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那是…那是真的瓶蓋嗎？！”
    “他…他他他…是人嗎？！”
    “他怎麽知道瀚海和趙坤？！還知道是趙經理告訴柳少的？！”
    “範知瑤這男朋友…到底是什麽來頭？！太可怕了！”
    柳輝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團猙獰的金屬疙瘩，耳邊回響著宗渝那如同地獄傳來的低語，一股透骨的寒意浸透骨髓，讓他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感覺自己像隻被扒光了毛的雞，在對方那雙洞悉一切、蘊含著非人力量的眼睛下，無所遁形！
    ——
    回去的車上。
    車子駛離雲頂閣，匯入車流。
    範知瑤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她猛地轉過身，一雙美眸亮得驚人，死死盯著副駕上的宗渝，連珠炮似的發問：
    “宗渝！你老實交代！剛才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盒子！鞋盒那麽大的盒子！你是怎麽憑空變出來的？！我就在你旁邊！”
    範知瑤頓了頓，像是在確定之前的看見的，
    “我發誓你身上絕對藏不下！一點痕跡都沒有！還有！那幾個瓶蓋！你怎麽做到的？！那根本不是魔術！我在警校學過基礎魔術揭秘！那力量…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你到底…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她激動得語無倫次，伸手就去抓宗渝剛才捏瓶蓋的右手，翻來覆去地看，想找出什麽機關或者不同尋常之處，但那隻手骨節分明，除了比常人更顯修長有力，皮膚下蘊含著一種內斂的堅韌感外，毫無異樣。
    她又忍不住拿起放在後座的那個精美禮盒，沉甸甸的，包裝完好無損，完全不像被壓縮過或者有什麽機關的樣子。
    宗渝任由她折騰，臉上帶著點無奈的笑意，等範知瑤稍微冷靜一點，才慢悠悠地抽回手：
    “範隊長，職業病又犯了？說了是魔術嘛，獨家秘技，概不外傳。至於力氣……嗯，天生神力，加上在工地搬磚練的。”
    “你少糊弄我！”
    範知瑤根本不信，她湊近宗渝，壓低聲音，帶著無比的認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宗渝，我告訴你，今晚這事，太超乎常理了！你絕對…絕對不簡單！不過……”
    她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興奮和信任的光芒，
    “不管你是什麽人，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幫了我大忙！謝了！”
    她用力拍了拍宗渝的肩膀。
    宗渝笑了笑，沒再解釋。他看向窗外飛逝的霓虹，臉上的輕鬆漸漸褪去，換上了一層凝重：
    “知瑤，先別謝。今晚這事，我可能…給你惹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嗯？什麽意思？”
    範知瑤瞬間收起嬉笑，職業的警惕性讓她坐直了身體。
    “那個玉龜，來自一家叫‘瀚海文博藝術品投資有限公司’的地方，經理叫趙坤。”
    宗渝沉聲道，目光銳利，
    “更重要的是，我在‘看’那個玉龜的時候，意外‘看’到了趙坤辦公室裏的一件唐三彩馬，馬鞍上鑲嵌著一塊東西。”
    他頓了頓，組織著更精確的措辭：
    “那東西……和我正在追查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古物線索有關！而且，我有非常確鑿的理由懷疑，這家瀚海文博，不僅涉嫌大規模文物走私、洗錢，它背後隱藏的東西，可能遠比這些要危險得多！柳輝，可能隻是被推到台前的一個小卒子，或者被利用的蠢貨。”
    範知瑤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鷹隼般銳利，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
    “瀚海文博？趙坤？這個名字我太有印象了！我們經偵支隊半年前就接到過關於他們公司利用藝術品交易洗錢和非法倒賣珍貴文物的匿名舉報！線很模糊，證據一直不確鑿，也沒發立案！你說唐三彩馬上有關鍵線索？具體是什麽？那塊鑲嵌的東西？”
    “一塊龜甲殘片，”
    宗渝沒有透露龜甲的真實意義，但語氣異常肯定，“上麵有非常古老、特殊的刻符。
    那東西本身，就是價值連城的關鍵證物！而且，我有特殊的方法，能從上麵直接獲取指向幕後黑手的鐵證！”
    範知瑤深吸一口氣，作為警察的直覺和對宗渝展現出的“特殊能力”的認知，讓她瞬間意識到這案子的分量遠超想象。她幾乎沒有猶豫，果斷道：
    “好！我信你！但光憑你一個‘看到’的理由，局裏絕不可能批搜查令。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局長，申請把你作為‘特殊文物鑒定顧問’和‘案件關鍵線人’，”
    範知瑤想了想繼續道，
    “臨時借調到我們刑偵支隊！就掛靠在‘瀚海文博涉嫌走私、洗錢及關聯重大案件’專案組名下！有這個名義，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介入調查，找機會接觸到那件唐三彩！”
    她眼中燃燒著熊熊鬥誌，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加速朝著市局方向駛去：
    “宗顧問，準備好跟我一起，把這個披著藝術品外衣的賊窩連根拔起了嗎？順便……把你那塊至關重要的‘龜甲’奪回來！”
    宗渝看著範知瑤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充滿決心和勇氣的側臉，嘴角也勾起一抹冷冽而期待的笑容：
    “樂意之至，範隊長。不過...，我的顧問費…得再加一頓滿漢全席級別的慶功宴。”
    “成交！”
    範知瑤的回答斬釘截鐵，車輪摩擦地麵，帶著兩人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
    範知瑤的行動力，向來是以“雷厲風行”著稱的。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她就帶著一份連夜精心炮製、熱氣騰騰的報告，敲開了市局局長柳正雄——正是柳輝那位父親——辦公室的門。
    這份報告，堪稱一份“藝術傑作”，巧妙地將幾個關鍵點編織在一起：
    舊賬新提： 重點“提醒”局長瀚海文博的“前科”——經偵支隊積壓的關於其涉嫌洗錢和非法文物交易的匿名舉報，雖因證據鏈薄弱未能立案，但疑點重重，從未消除。
    關鍵新餌：引入“高度可靠線人”自然指宗渝）提供的爆炸性新情報：瀚海文博近期經手的一件貴重唐三彩馬上，鑲嵌有一塊刻有罕見古符號的龜甲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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