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王處長話鋒又是一轉，那平穩的語調裏似乎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關於胡奎和姬東歌提到的‘外界危險’，以及姬東歌對你‘化神後期再外出’的警告，局裏非常重視。在你實力達到要求之前，請務必繼續留在基地範圍內。你的安全，對穩定基地乃至更廣泛的區域，至關重要。”
    最後幾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大半的狂喜。重視？留在基地？這意思……是變相軟禁？雖然用詞是“請務必”，但那語氣裏的命令意味，傻子都聽得出來。他們怕我實力不夠出去送死是假，怕我這個知道不少內情又有點實力的人脫離掌控才是真吧？胡奎那句忠告，現在倒成了他們限製我自由的絕佳理由。
    剛才還覺得王處長的語氣是平靜，現在聽起來，更像是冰冷的、不容反駁的宣告。晶石是甜頭，也是拴住我的韁繩。
    “我……明白。”我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盡量讓聲音聽起來順從，“請組織放心，我會安心修煉，絕不擅自離開。”
    “很好。”王處長似乎滿意了，“保持通訊暢通，接收晶石的詳細指令會再通知你。就這樣。”
    通訊被幹脆利落地掛斷，隻剩下單調的忙音在房間裏回響。
    我慢慢放下通訊器，剛才那股狂喜勁兒已經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被無形繩索捆縛的感覺。晶石有了著落，修煉的燃眉之急算是解決了，這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但王處長最後那番話，還有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心頭。他們用晶石安撫我，用“危險”警告我，最終目的就是要把我牢牢摁在這個基地裏。
    化神後期……姬東歌的忠告言猶在耳。可要達到那個境界，就算有晶石，誰知道需要多久？一年？十年？甚至更久？難道我就一直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做一隻被圈養起來、偶爾需要放出去抓抓老鼠的貓？
    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本以為解決了晶石問題就能海闊天空，沒想到剛推開一扇門，外麵又築起了一堵更高的牆。第九局的態度很明確：晶石可以給，但人，必須留在他們看得見、管得著的地方。
    “嗬……”我苦笑一聲，頹然坐回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又開始敲擊桌麵，節奏比之前更加雜亂。晶石的光芒似乎就在眼前閃爍，但通往化神後期的路上，好像又多了新的、看不見的荊棘。
    三天後就能拿到晶石了。修煉，必須抓緊。至於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在，我還沒資格掀桌子。苟著，還得繼續苟著。隻是這一次，苟得沒那麽心甘情願了。我看著窗外基地冰冷的金屬結構，感覺那“保護”的圍牆，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大、厚重。
    好事果然成雙，軍方的答複也下來了。他們的答複更是簡單，基地本身就有晶石，其實每隔一段時間基地就會補充一批晶石，我每個月可以從基地的寶庫內取出二十枚晶石，這已經是極限了。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人不能太過貪心。心滿意足的倒在床上。晶石的問題解決了。我可以安心的在這裏停留很長的時間了。我每天在淩晨時分修煉，每次大概消耗三到五枚晶石。每三天大概有兩天需要晶石。
    基地給的晶石大概能維持半個月左右，剩下的就看第九局能給多少了。
    很快三天的時間到了，第九局派專機來到軍事基地的廣場上，交給我一個儲物袋後就離開了。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說。神識探查，我大吃一驚，裏麵竟然有近五百枚晶石。局裏果然大方，這下再也不用為晶石發愁了。
    五百枚！這個數字遠超我的預期，沉甸甸的儲物袋攥在手裏，幾乎能感受到裏麵精純能量的脈動。狂喜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三天來積壓的陰鬱和疑慮。王處長那冰冷的宣告、變相軟禁的憋屈、對漫長修煉期的恐懼……在這一刻，都被這實實在在的、閃耀著誘人光芒的晶石洪流衝得七零八落。
    “第九局……這次是真夠意思！”我忍不住低呼出聲，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近五百枚晶石，以我目前的消耗速度，足夠支撐相當長一段安穩的修煉時光。再也不用掰著指頭計算基地那每月二十枚的配額，不用在每次吸收時都帶著點摳摳搜搜的心疼。資源，這個修煉路上最大的攔路虎，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慷慨一腳踢開。
    我幾乎是飄著回到宿舍的，腳步輕快得不像話。關上厚重的金屬門，隔絕了外麵基地的喧囂和冰冷，房間裏隻剩下我急促的心跳和儲物袋那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迫不及待地將袋子裏的晶石全部傾倒出來，嘩啦一聲，流光溢彩的晶石在單人床上堆成了一座璀璨的小山丘。五顏六色的光芒交織流淌，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如夢似幻，空氣中彌漫著令人迷醉的濃鬱靈氣。
    隨手拈起一枚火紅色的晶石，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精純的火屬性能量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鼓動。又拿起一枚冰藍色的，寒氣瞬間驅散了指尖的溫熱，帶來一陣清爽的涼意。還有土黃、碧綠、銀白……不同屬性的晶石散發著各自獨特的氣息，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磅礴而和諧的能量場。僅僅是置身其中，丹田內的靈氣旋渦就仿佛受到了牽引，自發地加速旋轉起來，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逸散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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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感覺……太棒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濃鬱的靈氣湧入肺腑，滌蕩著四肢百骸，連日的疲憊和心頭的鬱結仿佛都被這純淨的能量一掃而空。這才是修煉者該有的樣子！資源充足，心無旁騖，隻需專注於力量的提升和境界的突破。
    狂喜像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理智的堤岸。有了這些晶石，化神後期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幻夢。或許一年？甚至更短？我沉浸在實力飛速增長的幻想裏，仿佛看到了自己突破桎梏、揮手間引動天地之威的景象。王處長的警告？姬東歌提及的危險？那些沉重的話語在這座晶石小山的耀眼光芒下，顯得那麽遙遠而蒼白。隻要實力夠強，什麽危險不能踏平？什麽限製不能打破？
    我忍不住抓起一大把晶石，感受著它們沉甸甸的分量和其中蘊含的磅礴偉力，笑容再也抑製不住。值了！被“保護”在基地又如何？被當作需要看管的“特殊資產”又如何？眼前這實實在在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籌碼！隻要給我時間和資源，終有一天……
    興奮地搓了搓手，我甚至想立刻就開始修煉，將這龐大的能量據為己有。但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拉住了我。不行，現在心緒太激動，不利於引導能量。得先冷靜下來。
    目光貪婪地流連在晶石堆上，我小心翼翼地將它們一枚枚收回儲物袋，動作輕柔得像是嗬護最珍貴的寶物。每放回去一枚，心裏的踏實感就多一分。直到所有晶石都重新歸位，我才珍而重之地將儲物袋貼身收好，緊貼著胸口放好。那沉甸甸的觸感和微微的能量輻射，像是一顆定心丸，也像是一劑強效的興奮劑。
    “呼……”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放鬆地倒在床上，但精神卻異常亢奮。窗外依舊是基地冰冷的金屬外牆和遠處嚴密的崗哨，但此刻看在我眼裏，卻仿佛鍍上了一層名為“希望”的金邊。晶石的光芒似乎穿透了儲物袋，也穿透了基地厚重的圍牆，照亮了前方那條通往力量巔峰的道路。
    管他什麽軟禁，管他什麽警告！現在，晶石在手，天下我有！修煉，立刻，馬上！化神後期，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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