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門的世界？”
    林羽靠在椅背上，臉上那最初的一絲驚訝已經消失不見，他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陳總長，你這說法太文藝了。”
    他頓了頓，用一種十分誠懇的語氣補充道：“我覺得，你們更像是一群……技術水平比較高的偷窺狂。”
    話音落下，房間裏靜得可怕。
    如果秦雅在這裏，聽到他敢用這種語氣跟首長說話，恐怕會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降臨。
    陳北玄先是一怔，隨即失笑，那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變成了開懷大笑，他指著林羽，笑得前仰後合。
    “有意思！有意思！偷窺狂？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得了幾分力量，就以為天老大他老二。但是敢當著我的麵，說我們龍衛是偷窺狂的，你小子，是頭一個！”
    他看著林羽的眼神，毫不掩飾那份欣賞。
    “我叫陳北玄。”
    中年男人收斂笑容，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份量。
    “龍衛，我說了算。”
    總負責人！
    林羽的心頭微微一跳。
    他本以為眼前這人隻是京城分部的首長，卻沒想到，竟然是整個華夏龍衛的一把手！
    這可是真正站在權力金字塔最頂端的大人物！
    “陳總長好。”林羽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姿態卻沒有半分變化，“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給我念一遍我的個人簡曆？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別急。”
    陳北玄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竟親自起身，從一旁的小櫃子裏取出一個古樸的茶葉罐，給林羽泡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
    “嚐嚐，武夷山母樹大紅袍，一年就那麽幾兩，外麵有錢也買不到。”
    林羽端起茶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
    他掃了陳北玄一眼，輕笑一聲：“用靈氣溫養過的茶葉，陳總長，你們龍衛挺會享受啊，拿納稅人的錢喝這個，合適嗎？”
    陳北玄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
    他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眼中的欣賞更濃了。
    “你這小子，連這個都能聞出來？”
    他放下茶杯，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茶喝完了，該說正事了。林羽，你今天在停車場，殺了一百零八名武者。”
    “這件事，你認嗎？”
    “認。”林羽毫不猶豫地點頭，“人是我殺的。”
    “很好。”陳北玄點了點頭，“那你知不知道，按照我們龍衛的律法，你犯了死罪？”
    “哦？”林羽挑了挑眉，“什麽律法，說來聽聽？”
    “《超凡安全法案》第三條第七款：凡無故在非戰時狀態下，大規模屠殺同族武者，造成惡劣社會影響者，當以叛國罪論處，格殺勿論！”
    陳北玄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
    整個書房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然而，林羽聽完卻笑了。
    “陳總長，你跟我玩文字遊戲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我不是無故。是他們幾百號人拿著刀槍棍棒要我的命，還想動我的女人。我總不能站著讓他們砍，那我不是成傻子了？”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什麽叫惡劣社會影響？我前腳剛打完，你們後腳就跟掃地一樣全清了，效率比物業還高。除了你們，還有誰看見了？連隻耗子都沒跑掉吧？”
    最後，他放下了手，臉上的笑意淡去，眼神裏那點玩世不恭也跟著沉了下去。
    “至於第三點，叛國罪？”
    “這個帽子太大，我戴不起，你也別亂扣。我林羽，殺的是一群想動我家人、動我女人的雜碎。他們，也配代表這個國家？”
    他不卑不亢地看著陳北玄，眼神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畏懼。
    陳北玄也靜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閃爍。
    良久。
    陳北玄再次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說得好！”
    他讚歎道：“有理有據，不卑不亢！心性、實力、悟性，都是上上之選！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看著林羽的眼神，越發地熾熱。
    “你說的都沒錯。那些人死有餘辜，蕭家那幾個小輩更是取死有道。”
    “所以，我今天找你來，不是為了問罪。”
    陳北玄身體微微前傾，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是來，代表龍衛，代表這個國家，向你發出正式的邀請！”
    “林羽，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他的聲音充滿了真誠和一種強大的感染力。
    “你覺得你的規矩才是對的，沒問題。但你的規矩，隻能保護你身邊的人。而國家的規矩，要保護這片土地上的十四億人。”
    “有沒有興趣，讓你的力量，為這十四億同胞做點什麽？”
    “讓你的規矩，成為國家規矩的一部分？”
    這個提議，像一道驚雷，在林羽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想起了自己在開業典禮上對蕭然說的話——“在我這裏，我就是規矩。”
    而現在，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卻向他拋出了一個更宏大，也更具誘惑力的命題。
    林羽的心，第一次，產生了劇烈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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