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濮州不退,逆斬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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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冰冷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猝不及防的魏博兵卒耳邊!
    長槊如毒龍出洞!
    “噗!”
    槊鋒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那名距離城門最近、正狂喜揮舞戰刀的魏博軍校尉的咽喉!
    力量之大,竟將這健碩的漢子連人帶甲從地上挑飛起來,屍體如同破麻袋般被甩向後方擁擠的人群!
    李燁手腕一抖,長槊順勢橫掃!
    “噗嗤!噗嗤!”
    兩聲令人心膽俱裂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左側一名剛剛舉起圓盾的重甲悍卒,連盾帶臂被沉重的槊杆砸得粉碎變形,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右側一名挺槍刺來的什長,則被鋒銳無匹的槊刃斜斜劈開了半邊身子,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狂噴而出!
    電光石火之間,三員魏博悍將,如同被鐮刀掃過的麥稈,瞬間斃命!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
    從城門洞開到李燁衝殺而出,再到三名軍官瞬間殞命,不過呼吸之間!
    門外擁擠在裂縫前、正準備衝入城中的魏博前鋒精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喉嚨,狂熱的歡呼和猙獰的嘶吼戛然而止!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住那個門洞中衝出的、渾身浴血卻散發著恐怖煞氣的身影,以及他身後如同地獄惡鬼般咆哮著湧出的濮州死士!
    那杆滴血的長槊斜指地麵,李燁勒住戰馬,立於城門洞前那片狹窄的空地中央,腳下是堆積的屍體和流淌的鮮血。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兩道冰冷的閃電,穿透混亂的戰場,似乎直刺向遠方魏博軍陣中那高高矗立的“樂”字帥台!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猛地鼓起,將全身的力量和濮州城最後的意誌,化作一聲震動整個戰場的咆哮:
    “濮州!”
    他猛地將手中長槊高高舉起,槊尖直刺被火光染紅的夜空!
    “不退!”
    這兩個字,如同九天驚雷,裹挾著衝天的血氣和不屈的意誌,轟然炸響!
    瞬間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
    城牆上,那些原本已近絕望、搖搖欲墜的守軍士兵,如同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狠狠擊中!
    他們看到了自家使君如同戰神般衝出城門,看到了那瞬間挑殺三將的無敵之姿,聽到了那一聲撕裂絕望的怒吼!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雜著狂喜、震撼和絕境反撲的血勇之氣,從他們幹涸的喉嚨深處,從他們瀕臨崩潰的身體裏,轟然爆發!
    “濮州不退!!!”
    “不退!!!”
    “不退!!!”
    先是稀稀落落,隨即匯成一片,最終如同山崩海嘯!
    數百名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的守軍,用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瘋狂地捶打著胸前的殘甲,用嘶啞到極致的喉嚨,應和著他們的主將!
    這聲音匯聚成一股無形的、足以撼動山嶽的洪流,帶著血染的鋒芒和玉石俱焚的決絕,狠狠撞向城下黑壓壓的魏博大軍!
    聲浪所及之處,連那些瘋狂衝擊的魏博“銀槍效節都”精銳,動作都不由得為之一滯!
    無數魏博兵卒駭然抬頭,望向城頭那片燃燒著不屈烈焰的殘破城牆,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懼!
    ……
    遠處,高聳的“樂”字帥台上。
    樂彥禎正誌得意滿地撫著胡須,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獰笑。城門裂縫出現,前鋒湧入的歡呼傳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濮州城在腳下顫抖,看到了李燁跪地求饒的可悲模樣。
    然而,那扇城門並未如他預想般向內打開投降,反而轟然向外洞開!
    緊接著,便是那道刺破黑暗的銀甲身影,那杆如同死亡風暴般瞬間席卷三員悍將的長槊!
    最後,是那一聲撼天動地、仿佛帶著整個濮州不屈魂魄的咆哮“濮州!不退!”以及城頭那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應和!
    這突如其來的驚天逆轉,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樂彥禎的心口!
    他臉上的獰笑瞬間僵死,瞳孔因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而驟然收縮!
    腳下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了一步,踩踏在冰冷的帥台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這瘋子……”樂彥禎嘴唇哆嗦著,失神地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他……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出城?!”
    他身側的親衛將領們,同樣被眼前這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瘋狂一幕所震懾,一個個臉色煞白,竟無一人能立刻答話。
    帥台之上,樂彥禎臉上的獰笑驟然凍結,化作一片死灰。
    他踉蹌一步,腳下踩踏木板發出刺耳的“嘎吱”聲,方才的誌得意滿被眼前的景象徹底撕碎。
    城門口,已然淪為血肉磨盤!
    那道銀甲身影,李燁,如同索命的修羅,手中丈八長槊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失去前鋒將領指揮的魏博軍精銳,在濮州死士決死的反撲和城頭傾瀉而下的最後箭矢滾木中,陣型徹底崩潰。
    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前排士兵被身後的同袍推搡著,絕望地撞向那杆吞吐死亡的槊鋒,或被城頭落下的重物砸成肉泥;後排驚恐的潰兵則被自己人踐踏,淒厲的慘叫混合著骨骼碎裂的悶響,在衝天火光的映照下,構成一幅人間地獄的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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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彥禎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不由自主地一顫。
    那李燁小兒……竟悍勇如斯!
    以身為餌,破釜沉舟,生生在必死之局中撕開了一道血口!
    “大帥!”
    身旁一名渾身浴血、目眥欲裂的副將猛地抱拳,嘶聲請命,聲音因憤怒和屈辱而顫抖,“李燁賊子!竟敢如此猖狂!末將願領五千精兵,再衝一次!定斬此獠狗頭,獻於麾下!”
    他死死盯著城門處那如同殺神般的身影,恨不得立刻將其碎屍萬段。
    然而,樂彥禎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吞噬生命的城門區域,又緩緩掃過城頭那些雖搖搖欲墜卻仍在瘋狂呐喊“不退”的守軍殘兵。
    一股冰冷的算計迅速壓過了最初的驚怒和殺意。
    他緩緩搖頭,手指因用力攥緊帥台欄杆而指節發白,摳下幾縷木屑。
    “不可。”
    樂彥禎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一種強壓下去的疲憊和更深沉的陰鷙,“李燁已是困獸,亡命反撲,銳氣正盛。此刻再填兵馬,徒增傷亡!”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幽深難測,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血腥戰場,看到了更遠的圖謀,“魏博四麵皆虎狼,每一兵一卒都關乎我鎮根基,豈能白白折損在這濮州城下?”
    他猛地一揮手,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傳令!鳴金!收兵!”
    “大帥!難道就這麽……”
    副將急道,滿臉不甘。
    樂彥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攻城,哼,本帥……自有妙計!撤!”
    他最後瞥了一眼火光血海中那杆屹立不倒的“李”字大旗,轉身走下帥台,身影迅速沒入後方親衛的重重保護之中。
    撤退的尖銳金鉦聲,刺破了戰場的喧囂,帶著不甘與怨毒,在濮州城外的夜空中淒厲回蕩。
    李燁勒馬立於洞開的城門之前,手中丈八長槊斜指蒼穹,槊鋒上粘稠的鮮血在火光映照下蜿蜒滴落,砸在腳下早已被血浸透的泥濘中。
    他胸膛劇烈起伏,冰冷的夜風裹挾著濃烈的血腥與焦臭灌入肺腑,卻吹不散那沸騰在四肢百骸的、近乎虛脫的激蕩戰意。
    視野中,魏博軍如同退潮的黑色濁浪,在尖銳的金鉦聲中倉惶撤向遠方營寨的黑暗輪廓,隻留下滿地狼藉的屍骸、折斷的兵刃和仍在燃燒的攻城器械殘骸。
    城門前那片狹窄的空地,已徹底化作血肉泥沼。
    “嗬!”李燁猛地吸足一口氣,將長槊高高擎起,那染血的槊尖仿佛要刺破被煙火熏染的夜空!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卻無比清晰地怒吼:“魏博退了!”
    這聲怒吼如同點燃幹柴的星火!
    城頭上,那些搖搖欲墜、幾乎力竭的守軍殘兵,目睹著敵軍狼狽退卻,再聽到主將這聲宣告勝利的咆哮,早已瀕臨崩潰的神經瞬間被點燃!
    壓抑到極致的恐懼與絕望,在這一刻轟然轉化為劫後餘生的狂喜與燃燒的驕傲!
    “勝了!我們勝了!”
    “濮州!濮州!濮州!”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浪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席卷了整段殘破的城牆!
    士兵們互相捶打著,涕淚橫流,嘶啞的喉嚨裏爆發出最原始的呐喊,所有的疲憊與傷痛仿佛都在這一刻被這勝利的狂潮暫時淹沒!
    李燁聽著這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臉上卻無多少喜色。
    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城下那片觸目驚心的戰場,那裏散落著無數魏博精銳遺棄的鎧甲、刀槍、弓弩,甚至幾架尚未完全損毀的攻城梯。
    這些都是濮州城眼下最稀缺的物資!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穿透歡呼,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趙猛!速帶人打掃戰場!所有能用的兵甲、箭矢、鐵器,一件不落,全給老子搬回來!加固城門!清點傷員!魏博賊子,絕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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