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屁股還黏著地，汗順著額角往下淌，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胸口那塊護心鱗不燙了，反而開始一抽一抽地跳，跟心跳對上了拍子。
    他喘著氣，腦子裏全是剛才看到的那些光點——空間坐標，經緯線，還有那條橫在白銀和黃金之間的“門”。
    “爹爹！你臉都綠了！”朵朵一把撲上來，小手貼他腦門，“不是發燒，是魔力過載！你再不導流，經脈要炸成薯條了！”
    塞西莉亞半蹲在他旁邊，龍息還在往他體內送，暖流一圈圈推著亂竄的魔力走。她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你這人腦子裏是不是裝的不是腦子，是爆米花？龍魂點化你也敢硬扛？”
    “我哪想扛。”周佳威咧嘴，“它點我就點了，我能說不？我又不是按了‘同意接收’的確認鍵。”
    “少廢話。”她手一收，龍息撤了，“再不自己調，下一波能量衝上來，我不救。”
    話音剛落，他體內“轟”地一震，像是有人往他血管裏倒了一鍋滾油。
    空間之力不受控地往外冒，指尖銀光亂閃，風係魔力被帶得打旋，形成一股小風暴貼著皮膚轉。
    “左邊第三條經絡！”朵朵尖叫，“要爆了！要爆了！”
    周佳威咬牙，腦子飛轉。地球那會兒學的流體力學突然冒出來——“亂流得導，壓力得泄”。他閉眼，把魔力當水流，經脈當管道，風係當導流泵，空間之力當主幹網。
    “找到了……”他猛地睜眼，“節點在這兒！”
    他意念一動，識海裏的空間坐標自動排列，形成一張網。他伸手一拉，像是拽住了某根看不見的線。體內狂暴的魔力瞬間被牽引，順著那張網開始有序流動。
    “成了！”朵朵蹦起來，“爹爹你這是自研功法啊！比學院派還野！”
    塞西莉亞眯眼盯著他周身流轉的銀光，低聲：“沒傳承，沒儀式，全靠自己摸……這家夥，真是個人形bug。”
    周佳威沒理她，全神貫注引導魔力。他能感覺到，那道橫在麵前的“門”越來越近——黃金階的門檻。可越是靠近，阻力越大，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差一點……還差一點……”他額頭青筋直跳。
    朵朵急了，空間戒指一閃，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銀色碎片——龍晶殘片。
    “爹爹！我給你加個buff！”
    她把碎片往他頭頂一拍，瞬間共鳴響起，銀光暴漲。
    “住手！”塞西莉亞一把抓空，“龍族登階從不靠外物！你這是害他！”
    “可他不是龍啊！”朵朵喊，“他是我爹！我爹就得用我爹的方式！”
    周佳威突然笑了。
    對啊，他不是龍。
    他是被龍魂點過，但不是龍。
    他是水藍星來的社畜，是朵朵的爹，是蘇婉她們嘴裏的“那個靠譜的男人”。
    他不需要模仿誰。
    他隻需要——撞過去。
    “空間為引！”他低吼，雙手猛地張開，體內魔力如決堤洪水，全數湧向那道門。
    “風係為翼——”
    “給我——開！！！”
    轟——！
    一聲悶響從他體內炸出。骨骼劈啪作響，像是重新拚過一遍。皮膚泛起淡淡金光，像鍍了層薄金屬。經脈擴張，魔力總量翻了三倍不止，控製精度卻更穩了。
    他睜開眼，瞳孔裏閃過一道銀紋，轉瞬即逝。
    “成了？”朵朵瞪大眼。
    “沒測怎麽知道。”周佳威喘著，抬手一招。
    朵朵立刻會意，從戒指裏掏出一塊灰撲撲的石碑殘片——遠古遺跡的測階石，龍族禁地裏撿的邊角料。
    “小心點啊！”她把石頭托在掌心，懸浮到周佳威麵前，“這玩意兒超載就炸，別一激動把聖殿頂掀了。”
    “我懂。”周佳威咧嘴，“就放一縷，意思意思。”
    他指尖輕點，一縷魔力緩緩溢出，剛碰上石碑——
    砰！！！
    金光炸裂，像煙花爆開。石碑瞬間布滿裂紋，下一秒“轟”地炸成粉末，金焰衝天而起，直貫穹頂。
    整個聖殿都在震。
    “黃金1星！”朵朵跳起來抱住他脖子，“爹爹你升啦！你終於不是白銀狗了！”
    周佳威還愣著，感受著體內那股全新的力量。不再是白銀時的“用”，而是“控”。每一個魔力粒子都聽他指揮，空間節點清晰可見，風流軌跡一目了然。
    “原來……這就是黃金階。”他喃喃。
    “哼。”塞西莉亞站在一旁，仰頭看他，“異界之子？就這？”
    “就這。”周佳威笑，“怎麽，小姨失望了？”
    “誰是你小姨！”她眼神一冷，龍尾“唰”地甩出，重重拍在他肩上。
    周佳威一個趔趄，差點又坐地上。
    “疼疼疼！”他揉肩，“你這尾巴是鐵做的吧？”
    “勉強。”她轉過身，銀發在光下閃著冷光，“配當本王的騎士。”
    周佳威一愣，隨即笑開：“所以這是承認我了？”
    “再叫小姨，下次拍的就是你臉。”她頭也不回，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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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女王大人。”他聳肩，轉頭看朵朵，“聽見沒？我有編製了。”
    “聽見了！”朵朵舉手，“我要發朋友圈！標題就叫《爹爹喜提龍族正式工，月薪未知，福利待查》！”
    “刪了。”周佳威伸手去搶，“上次你發龍魂認親，蘇婉問我是不是改行拍玄幻劇了。”
    “不刪！”朵朵縮脖子，“這可是曆史性時刻！我得存檔！以後你女兒結婚，這視頻放開場！”
    周佳威無奈，揉了揉她腦袋：“你啊，比我還愛顯擺。”
    他站直身體，活動了下肩膀，黃金階的力量在經脈裏流轉，舒服得想歎氣。低頭看掌心，魔力凝成一團金光，穩穩懸浮。
    “感覺怎麽樣？”朵朵仰頭。
    “像換了台發動機。”他笑，“以前是電瓶車，現在是超跑。”
    “那你還等啥？”朵朵拽他手，“咱們回水藍星！我饞你做的紅燒肉了！”
    “急啥。”他指頭頂，“先出這破殿再說。”
    話音未落，頭頂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縫，陽光斜射進來，照在滿地碎石上。遠處傳來龍吟，不是敵意，是某種低沉的共鳴。
    塞西莉亞回頭看了他一眼：“出去吧。老龍王知道你突破了。”
    “他咋知道的？”周佳威挑眉。
    “你當龍族的石頭是擺設？”她冷笑，“測階石炸了，整個島都震三震。”
    “那他沒派人來恭喜我？”
    “龍族不搞這套。”她轉身，長靴踩在碎石上哢哢響，“實力到了，自然有人低頭。”
    周佳威笑笑，牽起朵朵的手：“走，回家。”
    三人往外走，殿門自動開啟。外麵陽光刺眼，龍島全景一覽無餘。遠處海麵波光粼粼，幾頭巨龍在空中盤旋，看到他們出來，齊齊低吼一聲，算是致意。
    “爹爹！”朵朵突然拽他胳膊，“你看你胸口！”
    周佳威低頭，護心鱗正微微發亮，銀紋流轉，像是活了過來。
    “咋了？”他摸了摸。
    “鱗片在吸收陽光！”朵朵興奮，“它在進化！以後說不定能擋核彈！”
    “核彈你個頭。”他笑，“先擋擋蘇婉的鍋鏟再說。”
    “爹爹！”朵朵跺腳，“正經點！這是龍族至寶！”
    “在我這兒。”他揉她腦袋，“啥寶都不如你媽做的紅燒肉。”
    “誰是你媽！”朵朵扭頭，“我是你女兒！”
    “對對對。”他笑，“我女兒最大。”
    塞西莉亞走在前頭，聽著後頭父女倆吵吵鬧鬧，嘴角微微抽了下。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龍角，低聲：“這人……真能活著從聖殿出來，還挺吵。”
    周佳威忽然抬頭，看向她背影：“小姨！下次能不能輕點拍？我肩膀快散架了！”
    “再叫小姨。”她頭也不回，“下次我用尾巴卷你扔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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