。
    門一關，別墅裏頓時安靜下來。我們幾個拖著行李走進客廳，水晶吊燈灑下暖黃的光，大理石地板映出人影，空氣裏還飄著淡淡的新家具味兒。王維這家夥選的這地方真不賴，客廳比我們小組駐地那個破辦公室寬敞多了，沙發軟得能陷進去。石坤一屁股坐下，伸了個懶腰：“總算能喘口氣了，這趟飛機坐得我腰酸背痛。”易小星則直接拉開窗簾，外麵是個小花園，種著幾棵修剪整齊的鬆樹，夕陽的餘暉正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來。我順手把資料袋往茶幾上一攤，厚厚的文件夾堆成小山，裏麵全是他們家族提供的項目細節。大家圍過來，王麗華眯眼翻看第一頁：“得，今晚有的忙了，先泡壺茶提提神吧。”易小星已經起身去廚房找水壺，腳步聲在空曠的別墅裏回響。
    易小星在廚房翻找的聲響遠遠傳來，帶著點金屬器皿碰撞的清脆回音。王麗華的話音剛落，石坤已經皺著眉從沙發裏撐起來，湊近茶幾上那座“小山”，隨手抽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嘩啦一下翻得飛快。“嘖，光是土地權屬證明就這麽多頁，”他手指敲著紙張邊緣，“這老王家祖上置辦的家底夠厚的啊。”
    不一會兒，易小星拎著個不鏽鋼燒水壺和幾個玻璃杯回來了，壺底磕在大理石茶幾上“咚”的一聲輕響。“廚房夠大，東西也新，就是茶葉罐子空了大半，”他一邊倒水一邊說，“湊合喝點白水解渴吧。”熱水注入杯中，升起嫋嫋白氣。
    我也拿起最上麵那份檔案袋，沉甸甸的。解開纏繞的棉線，抽出來的首先是幾張航拍圖，清晰勾勒出一片依山傍水的緩坡，用紅筆圈出了核心區域。圖紙下麵壓著一疊泛黃的舊契紙，邊角磨損得厲害，墨跡卻依舊清晰，落款處蓋著民國時期的朱砂大印。空氣裏除了新家具的味道，仿佛也混進了一絲陳年紙張特有的微澀氣息。王麗華推了推眼鏡，指尖點著航拍圖上一處標記：“核心區在這兒，但看老契，西側那片林子邊界有點模糊，得重點核對。”她說著，又從文件堆裏精準地抽出一份牛皮紙封麵的卷宗，“相關的補充協議應該在這裏麵。”
    石坤灌了口熱水，咂咂嘴，把杯子往旁邊一擱，身子前傾，胳膊肘支在膝蓋上，也湊過去看王麗華手裏的圖。“模糊？我看是當年畫圖的人偷懶吧，”他嘀咕著，順手抓過那疊舊契紙，嘩啦啦地抖開，“找找有沒有地形描述……‘東至溪，西抵鬆崗’……這‘鬆崗’現在鬼知道是哪兒……”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格外清晰。易小星沒坐下，背靠著巨大的落地窗，夕陽的金紅色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他默默拿起另一份文件，快速瀏覽著項目時間表，眉頭微微蹙起。
    我把桌上的資料推到地上，說道：“都別扯淡了，我們第九局處理案子什麽時候從這些文字資料下手了。休息一下，星哥，看一下那個地方的火鍋有名，晚上我們區大吃一頓。都散了吧。”大家聽我這麽說，都笑著回各自的房間去了。
    下午六點開著王家留下的商務車，來到當地一家著名的火鍋店。我們選擇在包廂就坐，主要是胡奎小龍小虎的飯量太嚇人了。
    熱氣騰騰的紅油鍋翻滾著，濃鬱的牛油香混著花椒、辣椒的辛烈氣息瞬間填滿了包廂。胡奎、小龍、小虎三人早就按捺不住，幾乎在鍋開的瞬間就下了手。鴨腸、毛肚在滾湯裏七上八下，動作快得隻見殘影，蘸滿香油蒜泥碟就往嘴裏送，燙得直哈氣也停不下來。
    “慢點，沒人跟你們搶！”石坤看著這陣仗，笑著搖頭，自己則不緊不慢地燙著黃喉，“這家的牛油鍋底確實夠勁，夠香，三川的火鍋名不虛傳。”
    易小星比較克製，挑著些蔬菜和菌菇，斯斯文文地吃著。王麗華則對著一盤鮮切的腰片研究，似乎在琢磨燙多久口感最嫩。我夾起一片肥牛卷，在翻滾的紅湯裏涮了幾秒，看著肉片由紅變白卷曲起來，裹上香油蒜泥送入口中——肉質鮮嫩，麻辣鮮香瞬間在舌尖炸開，一路暖到胃裏。
    “嗯，地道！”我滿足地呼出一口氣，連日奔波的疲憊仿佛都被這口熱辣驅散了些許。胡奎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含糊不清地應和：“就是！比食堂強一百倍！”
    小龍和小虎根本沒空說話，筷子舞得飛快，麵前的空碟子已經摞起一小疊。石坤看著他們風卷殘雲的架勢，忍不住調侃：“我說你倆，這肚子是無底洞嗎？悠著點，別把人家店吃垮了。”
    小龍好不容易咽下一大口毛肚，嘿嘿一笑：“坤哥，你是不知道，坐飛機餓得快！”小虎連連點頭，又夾起一大塊午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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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裏氣氛輕鬆下來，杯盤碰撞聲、咀嚼聲、滿足的喟歎聲交織在一起，與外麵大廳鼎沸的人聲隔著門板，倒也自成一方熱鬧天地。沸騰的火鍋氤氳出霧氣，模糊了窗外的夜色，也暫時模糊了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帶來的壓力。大家默契地不再提案子，隻是專注地享受著這頓久違的、充滿煙火氣的晚餐。易小星偶爾抬眼看看窗外，又很快收回目光，安靜地吃著碗裏的東西。王麗華似乎也放鬆了些，臉上帶著一絲被辣出來的紅暈。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這群同伴在熱氣騰騰中略顯模糊又格外生動的臉，心裏那股因為案件而繃緊的弦，似乎也隨著火鍋升騰的熱氣，悄然鬆弛了一刻。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易小星來到前台結賬。發現已經有人接過了。易小星疑惑的看著我，我擺手。讓大家先離開。因為我已經看到一個熟人。
    我來到一輛奔馳的跟前拉車門坐了上去。汽車啟動飛快沒入車流當中。我轉頭問道：“萬教主，我們吃飯是你結的賬吧！”萬平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你來到我的地盤，怎麽也得請你吃個飯啊！”“我可不是一頓飯就能收買的。這次來就是對付東方教的。”我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沒有說話，在一間茶樓前停了下來。我和萬平在茶樓的雅間坐了下來。他泡好茶給我倒了一杯。我喝了一口茶。遇事不要激動，等著對方先開口。看他耍什麽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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