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時空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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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劍的那人身影被強大的能量爆閃和曆史的塵埃嚴重幹擾,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但宗渝在看到那記劍光軌跡的瞬間,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宇宙巨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一股源自靈魂最底層的、劇烈到極致的悸動與撕裂般的刺痛席卷了他!
    那一劍的起手式,那獨一無二的力量運轉方式,那斬斷一切的決絕……他無比熟悉!
    那是……他某一世的力量特征!是他曾經揮出的劍!
    就是這來自“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劍,導致了災難性的崩潰。
    封印法陣瞬間失衡,積蓄的恐怖能量發生了毀滅性的反噬,如同脫韁的野馬,直接轟擊在毫無防備的蘇瑾身上,將她瞬間徹底冰封!
    而那即將被成功封印的黑暗核心,雖然也被這股失控的力量重創並拋入亂流,卻意外地吸收了部分潰散的時砂之力和封印能量,
    發生了恐怖不可預料的變異,變得更加狡詐、更具適應性、也更具侵蝕性……最終,或許就演化成了如今肆虐宇宙的蝕月……
    鏡象至此,如同斷掉的膠片,驟然中止。巨大的暗銀色鏡麵再次變得模糊、死寂,仿佛耗盡了所有能量。
    艦橋內,陷入了一片死一般令人窒息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揭示的驚天真相震撼得失去了語言能力,隻能感受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瘋狂的心跳。
    蘇瑾,並非他們之前所知的簡單犧牲者或輔助者。她是監察使時代的真正巨頭,
    是封印蝕月源頭那古老黑暗核心計劃的主導者和最關鍵的執劍人!
    而她的悲壯冰封和蝕月後來可怕的變異與壯大,竟然與宗渝的某一世,有著直接、甚至可能是決定性災難性的關聯!
    宗渝臉色瞬間蒼白得毫無血色,身體難以抑製地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控製台上。
    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那件破碎的逆鱗戰甲,看向那護心鏡處依舊微微發熱屬於蘇瑾的記憶碎片。
    那熟悉的溫暖感依舊存在,卻變得無比沉重,灼熱,甚至……燙得他靈魂都在疼痛。
    無盡的愧疚、巨大的震驚、深深的迷茫、還有一種跨越了輪回也無法磨滅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如同時空渦流本身,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是他的某一世導致了她的悲劇?是他的某一世間接造就了蝕月這個席卷宇宙的可怕敵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這一刻,被這麵往昔之鏡照得麵目全非,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沉重和微妙。
    不再是簡單的守護與被守護,思念與被思念,而是纏繞著亙古的使命、重大的失誤、無盡的愧疚與曆經生死也難以割舍的深刻羈絆。
    “宗渝……”
    張凡擔憂地望向他,嘴唇翕動,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能夠安慰的話語。這真相太過沉重,遠超言語所能承載。
    就在這時,那塊巨大的往昔鏡碎片,似乎因為展示了過於沉重磅礴的曆史而耗盡了所有能量,表麵開始浮現出無數細微的裂痕,
    發出輕微如同歎息般的碎裂聲。同時,周圍那暫時被隔絕狂暴的時空渦流,仿佛失去了壓製,再次開始劇烈地躁動、咆哮起來!
    真相帶來的靈魂衝擊尚未能消化萬分之一,現實的冰冷危機已再次咆哮著逼近。
    巨大的往昔鏡碎片表麵裂痕遍布,如同蛛網般蔓延,周圍那短暫被隔絕的時空渦流再次發出低沉的咆哮,
    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億萬頭蘇醒的饑餓巨獸,從四麵八方再度裹挾而來。
    死亡的冰冷觸感瞬間澆滅了宗渝腦海中翻騰的震驚與混亂,將他強行拉回殘酷的現實!
    現在絕不是沉溺於過往罪責與複雜情感的時候!
    幾乎同時,兩股截然不同的感知湧入他的意識:
    一股來自逆鱗戰甲上蘇瑾殘留的意識碎片,傳遞來一股急切、催促的波動,其間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指引——那是屬於她本源力量對“時砂”在混亂時空中最細微流動軌跡的精準感知;
    另一股則來自因與渦流強烈共鳴而痛苦不堪的幽靈,通過精神鏈接傳來一段斷斷續續、卻至關重要的信息:
    “主人……亂……但有‘縫隙’……那邊……能量的‘流’弱……可以衝……”
    往昔的真相沉重得足以壓垮靈魂,但活下去,才是對過去最好的負責,也是對未來唯一的希望。
    宗渝猛地抬起頭,眼中雖然還殘留著血絲與深刻的痛苦,但那份屬於戰士和領袖的決斷力已然衝破陰霾,重新燃起。
    “全員!最高戰備!抓住那一線生機,我們衝出去!”
    他聲音因緊繃而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左手猛地拍在控製台上,仿佛要將所有力量灌注其中。
    龍裔號再度被狂暴的時空能量瘋狂包裹、撕扯,如同一片微不足道的落葉。
    那塊巨大的往昔鏡碎片在劇烈的震蕩中發出一聲哀鳴,徹底崩碎,化為無數閃耀的銀色光點,轉瞬便被渦流吞噬湮滅,仿佛也將那段沉重不堪的曆史證據徹底埋葬於虛無。
    “引擎過載至臨界點!結構完整性正在持續下降!”
    範知瑤死死抓住控製台,手指在劇烈震顫的麵板上艱難操作,聲音幾乎被警報聲淹沒。
    “不行!亂流太強了,我的精神力無法穿透,找不到穩定方向!”
    張凡臉色蒼白,努力擴展的感知被混亂的時空能量粗暴地彈回,帶來一陣陣針刺般的頭痛。
    “別依賴傳感器!跟著我的指引!”
    宗渝緊閉雙眼,額角青筋暴起,將全部心神高度集中,沉入那兩種奇異的感知:
    其一是蘇瑾通過戰甲碎片傳來的、對時間流沙那微妙軌跡的直覺性把握;
    其二是幽靈通過脊柱星門本能捕捉到空間結構最為薄弱的那個“縫隙”。
    “左舷37度,仰角負12!就是現在,引擎最大功率,衝!”
    宗渝猛地睜開雙眼,眼中仿佛有星砂流轉,厲聲嘶吼著下達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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