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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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嚐試用蠻力硬轟?爆炸的衝擊波極可能瞬間引爆這脆弱的平衡,將他們徹底活埋!
    時間,在這座幽閉的活人墳墓裏,一分一秒都變成了最殘忍的酷刑。
    第一天,憑借著剛剛被困時那股強烈的求生意誌,以及胖子努力插科打諢盡管笑話依舊蹩腳得讓人笑不出來),
    氣氛勉強維持著一絲表麵的、搖搖欲墜的鎮定。李曉強迫自己專注於記錄檢測數據,試圖用冰冷的數字和工作麻痹內心翻湧的恐懼。
    第二天,氧氣濃度降到了19。每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吸氣都變得費力,胸口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著,沉悶感揮之不去,連簡單的思考都開始變得遲滯。
    胖子開始有意無意地,在分發那本就少得可憐的食物和水時,把自己那份悄悄掰下一小塊餅幹、少抿一小口水,不動聲色地推給李曉和宗渝。
    第三天,食物隻剩最後一天的份量,水也岌岌可危,瓶底那點水晃蕩的聲音都顯得刺耳。
    氧氣濃度跌到了危險的17!李曉的嘴唇幹裂起皮,泛著不健康的灰白,每一次吸氣都變得短促而艱難,胸口像被一隻冰冷徹骨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細微的嘶聲。
    胖子的臉頰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原本圓潤的下巴線條變得清晰而剛硬,像刀削斧劈過。
    他不再多話,隻是沉默地、一遍遍檢查著僅剩的武器,像一尊傷痕累累卻依舊不肯倒下的守護神像,死死守在巨石堵死的唯一縫隙前,眼神銳利如受傷的孤狼,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動靜,盡管外麵隻有死寂。
    看著李曉強忍不適、蜷縮在角落、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的小臉,看著胖子那明顯消瘦卻依舊彪悍如山、默默守護的背影,宗渝心中翻湧著滔天的愧疚和幾乎要焚毀理智的憤怒!
    他默默地將自己那份本就少得可憐的食物和水,絕大部分都推到了胖子和李曉麵前。
    “宗渝哥,你…你更需要體力…”
    李曉虛弱地想拒絕,聲音帶著微弱的氣音,如同風中殘燭。
    “拿著!”
    宗渝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反駁的、近乎命令的力量,
    “我體質特殊,幾天不吃不喝,扛得住。你們不行!”
    他看向胖子,眼神銳利,
    “胖子,省著點力氣,別做無謂的消耗!保存體力!”
    胖子看著宗渝推過來的那份“厚禮”,又抬眼看了看他——那雙眼睛依舊明亮銳利,
    不見絲毫萎靡,在微弱的光線下,身姿依舊挺拔如懸崖峭壁上的青鬆。
    胖子咧開幹裂出血絲的嘴唇,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再推辭。
    他伸出厚重粗糙、沾滿塵汙的手掌,重重地、無聲地拍在宗渝的肩膀上,仿佛要將自己這條命、將曉丫頭的命、將所有的信任和沉重的托付,都通過這一掌壓進宗渝的骨血裏:
    “渝子頭!兄弟這條命,還有曉丫頭的命,交給你了!幹他娘的!幹出一條活路!”
    第七天。
    最後一點食物殘渣被小心翼翼地舔舐幹淨,連餅幹碎屑都被指尖蘸起送入口中。
    水,隻剩下瓶底可憐的一小口,渾濁得如同泥漿。氧氣濃度更是低到了令人絕望的15!
    空氣稀薄得如同站在世界屋脊之巔,每一次吸氣都變成了一種奢侈而痛苦的折磨,肺葉像破舊的風箱般艱難地拉扯著。
    李曉蜷縮在冰冷刺骨的石壁角落,意識如同風中的燭火,在模糊與清醒間艱難搖曳,視野邊緣開始出現大片不祥的黑斑,
    持續的耳鳴聲如同無數細密的鋼針紮進腦海。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那微弱而急促得如同受驚小獸般的心跳聲,
    “怦…怦…怦…”,在這死寂得令人發瘋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驚心動魄。身體的極度虛弱和精神的巨大壓抑,幾乎要將她殘存的意識徹底吞噬。
    胖子也靠在另一邊的斷壁上,像一頭耗盡最後一絲氣力的老熊,每一次沉重地吸氣都伴隨著如同破舊風箱般刺耳的“呼哧”聲。
    霰彈槍依舊橫在膝上,但握著槍托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微微顫抖著。
    他的眼神依舊凶狠,如同被逼到懸崖盡頭、退無可退的困獸,死死盯著那堵死的巨石,仿佛要用目光將它燒穿、鑿開。
    絕望,如同粘稠冰冷的瀝青,從四麵八方滲透進來,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這狹小、黑暗、汙濁的空間,此刻就是他們冰冷而絕望的墳墓,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宗渝看著瀕臨極限、在生死線上苦苦掙紮的同伴,感受著空間內越來越濃鬱、幾乎要凝成實質般不斷侵蝕著他們生命力的蝕月陰寒能量。
    這股能量對他體內被壓製的蝕月凝視印記反而產生了微弱的刺激,如同冰冷的針在挑動,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和權衡被徹底燒盡!
    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向死而生的決絕!
    不能再等了!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是粉身碎骨,他也要為身後的夥伴,劈開一條生路!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填!
    “胖子,曉曉,聽清楚。”
    宗渝的聲音在死寂的、隻剩下沉重喘息和微弱心跳的空間裏響起,異常清晰,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會進入一種深度狀態,嚐試強行突破現在的困境。這期間,無論你們看到什麽,聽到什麽,或者我身上發生什麽異常…記住!絕對不要靠近我!絕對不要試圖打擾我!相信我!等我!”
    他的目光如同淬煉過的精鋼,掃過胖子和李曉,那眼神中的堅定與擔當,仿佛能驅散絕望的陰霾。
    胖子和李曉用盡最後的力氣,艱難而用力地點頭。他們眼中沒有恐懼,隻有對宗渝毫無保留、深入骨髓的信任。
    宗渝走到這“墓穴”相對中心、遠離脆弱支撐點的位置,盤膝坐下。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汙濁而稀薄的空氣,心念沉入係統空間。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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