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彪身死,王氏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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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西岸,魏博節度使治所,魏州城的深宅大院之內,暖閣熏香,與外界的肅殺截然不同。
魏博節度使樂彥禎斜倚在鋪著錦緞的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隻溫潤的玉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散發出馥鬱的芬芳。
他年約五旬,保養得宜的麵容上帶著一絲長居高位養成的雍容,但那雙細長的眼睛裏,卻時常閃爍著不易察覺的警惕與算計。
一名心腹幕僚垂手侍立,正低聲稟報著剛剛從黃河渡口傳來的驚人消息:“據潰兵回報,周指揮使追至白馬津渡口小寨,本已堵住叛賊李燁,豈料那李燁狡詐如狐,竟詐開寨門,混戰中,周指揮使身先士卒,不幸被李燁那賊子偷襲,當場陣亡……”
“死了?”
樂彥禎手中的玉杯微微一滯,杯中的酒液晃了晃。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凝固,細長的眼眸眯得更緊,仿佛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幕僚的頭垂得更低:“是,千真萬確。周指揮使的親衛目睹其……被李燁一刀斃命。叛賊李燁及其殘部,已乘亂奪船渡河而去,估計……已至對岸濮州地界。”
短暫的沉默籠罩著暖閣。
樂彥禎的目光落在杯中搖曳的酒液上,似乎在凝視著周彪那張跋扈張揚的臉。
震驚?
是有的。
畢竟周彪是魏博牙兵中數得著的悍將,統率著最精銳的銀槍效節都,竟死在了一個他親自下令處斬的“叛賊”手裏!
這簡直是對魏博牙兵,更是對他樂彥禎權威的一次響亮耳光!
然而,這震驚之下,一絲難以言喻的、隱秘的輕鬆感,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悄然滋生、流淌開來,迅速壓過了那點微不足道的顏麵損失。周彪死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反複咀嚼,竟品出了一絲甜意。
魏博牙兵,驕兵悍將,由來已久。
自田承嗣割據以來,這“長安天子,魏府牙兵”的諺語便道盡了其中凶險。
這些世代相襲的驕兵悍卒,才是魏博真正的主人!
他們擁立節帥,亦能廢殺節帥。
前幾任節度使,如史憲誠、何進滔,乃至他樂彥禎自己,哪個不是靠著牙兵的“擁戴”才坐穩了位置?
周彪作為牙軍指揮使,手握精銳,平日裏仗著兵權,對他這個節度使的命令時有陽奉陰違,氣焰囂張,隱隱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樂彥禎表麵威嚴,內心深處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這些牙兵,尤其是周彪這等掌握實權的悍將。
周彪死了,死得好啊!
樂彥禎心中冷笑。死在一個“叛賊”手裏,名正言順,連清洗的借口都不用他親自去找了。這無疑是拔掉了他心頭一根不大不小的刺!
雖然損失了些精銳有些可惜,但精銳可以再練,少一個可能威脅自己位置的悍將,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至於李燁……樂彥禎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一個被逼反的庶子,區區幾百個殘兵敗將,如同喪家之犬般逃到了黃河對岸的濮州。濮州?
那是天平軍節度使朱瑄的地盤。
朱瑄與朱溫兄弟正和黃巢打得不可開交,自顧不暇。
李燁這點人馬,在那種絞肉機般的戰場上,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他樂彥禎甚至懶得再派兵越境追剿,平白消耗實力還可能引起朱瑄的猜忌。
就讓他們在朱瑄和朱溫的夾縫裏自生自滅吧,或許還能給那兩家添點堵。
“知道了。”樂彥禎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淡漠,聽不出絲毫波瀾,“周彪為國捐軀,忠勇可嘉,厚葬之。其部……暫由其副將統領,待本帥日後安排。”
他輕描淡寫地將周彪之死定性,也順勢收回了對銀槍效節都的臨時掌控權。“至於李燁……跳梁小醜,喪家之犬,不足為慮。傳令下去,嚴守河防,莫讓濮州的紛爭擾了我魏博的清淨。”
“是!”
幕僚心領神會,躬身退下。
樂彥禎能如此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隱秘的輕鬆處理此事,讓他這位心腹也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周彪的死,對節帥而言,利大於弊。
幕僚剛退下不久,暖閣外便傳來一陣刻意放輕、卻又帶著幾分急切與媚態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股濃烈卻不失雅致的脂粉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節帥!”
一個嬌滴滴、帶著無限委屈和驚恐的聲音響起。
珠簾晃動,一道窈窕的身影如弱柳扶風般闖了進來。
正是李燁的嫡母,王氏。
此刻的王氏,與李燁記憶中那個刻薄狠毒、高高在上的主母判若兩人。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穿著一身桃紅色的宮裝襦裙,外麵罩著半透明的輕紗,勾勒出豐腴動人的曲線。
烏雲般的發髻上斜插著金步搖,隨著她急促的步伐輕輕晃動,折射著暖閣內的燭光。
臉上敷著上好的脂粉,描著精致的黛眉,唇上點著鮮豔的胭脂,隻是那雙原本刻薄的眼睛,此刻卻盈滿了淚水,如同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地望著樂彥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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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小跑進來,仿佛被巨大的恐懼追趕著,撲到樂彥禎的軟榻前,竟不顧身份地雙膝一軟,跪伏在地毯上,帶著哭腔道:“節帥!節帥您要為妾身做主啊!那……那李燁小畜生……他……他殺了周將軍!嗚嗚嗚……”
她仰起頭,淚水恰到好處地滑過精心修飾的臉頰,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刻意挺起飽滿的胸脯,薄紗下的肌膚若隱若現,帶著一種成熟婦人特有的誘惑。
樂彥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王氏的心思,他洞若觀火。
周彪一死,她這個依靠姘頭才在魏博立足、甚至覬覦李家財產的婦人,瞬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她如此急切地、花枝招展地跑來,哪裏是真的為周彪之死悲痛?分明是嗅到了危險,急於攀附上新的、更強大的靠山,他樂彥禎。
這送上門的獵物,倒也新鮮可口。
樂彥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和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王氏雖然年過三旬,但保養得宜,風韻猶存,此刻刻意的柔弱與媚態,更添了幾分不同於少女的成熟風情。
權力,永遠是最好的春藥。
他喜歡這種被依附、被仰望、被渴求的感覺。
“哦?李燁殺了周彪?”
樂彥禎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前傾,伸出手指,帶著幾分輕佻,勾起了王氏尖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龐,近距離地欣賞她臉上的恐懼與刻意展現的柔弱。
“本帥倒是剛聽聞此事。那逆子,竟有如此本事?”
他的手指帶著薄繭,劃過王氏細膩的皮膚,帶來一絲異樣的觸感。
王氏身體微微一顫,非但沒有躲閃,反而順勢將臉頰更貼近他的手指,眼中水光更盛,聲音帶著無盡的依賴和哀求:“那孽障……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周將軍待他……不,待妾身不薄,竟遭此毒手!節帥,他今日能殺周將軍,明日……明日他若知曉妾身……知曉妾身曾……”
她恰到好處地停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他必定恨妾身入骨啊!節帥,您……您一定要殺了那孽障!永絕後患!否則……否則妾身寢食難安,日夜難寧啊!”
她說著,仿佛害怕極了,身體微微顫抖,那薄紗下的起伏更加明顯,幾乎要貼到樂彥禎的腿上。
樂彥禎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細膩和溫熱,看著眼前這具散發著成熟誘惑力的軀體在恐懼和刻意的引誘下微微戰栗,一股征服的快意油然而生。
他欣賞著王氏的表演,也享受著這份主動送上的臣服。
他需要王氏嗎?不需要。
但占有這個曾經依附周彪、此刻卻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種權力的宣示,一種對周彪殘餘勢力的無聲碾壓。
“嗬嗬……”
樂彥禎低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慵懶的滿足和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收回勾著王氏下巴的手指,轉而撫上她光滑的脖頸,感受著那溫熱的脈搏在指尖下跳動。
“愛妾莫怕。”他故意用了親昵的稱呼,“區區一個喪家之犬,過了黃河,自有朱瑄和朱溫去收拾他,生死難料。不過……”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看著王氏眼中瞬間燃起的希冀和一絲隱藏的緊張,身體微微前傾,帶著濃鬱酒氣的呼吸幾乎噴在王氏臉上,聲音低沉而充滿占有欲:“既然愛妾如此不安……本帥答應你便是。待時機合適,本帥自會派人‘關照’於他,讓他……再無機會威脅到愛妾。”
他刻意加重了“關照”二字,其中蘊含的殺意冰冷刺骨。
王氏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知道,這個承諾的價值。
她立刻如同水蛇般,柔弱無骨地依偎上去,豐滿的胸脯緊緊貼著樂彥禎的腿,仰起臉,獻上最嫵媚感激的笑容,聲音甜得發膩:“多謝節帥!多謝節帥大恩大德!妾身……妾身無以為報……”
她說著,纖纖玉手看似無意地撫上樂彥禎的膝蓋,指尖帶著勾人的熱度,緩緩向上遊移。
暖閣內的熏香似乎都變得曖昧濃稠起來。
樂彥禎滿意地笑了,大手一把攬住王氏柔軟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攬入懷中。
王氏驚呼一聲,順勢倒入他懷裏,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再無半分之前的恐懼,隻剩下無盡的媚態迎合。
樂彥禎低頭看著懷中這具精心獻上的祭品,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欲望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周彪?
李燁?
不過是他權力棋盤上微不足道的棋子。
眼前這溫香軟玉,才是此刻最實在的慰藉與戰利品。
“噓……”
樂彥禎的食指輕輕按在王氏嬌豔欲滴的紅唇上,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諂媚話語。
他的目光透過暖閣的窗戶,仿佛能望見那浩瀚的黃河之水,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安心便是。他活不過濮州。”
話音落下,他俯下身,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攫取了那兩片柔軟的唇瓣,將王氏所有的聲音和心思都淹沒在權力的漩渦之中。
暖閣內,隻餘下壓抑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附錄:
田承嗣 (705年 779年)
身份: 安史叛將 → 魏博節度使首任)
核心標簽: 割據鼻祖、狡黠梟雄、河朔三鎮奠基者
亂世發跡:
初為安祿山部將,參與安史之亂,驍勇善戰,升至叛軍前鋒主力。
史朝義敗亡時763年),獻莫州降唐,被唐代宗授為魏博節度使轄魏、博、德等州,今河北南部、山東西北部)。
割據自立:
擁兵自重: 在魏博私募精銳“牙兵”“長安天子,魏府牙兵”傳統之始),繕甲治兵,自置官吏,不納賦稅。
反複叛降: 為擴張地盤,兩度公開反叛中央775年攻相州、776年掠汴宋),戰敗即上表“請罪”,朝廷無力根除,屢赦其罪,暴露唐廷對河朔的失控。
遺毒深遠:
開河朔割據先河: 其家族統治魏博近五十年侄田悅、孫田緒繼位),首開藩鎮世襲、對抗中央模式,與成德、幽州合稱“河朔三鎮”,成唐中後期至五代亂局核心。
“牙兵驕藩”始作俑者: 所創魏博牙兵悍勇難製,後世藩鎮效仿,演變為驕兵逐帥、操縱政局的惡性循環,遺禍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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