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落下了帷幕，但帝豪大酒店的頂層宴會廳，卻依舊暗流湧動。
    那些沒能拍到丹藥的富豪們，並未離去，他們圍在周問天身邊，旁敲側擊，希望能從周家這裏，再得到哪怕一顆養顏丹。
    而林羽，則被秦雅，請到了一個安靜的貴賓休息室。
    “林先生，請坐。”
    秦雅親自為林羽倒了一杯茶，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也帶著幾分客氣。
    她身後的兩名黑衣人，如同兩尊鐵塔，一言不發地守在門口，身上那股肅殺之氣，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低了幾分。
    “秦隊長找我，不隻是為了付錢吧？”林羽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三十億，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但對秦雅所代表的“龍衛”而言，或許並不算什麽。
    “林先生快人快語。”秦雅點了點頭，沒有拐彎抹角，“這顆養顏丹，對我們，對整個華夏，都至關重要。我代表龍衛，代表某些我們都惹不起的大人物，感謝你。”
    “哦？”林羽來了點興趣，“能讓龍衛都如此重視，看來，這丹藥要救的人，地位不低。”
    秦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詞。
    “林先生，有些事，我不能說得太細。我隻能告訴你，華夏能有今日的安穩，離不開幾位定海神針一般的老人家。但歲月不饒人，其中一位，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你的丹藥，是唯一的希望。”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嚴肅。
    “所以，這三十億，既是交易，也是一份善緣。龍衛，欠你一個人情。”
    林羽心中了然。看來這丹藥，是要用在國家最高層的人物身上了。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煉丹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和收集情緒值，至於丹藥給誰用，他無所謂。
    “人情就算了，錢貨兩清。”林羽淡淡道，“不過，我倒是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
    “林先生請說。”
    “龍衛，作為華夏最強的暴力機構，應該知道一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地方吧？”林羽看著秦雅，“比如，哪裏有真正的，不計生死的戰鬥？”
    秦雅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她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眸子裏，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她設想過林羽會提出各種要求，比如更多的金錢，更高的地位，甚至索要某些特權。
    但她萬萬沒想到，林羽問的，竟然是這個。
    一個身懷絕世醫術，能隨手煉製神藥，輕易就能富可敵國的人，竟然，在渴求生死搏殺？
    “林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秦雅的眉頭，皺了起來，“以你的身份和能力，完全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
    “我的事，你不用管。”林羽的語氣，不容置疑，“你隻需要告訴我，有沒有。”
    秦雅凝視著林羽。
    眼前的少年，明明看起來那麽年輕，甚至帶著一絲學生的稚氣。但他的眼神，卻深邃得如同古井，裏麵，藏著一股讓她都感到心悸的瘋狂和執著。
    她忽然明白了。
    這個人，和她以前見過的所有武者，所有強者，都不同。
    金錢，地位，在他眼中，似乎都隻是工具。
    他追求的，是更純粹，更本質的東西——力量。
    “有。”秦雅最終還是開口了，聲音有些幹澀，“在每個城市的陰影裏，都有一個，不屬於光明世界的秩序。那裏，被稱為‘地下世界’。在那裏，金錢和法律，都不是通行證，隻有拳頭，才是唯一的真理。”
    “在地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黑市拳賽。參賽者，有亡命之徒，有退役的雇傭兵，有走投無路的武者，甚至，還有犯下重罪的逃犯。他們為了金錢，為了名譽，或者，隻是為了享受血腥的快感，在鐵籠裏，進行最原始，最殘酷的搏殺。”
    “那裏的戰鬥，沒有規則，沒有底線，非死即殘，是家常便飯。”
    秦雅說完，緊緊地盯著林羽，她想從林羽的臉上，看到一絲恐懼或者退縮。
    然而，她失望了。
    林羽的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興奮。
    “有點意思。”林羽的嘴角，勾了起來，“江城，有嗎？”
    “江城太小，周家一家獨大，地下秩序相對穩定，沒有成規模的拳賽。”秦雅搖了搖頭，“不過，在旁邊的海州，有一個，非常有名。”
    “它叫什麽？”
    “‘鐵籠’。”秦雅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是整個江南省，最大，也最血腥的地下拳場。由海州本地最大的黑道勢力‘黑虎幫’掌控。那裏，是亡命徒的天堂，也是普通人的地獄。就算是我們龍衛，對那裏的滲透，也十分有限。”
    她看著林羽，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林先生，我勸你，不要去招惹那個地方。你雖然實力強大，但在那裏，你麵對的，可能不隻是一個對手，而是整個，無法無天的黑道帝國。為了磨練武道，把自己置於那種險地，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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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算。”林羽站起身，不以為意。
    “多謝你的信息，我們的交易，完成了。”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秦雅叫住了他。
    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如果你在海州，真的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打給我。雖然龍衛不能直接插手，但……我個人，可以想想辦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
    或許，是不想看到這樣一個絕世天才，就這麽，隕落在那種肮髒的地方吧。
    林羽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隨手放進口袋。
    “多謝。”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息室。
    看著林羽消失的背影，秦雅身後的一個黑衣人，忍不住開口。
    “隊長，這小子，太狂了！他真以為自己是神仙嗎？竟然想去闖‘鐵籠’？他根本不知道，黑虎幫的‘虎爺’，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物！”
    “是啊隊長，我們要不要派人，盯著他點？萬一他死在裏麵，他手裏的丹方……”
    “不用。”秦雅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
    她看著窗外江城的夜景，眼神，變得複雜。
    “他不是狂，他是自信。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自信。”
    “我總感覺，他去海州，不是他會有麻煩。”
    “而是……‘鐵籠’，和黑虎幫，要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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