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宗師,亦為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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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主宅大院。
    巨大的院落裏,此刻站著數十人。
    這些人,是趙家最後、也是最核心的力量。
    為首的,正是家主趙天龍。
    他的身旁,站著他的兒子,少主趙無極。
    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五位須發皆白、身穿練功服、氣息淵渟嶽峙的老者。
    這五位,便是趙家真正的底蘊,是趙家能夠屹立江城上百年不倒的定海神針——常年閉關、早已不問世事、每一位都擁有著“內勁化罡”恐怖實力的……宗師級長老!
    此刻,無論是不可一世的趙天龍,還是桀驁不馴的趙無極,亦或是那五位早已見慣了風浪的宗師長老,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無法掩飾的駭然。
    他們透過大院的門,清晰地看到了外麵那條通往地獄的血路。
    他們也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如同遠古魔神蘇醒般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殺氣,正在一步一步,向著他們逼近。
    “爹……這……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趙無極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無法抑製的顫抖。他引以為傲的天賦和自信,在外麵那片屍山血海麵前,被衝擊得粉碎。
    趙天龍沒有回答他。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太師椅的扶手,因為過度用力,堅硬的紅木扶手,已經被他捏出了深深的指印。
    他死死地盯著大院的入口,額頭上,冷汗涔涔。
    終於,那個如同死神般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林凡,一步一步,緩緩地,踏入了大院。
    他踩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很輕,卻像一柄柄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在場每一個趙家人的心髒上。
    他來了。
    一個人,屠盡了趙家上百名精銳之後,就這麽孤身一人,來到了他們這些趙家最高戰力的麵前。
    他的身上,一塵不染。
    他的臉上,古井無波。
    那雙深邃的眼眸,淡漠地,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就像神明,在俯視著一群……即將被他踩死的螻蟻。
    “你……你到底是誰?!”趙天龍色厲內荏地嘶吼道,試圖用聲音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我趙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無冤無仇?”
    林凡聞言,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他嗤笑一聲。
    “你們派人三番兩次地去殺我,現在,反倒問我為何要下此毒手?”
    “好一個顛倒黑白的趙家!”
    他的目光,越過趙天龍,落在了他身後那五位氣息最為強大的宗師長老身上。
    “看來,你們,就是趙家最後的依仗了。”
    為首的一位白眉長老,上前一步,他看著林凡,眼中充滿了忌憚和一絲高高在上的審視,沉聲說道:
    “閣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實乃武道奇才。但你殺戮成性,出手狠毒,已然墮入魔道!今日,我等五人,便要替天行道,將你這魔頭,鎮壓於此!”
    他說得義正言辭,身上那屬於宗師強者的強大氣場,轟然爆發,一股肉眼可見的、凝如實質的“護體罡氣”,籠罩了他的全身!
    緊接著,另外四位長老,也同時釋放出了自己的護體罡氣!
    五道強大的宗師氣場,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威壓,向著林凡,鋪天蓋地地壓了過去!
    他們自信,在這股足以讓山河變色的聯手威壓之下,即便是同級別的宗師,也要暫避鋒芒!
    然而,林凡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任由那股恐怖的威壓,衝擊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體,紋絲不動。
    他的衣角,甚至都未曾飄動一下。
    那五位宗師長老引以為傲的聯手氣場,在他麵前,就像是五道微不足道的清風,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替天行道?”
    林凡看著他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憐憫的表情。
    “就憑你們這點微末的道行?”
    “你們,甚至……連讓我動用第二根手指的資格,都沒有。”
    話音未落。
    林凡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伸出了一根食指。
    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白皙修長的食指。
    指尖之上,沒有任何內勁的波動,沒有任何罡氣的流轉。
    隻有一粒比塵埃還要微小,卻又比太陽還要璀璨的、暗金色的光點,一閃而逝。
    “第一隻。”
    林凡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下一個瞬間,他已經出現在了那位剛才還義正言辭的白眉長老麵前。
    快!
    快到了極致!快到了超越了宗師強者動態視力的極限!
    白眉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他隻來得及將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將自己那足以抵擋子彈的護體罡氣,催動到了極致!
    然而,沒有用。
    林凡那根看似平平無奇的手指,無視了他所有的防禦。
    輕而易舉地,就那麽點在了他那引以為傲的、凝如實質的護體罡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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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啵——”
    一聲輕響。
    仿佛是小孩子戳破了一個肥皂泡。
    白眉長老那堅不可摧的護體罡氣,就那麽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緊接著,那根手指,勢如破竹,點在了他的胸口。
    “噗!”
    沒有巨大的衝擊力,沒有恐怖的爆炸。
    白眉長老隻是身體一僵,他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裏,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前後通透的血洞。
    一股毀滅性的、霸道無匹的能量,從那個血洞,湧入他的體內,瞬間就摧毀了他所有的生機。
    “你……”
    他指著林凡,隻說出了一個字,眼神中的所有光彩,便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撲通一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趙家,大長老,一位成名了五十年的宗師強者……
    死了。
    被一指,點殺!
    靜。
    整個大院,死一般的靜。
    剩下的四位宗師長老,以及趙天龍父子,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大腦一片空白。
    “第二隻。”
    林凡那如同死神催命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不!!”
    剩下的四位長老,終於從無邊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們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咆哮,瘋狂地催動著自己的內勁,想要聯手抵擋。
    但,依舊沒有用。
    林凡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他們四人之間,優雅地穿梭著。
    每一次閃現,都有一根手指,輕描淡寫地點出。
    每一次點出,都有一位在江城被譽為“人間神話”的宗師強者,帶著無盡的恐懼和不甘,轟然倒下。
    “噗!”“噗!”“噗!”“噗!”
    四聲輕響,幾乎不分先後。
    當林凡的身影,重新回到大院中央時。
    趙家最後的五位宗師長老,已經全部,變成了五具冰冷的屍體,整齊地,躺在了地上。
    從頭到尾,林凡,隻用了一根手指。
    他看著已經嚇得癱軟在地、麵無人色的趙天龍父子,緩緩地,收回了那根仿佛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手指。
    他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宗師?”
    “亦為,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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