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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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麽可能?!他們是怎麽在那種絕境下活下來,還能挖出一條通道的?!宗渝…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不可思議的聲音和那條突兀的通道驚呆了。
清東陵裕陵那驚天動地的塌陷與絕境生還,如同一枚引爆在寂靜深海的核彈,其衝擊波不僅在特遺局內部掀起了滔天巨浪,更震蕩到了難以想象的高層。
宗渝、胖子刁閘田)、李曉,這三個在冰冷墓穴中與死神纏鬥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幸存者,甫一脫困,便被嚴密的護送隊伍火速送抵了a市戒備最森嚴的軍區總醫院,接受最高規格的治療與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觀察。
軍區總醫院,高級病房區。時間:獲救後24小時。
病房裏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頑固地滲透進每一寸空氣,與各種藥劑特有的、難以言喻的苦澀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屬於醫院的、冰冷而潔淨的味道。
窗外,是首都難得一見的澄澈藍天,陽光明媚得有些奢侈,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條紋光影。
這份寧靜,與不久前那幽深地底、充斥著死亡與絕望的煉獄景象,形成了近乎荒誕的強烈反差,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宗渝被安置在單人病房。房間寬敞,設施一應俱全,環境稱得上清幽雅致,但這刻意的舒適卻無法真正驅散他眉宇間沉澱的疲憊與凝重。
他半靠在堆疊的枕頭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
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異常沉靜,如同經曆風暴後歸於死寂的深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顯內斂,蘊藏著難以窺探的力量。
矽基化融合度已達55的身體,其恢複能力堪稱恐怖。
此刻他體內湧動的生機遠超常人想象。
為了不顯得過於驚世駭俗,他身上那些醫生記錄的擦傷和淤青,其實是他自己刻意引導能量在皮膚表層製造出的假象——一種精密的偽裝。
以他現在的身體強度,別說這些微不足道的皮外傷,即便是普通衝鋒槍的子彈也難以真正穿透他的皮膚,除非是那種能撕裂裝甲的大威力反器材武器。
至於他對醫生描述的“內腑震蕩”,也不過是為了解釋虛弱感而編織的托詞。
真正的消耗,是那七日七夜在極度缺氧和蝕月能量侵蝕下強行支撐所耗盡的龐大精神力,以及身體長時間處於極限狀態後的深層虛乏,這些都需要時間來靜養修複。
隔壁病房裏,胖子的中氣十足的抱怨聲隱約可聞:
“……就這麽點兒?喂鳥呢?哎喲,護士姐姐,行行好,再給加倆饅頭成不?我這肚子唱空城計都唱到嗓子眼兒了!”
這家夥皮糙肉厚,生命力頑強得驚人。
除了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外加幾處被落石砸出來的軟組織挫傷,基本沒什麽大礙。
此刻他正對著那份對他胃容量而言過於袖珍的病號餐唉聲歎氣,盤算著等能下地溜達了,非得第一時間衝出去找家館子,狠狠祭奠一下自己飽受摧殘的五髒廟。
相比之下,李曉的情況則要嚴重得多。
長時間的深度缺氧和蝕月能量對她身體的侵蝕最為猛烈,透支了她的生命力。
她大部分時間都陷入昏睡,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呼吸輕淺,需要更精密的儀器監控和更細致的調養方案。
每一次探望,看到她安靜沉睡卻難掩憔悴的側臉,都讓宗渝心頭沉甸甸的。
“嗡……”
床頭櫃上,宗渝的私人通訊終端屏幕驟然亮起,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陳山老師”。
宗渝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隨即拿起,接通。
“小宗!小宗你怎麽樣?!”
聽筒裏瞬間炸響陳山蒼老卻依舊洪亮的聲音,那份焦灼與關切如同實質般穿透電波,幾乎要灼傷耳膜,
“傷到哪了?重不重?!裕陵的消息傳回來,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沒當場散架!簡直是胡鬧!簡直是拿人命填窟窿!無法無天!草菅人命!”
陳山的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後怕而微微發顫,連珠炮似的質問和痛斥顯示出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一股暖流悄然淌過宗渝的心田。這位在考古界德高望重、亦師亦父的老人,是極少數了解他“與眾不同”並能真正理解他選擇的人之一。
陳山知道他擁有一種近乎直覺的通感,能從某些古老器物上捕捉到模糊的信息流。
但關於“往世之眼”係統的存在,以及“微觀溯源”能力的真正深度與細節,宗渝從未向任何人吐露分毫——這是他賴以生存、也注定帶來無盡旋渦的絕對秘密。
“老師,我沒事,真的。”
宗渝的聲音刻意放緩,帶著一種能撫平焦慮的沉穩力量,
“都是些表皮傷,看著嚇人罷了。主要是困在下麵太久,有點虛脫脫力,養幾天就能緩過來。胖子和曉曉也都脫離了危險,您放寬心。”
他刻意強調了“表皮傷”和“虛脫”,將重點引向合理的解釋。
“沒事就好!老天保佑,沒事就好啊!”
陳山長長地、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但這份輕鬆轉瞬即逝,他的語氣驟然變得無比凝重,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小宗,這次的事,背後的水…深不見底!李勝江…這個披著人皮的豺狼!這條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在特遺局裏潛伏了這麽多年的毒蛇!”
宗渝的眼神驟然銳利如刀鋒,病房內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固:
“他…怎麽樣了?”
“已經被國安的人秘密帶走了!”
陳山的回答帶著快意恩仇的冰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
“就在你們被救上來之後幾個小時!動作快得像閃電!看來上麵早就盯上他了,這次裕陵塌陷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釘死他的鐵證!”
陳山的語調明顯加重了一分,
“這個混蛋,利用職權之便,精心策劃了這場‘意外’,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們三個活埋在裏麵,好趁機奪走你身上的龜甲碎片!其心可誅!萬死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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