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一腳踩進龍巢主營帳，風係魔力順著手臂一卷，把鬥篷上的雪沫全甩到了門口的火盆裏。
    劈啪一聲，火苗猛地竄高，照亮了整頂帳篷。
    他剛坐下，耳機裏就傳來朵朵的聲音：“爹爹！你心跳還是太快！剛才媽媽親你的時候都沒這麽快，現在咋像打鼓？”
    “小孩子別管大人的心率。”他低聲回了一句，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後的榮耀之箭。
    話音未落，毛毯嘩啦一掀，一團溫熱直接鑽進了他被窩。
    銀發散在他胸口，帶著一股淡淡的金屬味和陽光曬過鱗片的氣息。塞西莉亞整個人貼上來，臉頰壓著他心口，耳朵都紅了。
    “別廢話。”她語氣硬邦邦的，“龍族古法，戰前必須共享體溫，補充龍力。契約寫得明明白白。”
    周佳威僵住：“哪個契約？我怎麽沒見過這一條？”
    “本王說了算就是規矩。”她哼了一聲，手臂環得更緊，呼吸均勻地落在他鎖骨上，“你要是敢推開我，我就對外宣布——周佳威，鉑金四星強者，連一條龍都扛不住。”
    “我是怕明天起不來。”他苦笑，“一會兒還得帶隊突襲補給線，你這操作太致命。”
    “嗬。”她冷笑，“你能扛住莫德裏奇的黑魔法風暴，能接下科爾的巨斧劈砍，結果怕我貼個臉？”
    兩人正僵著，帳外突然響起一個稚嫩又賊兮兮的聲音——
    “小姨！爹爹腎虛了怎麽辦？！”
    周佳威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門簾被人一把掀開，朵朵探出小腦袋，眼睛亮得像發現了新大陸：“監控畫麵我都看到了！你們鑽一個被窩！是不是要生弟弟妹妹啦？！我要當姐姐了！！”
    “誰讓你看監控的？”他手忙腳亂想坐直，卻被塞西莉亞死死按住腰。
    “我是首席空間官兼家庭紀檢委！”朵朵叉腰，“再說，你們不發喜糖，至少讓我錄個視頻紀念嘛！這可是曆史性時刻！爹爹第一次被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噴火燒你頭發？”塞西莉亞惱羞成怒，張嘴就是一口溫熱龍息，火苗“呼”地燎焦了門簾一角。
    朵朵尖叫一聲，轉身就跑，笑聲在夜風裏炸開：“爹爹！小姨！記得給我留喜糖啊——！”
    帳內重歸安靜。
    火盆裏的雪還在嘶嘶作響，映得兩人影子交疊在帳篷壁上，像一幅歪歪扭扭的剪紙畫。
    周佳威低頭看著懷裏的人，聲音輕下來：“真不怕我回不來？”
    塞西莉亞沒抬頭，隻是把臉往他胸口蹭了蹭，悶聲說：“你不準死。你是我的騎士，龍族的榮耀不允許失敗。”
    “就這麽確定我能贏？”
    “因為你欠我的還沒還完。”她終於抬眼，金色豎瞳在火光下閃著狡黠的光，“上次答應帶我去水藍星吃火鍋，到現在都沒兌現。最辣的鍋底，我要吃到噴龍息那種。”
    他笑了：“到時候別又把天花板燒了，還得朵朵p圖救場。”
    “那你也別賴賬。”她伸手戳他額頭，“還有，不準再讓艾蕾娜搶先親你。那是我的專屬權利。”
    “你還記仇這個？”
    “本王記仇三百年起步。”她翻了個白眼，隨即又靠回來，小聲嘀咕，“……我隻是不想輸給她。”
    周佳威沒說話，隻是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劃過眼角那一道極細的鱗紋——隻有情緒波動時才會顯現的龍族印記。
    他忽然覺得，這場仗，不是為了什麽兩界平衡，也不是為了神王稱號。
    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能繼續這樣賴在他懷裏，賭氣、撒嬌、霸道地宣告主權。
    “等打贏了。”他說，“我立刻訂機票。火鍋、燒烤、奶茶，你想吃什麽我都陪你。順便給你辦張水藍星信用卡，隨便刷，刷爆為止。”
    “真的？”
    “騙你是小狗。”
    “你本來就是土狗。”她嗤笑一聲，卻忍不住彎了嘴角。
    他順勢把她摟得更緊，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我還答應你一件事。”
    “說。”
    “以後每次出戰前，都讓你先親一下。算是……戰前儀式。”
    她愣了下，隨即仰頭看他，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又迅速掩飾過去，故作冷淡：“哼，算你識相。”
    說完，她忽然湊上前，在他唇角飛快啄了一下。
    動作快得像偷糖的小孩。
    “這是預支的勝利之吻。”她迅速躺回去，背對著他，耳尖紅得能滴血，“別指望有第二次。”
    周佳威笑著搖頭，也躺了下來，一隻手仍環著她的腰。
    帳外風聲漸歇，遠處營地的巡邏腳步規律響起，偶爾傳來幾句低語和鎧甲碰撞聲。大戰將至，整個龍巢都在繃緊神經。
    可這一方小小帳篷裏，卻暖得像是能把冬天熬化。
    耳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朵朵的聲音輕輕傳來：“爹爹，最後一波物資投放完成了。三十個點，全部安全落地。”
    “辛苦了，首席空間官。”他柔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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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辛苦！”她頓了頓，聲音軟下來，“爹爹，你要平安回來哦。我給你留了草莓味薯片，一包都沒動。”
    “我保證。”
    “還有……”她小聲嘟囔，“小姨要是欺負你，你就咬回去！你是她男人，要有氣勢！”
    “行，我記住了。”他忍俊不禁，“現在去睡覺，別熬夜監控。”
    “知道啦～”她打了個哈欠，“明早我放早餐在門口，別賴床哦～”
    通訊斷開。
    塞西莉亞在他懷裏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像隻占窩的貓。
    “她說得對。”她閉著眼睛，聲音懶洋洋的，“你不許賴床。明天一早我要看你做俯臥撐。”
    “戰場回來再做不行？”
    “不行。”她睜開一隻眼，“不做滿一百個，不許碰我。”
    “你這哪是戰前鼓勵，這是戰前刑罰。”
    “本王的愛，向來帶代價。”她得意地揚起下巴，下一秒卻被他翻身壓住。
    兩人鼻尖幾乎相碰，呼吸交錯。
    “那你今晚……”他低笑，“也算提前收費了？”
    她臉色微紅，卻不躲：“愛咋咋地。”
    他沒再說話，隻是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火盆裏的木炭劈啪裂開，濺出幾點火星，像夏夜的螢火。
    她慢慢閉上眼，手指悄悄勾住他的手腕，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他知道她在害怕。
    哪怕嘴上說著“不準死”，哪怕表現得強勢又霸道，可這一刻的依戀，藏都藏不住。
    他也一樣。
    明天一覺醒來，就要衝進屍山血海。敵軍十萬，科爾手握巨斧，莫德裏奇躲在暗處醞釀殺招。
    可隻要此刻還能抱著她，聽她叫他“騎士”，讓他“不準死”，他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他輕聲說：“睡吧。”
    她嗯了一聲，往他懷裏縮了縮。
    帳內漸漸隻剩下平穩的呼吸聲。
    火光搖曳，映著兩張緊貼的臉。
    一個小時前，他是被月光祝福的共主；十分鍾前，他是女兒口中“被女人撲倒”的爹爹；而現在，他隻是一個被龍娘緊緊抱住的男人。
    風停了。
    劍未出鞘。
    但心，已經熱了。
    第二天清晨五點十七分，周佳威睜開了眼。
    塞西莉亞還在睡，嘴角微微翹著，像是做了什麽美夢。
    他小心翼翼抽出胳膊，剛想起身，就被一條腿纏住了腰。
    “想跑？”她迷迷糊糊睜眼，金瞳半眯，“一百個俯臥撐，少一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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