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兌澤一開始想起了對方的身份，可下一秒，一根介於虛無與現實之間的金線搖曳，迅速連接到祂的頭頂，微微抖動後，下一秒完全消失。
    藍色儒袍青年如水般包容一切的瞳孔微微迷茫了一瞬，而後恢複正常，在循著感知看見黑袍麵具人後，眼裏滿是警惕。
    “夜羽，小心那個人！”
    兌澤看到那黑袍人突然消失，其行動時所指的方向恰好是夜羽現在所在的位置。
    聽到青年提醒後的夜羽抬頭，看見了這名看似立場敵對，然而行為又飄忽不定的神秘麵具人時，冰藍色的瞳孔微微一縮。
    祂怎麽會來？上一次祂背刺午馬，拿走風夜的【巽】之本源後，就放過了祂和風夜。
    但是這一次，沒有什麽約定可以讓其遵守，這次祂出現在這裏，很大概率是要對他或者其他人出手。
    可對方的能力深不可測，其性質也極其詭異，他目前沒有實力能幹過祂，在現場中且有能力和其扳手腕可能隻有兌澤這個禁地之主。
    而九月終歸是一個輔助，對付邪惡力量倒是可以嚐試淨化，但神秘人的力量，與最抽象的【命運】有關啊！
    未羊呢，雖說現在叛變到他們這邊了，但是祂的能力對於這些虛無獸神的效果不佳不說了，同樣是靈魂方麵夜羽比未羊厲害得多，更別說眼前這位他打不過的神秘人了。
    而且，那隻猴子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呢！
    想到這裏，夜羽的心變得忐忑起來，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不再節省自己的能量，揮動羽翼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後和鬼一樣出現在了兌澤身邊。
    “你能對付祂嗎？祂當時奪走了風夜準備交給我的【巽】之本源。”
    本來兌澤還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夜羽後麵一句話一出，內心突然一顫，一種源自本源的示警如同海水般席卷了全身。
    尤其是，現在對方突然出現的位置，就幾乎是懟在自己麵前。
    狐狸麵具的神秘存在輕笑一聲，發出非男非女的聲音，隱約有風鈴激蕩之聲從遠方傳來，回響在耳邊：
    “小死神，想找這個幫手嗎？事實上，祂可比你還要好解決多了……隻要說出那個名字……”
    祂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抬起了對方的下巴，整個動作充滿調戲乃至挑釁的意味。
    然而祂的周身布滿了無形的威壓，壓製了現場所有人。
    旁邊的夜羽在威壓的餘威下都無法動彈，更別說被針對的兌澤了。
    不過好在，對方還是微微控製了一些威壓的威力，所有人隻是動彈不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兌澤也僅僅是無法反抗，也無法動作，但對方這麽調戲自己，把自己像木偶一樣隨意擺動，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還是太令祂窒息了。
    尤其是，對方說出的這句半遮半掩的話，已經讓祂曆經千年都波瀾不驚的心直接翻起了滔天巨浪——祂……是誰？不會真的知道那個埋在祂心中最深處的秘密吧！
    一旦祂說出來，別說是祂要遭殃，夜羽還未曾見到的另一位禁地之主，也會一起玩蛋。
    祂嚐試說話，可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嘴巴——自己被禁言了。
    就在氣氛愈發凝固之時，麵具人突然變換動作，惡作劇般地揪了揪兌澤的臉：
    “好啦，別那麽緊張，現在那句話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
    當該來的人都到齊了，該消失的人都消失了，那麽一切都會抵達最正確的時機了。”
    說出這番謎語話後，黑袍人驟然消失，等祂再次出現時，便已經來到了申猴的頭上。
    “小猴子，好久不見。”
    “你是……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捋了虎老大的虎須，都讓虎老大不敢動手的那個……什麽大人？”
    沒有人格的影響，申猴的記憶雖然亂成一團毛線球，但關於自己的某些記憶還依然存在。
    對方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太令祂印象深刻了。當然，最深刻的還是那個話本子上的大聖……嗯，怎麽又想到大聖了？
    申猴那被大聖擄走的思緒很快又被祂搶了回來，但是殘留於心中和記憶裏的漣漪從未消失，而是在看不見的地方變得愈加深刻。
    尤其是，對方叫到小猴子這個稱呼的時候，祂即使在努力收回思緒了也依然有部分注意在這件事上——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麽叫過……
    “看你的樣子，狀態有些不好呢。難得以自己本我性格出現，結果還是打得這麽憋屈。
    失去了自己的能力，就一無是處了嗎？小猴子。”
    明明語氣裏沒有責備，也沒有蘊含其他的情緒，可就這麽平平無奇地陳述，將思緒回來後依然有點恍惚的申猴完全喚了回來。
    祂看向神秘人的目光有些不同了，似是憤怒——祂對於“失去能力後，一無是處”這種否認感極重的話十分敏感，明明記憶裏沒有什麽，但總覺得有股怒火在心中燃燒。
    即便麵前的人，是一位深不可測，比寅虎還厲害的存在，祂都有膽量反駁對方：
    “我……不會一無是處，從來都不會！”
    “是啊，不會。”狐狸麵具人的聲音滿是戲謔，“所以，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新任務，讓你發揮一下最後的餘熱。”
    “什……”
    申猴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力量將祂包裹了起來。祂如同一個木偶無法動彈，思維也凝滯在了那一瞬間。
    在身邊所有人都像背景板般壓製在身後時，神秘人在虛空中一揮，一隻虛無蠕蟲出現在祂的手裏。
    這是一隻金色的，和其他前輩完全不同。按理說，作為所有蠕蟲祖宗般的虛無獸神，這些小東西不可能給祂們造成什麽威脅，畢竟從某種意義上祂們是最大的最厲害的蠕蟲。
    但是眼前這一隻不一樣，其體內蘊含的力量，早與其他蠕蟲分了開來。將其塞進申猴的體內，就隻有一個作用——讓其能力自行運轉，且無法控製，進入完全暴走模式。
    換句話說，之後的申猴，會不斷變化成祂知曉，看到的所有人或生物乃至物品，短暫繼承能力，留下他們當前所有的記憶。
    這種變化之快，眨一次眼都能進行成千上萬次。
    “我會把你送進人類的城市裏，之後發生的事情……那會是極其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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