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羽說出“我教你，何為真正的劍術”時，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直播間裏，那鋪天蓋地的彈幕，瞬間變得稀疏。
    現場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鎖定在比武台上那個手持木刀的年輕人身上。
    他要幹什麽？
    他要用北辰一刀的刀，來教北辰一刀的傳人，什麽叫劍術？
    這……這也太狂了吧！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要把對方的臉踩在地上，再用鞋底狠狠地碾上幾百遍啊！
    “瘋了瘋了，林神這是要殺人誅心啊！”
    “我靠！我光是聽著，就感覺頭皮發麻！太霸氣了！”
    “小日本這下要徹底崩潰了，哈哈哈哈！”
    直播間的觀眾們，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爆發出更加猛烈的狂歡。
    而日本代表團那邊，德川明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他身邊的幾個東瀛武士，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八嘎！他竟敢如此羞辱北辰一刀流！羞辱我們大東瀛的劍道！”
    “德川先生，不能讓他再繼續下去了！這是對我們整個大和民族的挑釁！”
    德川明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台上，眼神陰鷙得可怕。他知道，現在誰也阻止不了林羽了。
    台上的北辰一刀，更是雙目圓瞪，死死地看著林羽，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你休想……休想用我的刀，來玷汙我派的劍術！”他掙紮著，嘶吼著。
    “玷汙？”
    林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我是在淨化它。”
    話音剛落，林羽動了。
    他沒有像北辰一刀那樣，擺出任何起手式。
    他就那麽隨意地站著，然後，隨手向前一刺。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記直刺。
    沒有驚人的速度，沒有狂暴的力量，甚至沒有帶起一絲風聲。
    平平無奇，就像一個初學者，在進行最基礎的練習。
    然而，就是這平淡無奇的一刺，卻讓台下所有武道名家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道……道法自然！”八極拳老宗師失聲驚呼，整個人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駭然。
    “返璞歸真！這……這是劍道的至高境界啊！”另一位精通劍法的老者，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
    在外行看來，林羽這一刺，平淡無奇。
    但在他們這些內行眼中，這一刺，卻蘊含著天地至理！
    每一個角度，每一分力道，都完美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它仿佛不是人刺出的一劍，而是天地間，本就存在的一道規則！多一分則太過，少一分則不及，完美得令人心生絕望！
    北辰一刀的瞳孔，也在這一刻，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雖然敗了，但作為北辰一刀流的傳人，他的眼光還在。
    他能看懂！
    他能看懂林羽這一刺中，所蘊含的恐怖劍意！
    那是一種，他追求了一輩子，卻連門檻都觸摸不到的境界！
    林羽沒有停下。
    一刺之後，他又隨手一斬。
    依舊是那麽的隨意，那麽的雲淡風輕。
    可那木刀劃過的軌跡，卻仿佛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緊接著，斜劈、上挑、回旋……
    林羽就那麽拿著木刀，在台上不緊不慢地演練起來。
    他所用的招式，赫然都是北辰一刀流的基礎劍招！
    但是，由他使出來，卻和北辰一刀使出來的，完全是兩種概念！
    如果說，北辰一刀的劍，是“術”，是追求極致殺傷的技巧。
    那麽，林羽的劍，就是“道”！
    他演練的不再是招式，而是一種意境，一種規則！
    體育館內，數萬觀眾，上億的直播間網友，雖然大部分都看不懂其中的門道，但他們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和震撼！
    林羽的身影，在台上飄逸靈動，手中的木刀，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成了他意誌的體現。
    他時而如行雲流水，舒緩寫意。
    時而如雷霆萬鈞，霸道絕倫。
    時而如清風拂麵，無孔不入。
    時而如山嶽聳峙，不動如山。
    北辰一刀流那原本充滿了殺伐之氣的劍術，在他手中，仿佛被賦予了靈魂，演化出了萬千氣象！
    “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一招應該這樣接……”
    “錯了……我全都練錯了……哈哈哈哈……”
    台下的北辰一刀，呆呆地看著林羽的動作，嘴裏喃喃自語，時而恍然大悟，時而痛苦地抱住頭，時而又神經質地大笑起來。
    他的劍心，他一生引以為傲的信仰，正在被林羽一招一式地，徹底摧毀！
    林羽所展示的，才是真正的北辰一刀流！是他窮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巔峰！
    他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突然發現，自己信奉了一輩子的神明，原來隻是一個拙劣的仿冒品。而一個外人，卻向他展示了真神的光輝！
    這種衝擊，足以讓任何一個武者道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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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北辰一刀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這一次，不是因為受傷，而是急怒攻心，心神俱裂！他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得如同死灰一般。
    他廢了。
    就算林羽不殺他，他的武道之路，也已經徹底走到了盡頭。
    終於，林羽演練完了最後一招。
    他手持木刀，靜靜地站在舞台中央，整個人的氣質，空靈而出塵，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全場，依舊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他剛才那神乎其技的劍舞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過了許久，林羽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看清楚了嗎？”
    他低頭，看著已經形如活死人的北辰一刀。
    “這，才是劍。”
    說完，他手腕輕輕一抖。
    那柄由特殊硬木製成，堅韌無比的木刀，在他手中，無聲無息地，化作了一捧細膩的粉末。
    粉末，從他的指間滑落，隨風飄散。
    這一手“真氣化形，摧物無聲”的絕技，再次讓所有人眼皮狂跳。
    林羽做完這一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臉色慘白的日本代表團。
    “下一個。”
    他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聲音，和昨天北辰一刀站在京大舞台上時，一模一樣。
    狂傲，霸道，睥睨天下！
    但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覺得他狂！
    因為，他有這個資格！
    他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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