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謀算如神!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劇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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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從側後方傳來的巨大轟鳴,根本不似人聲,更像是大地在憤怒地咆哮。
    無數魏博軍士兵驚駭地回過頭。
    隻見在他們大陣的西側翼,那一片原本沉寂的黑暗原野之上,突然亮起了成千上萬支火把!
    火光連成一片,如同一條蘇醒的火龍,瞬間撕裂了夜幕。
    “那是什麽!”
    “敵襲!是敵襲!”
    “我們的側後方!怎麽會有敵人!”
    魏博軍的陣列,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混亂與恐慌。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殺!”
    山崩海嘯般的喊殺聲,伴隨著奔雷般的馬蹄聲,從火光中席卷而來。
    為首一將,手持長刀,正是賀德倫。
    在他的身後,是三百名裝備了龍牙弩的踏白都精銳,以及另外兩千名早已在此埋伏多時的騎兵!
    他們就像一柄燒得通紅的利刃,狠狠地捅進了魏博軍那因為準備衝鋒而變得鬆散的腰部。
    “放箭!”
    賀德倫一聲令下。
    嗡!
    密集的弩箭,帶著死亡的尖嘯,如同一片烏雲,兜頭蓋臉地潑灑進魏博軍的人群之中。
    噗噗噗!
    淒厲的慘叫聲成片響起。
    那些毫無防備的魏博軍士兵,在龍牙弩恐怖的穿透力麵前,如同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排排地倒下。
    一輪齊射,便在魏博軍的陣列中,清出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空白地帶。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衝鋒!”
    賀德倫長刀前指。
    三千騎兵,化作一股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狠狠地撞進了已經出現混亂的敵陣之中。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
    魏博軍的側翼,在踏白都精良的裝備和悍不畏死的衝鋒麵前,幾乎是一觸即潰。
    騎兵們手中的破軍刀,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血雨腥風。
    陣型被撕裂,指揮被切斷,士兵們被分割包圍,然後被無情地屠戮。
    城牆之上。
    李燁平靜地看著城下那陷入混亂的敵軍,以及從側翼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賀德倫部。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這一切,全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早已按捺不住的趙猛。
    “城門,開。”
    “陷陣都,反衝鋒。”
    “是!”
    趙猛的眼中,迸發出嗜血的光芒。
    嘎吱
    那扇剛剛吞噬了三千魏博軍的死亡之門,再一次緩緩打開。
    但這一次,從門洞裏湧出的,不再是誘餌,而是最凶猛的野獸。
    “陷陣都!”
    趙猛一馬當先,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殺!”
    數千名重甲騎兵,組成一道無可阻擋的黑色浪潮,從城門中狂湧而出,狠狠地撞向了正麵那些準備攻城的魏博軍。
    如果說賀德倫的突襲,是捅向敵人腰眼的一柄匕首。
    那麽趙猛的反衝鋒,就是砸向敵人麵門的一柄重錘!
    腹背受敵!
    前方的城門裏衝出了地獄惡鬼。
    側後方的黑暗中殺來了索命的騎兵。
    魏博軍,徹底崩潰了。
    “完了……”
    羅弘信的身邊,那名之前一直為他出謀劃策的首席謀士,此刻麵如死灰,渾身都在顫抖。
    他看著眼前這幅全線潰敗的景象,嘴裏喃喃自語。
    “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
    “他的目標根本不是城裏的張贇……”
    “張贇是餌,我們是魚。他算到了張贇會反,更算到了我們會相信張贇……他甚至算到了,在淳於導和先鋒部隊失利後,主帥您會因為憤怒而下令全軍強攻……”
    “甕城屠殺先鋒,是為動搖我軍軍心。”
    “側翼埋伏騎兵,是在等待我們全軍壓上、陣型混亂的這一刻,給予致命一擊。”
    “而城內的陷陣都,則是最後的收割者。”
    謀士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環環相扣,一步錯,步步錯……此人謀算之深,簡直……簡直不是人!”
    “不……不!!”
    羅弘信聽著謀士那絕望的低語,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牙兵和銀槍效節都,在兩麵夾擊之下被屠殺殆盡,他的心在滴血。
    他知道,大勢已去。
    敗了。
    敗得如此徹底,如此屈辱!
    “李燁!!”
    他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雙目赤紅,幾乎要噴出血來。
    “撤!撤退!”
    一名忠心耿耿的親兵隊長,死死拉住他的韁繩,“主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
    幾名親兵拚死擋住了衝殺過來的忠義軍騎兵,用自己的性命為他爭取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羅弘信看了一眼那雄偉的澶州城牆,看了一眼城牆上那道在火光中顯得格外刺眼的身影。
    他將這份奇恥大辱深深地刻進了骨子裏,猛地一調馬頭,在數百親兵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朝著北方狼狽逃竄。
    李燁在城頭,看到了倉皇逃竄的羅弘信。
    他冰冷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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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弘信已逃!”
    “傳我將令,全軍追擊!降者免死,頑抗者,殺無赦!”
    “殺!”
    忠義軍士氣如虹,對潰散的魏博軍展開了瘋狂的追殺。
    這一夜,從澶州城下到魏州三十裏,伏屍遍野,血流成河。
    魏博軍被斬殺者不計其數,跪地投降者上萬。
    丟棄的鎧甲、兵器、糧草,鋪滿了整條道路。
    澶州之圍,一戰而解!
    ……
    第二日,天光大亮。
    澶州刺史府,已經被忠義軍全麵接管。
    府衙大堂之內,一片肅殺。
    李燁高坐主位,葛從周、趙猛、賀德倫等一眾高級將領,分列兩側。
    堂下,張贇、劉承等十幾名叛將,被五花大綁,死狗一樣地跪在地上。
    張贇麵如死灰,頭發散亂,一夜之間,仿佛老了二十歲。
    他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活路。
    他隻求速死。
    李燁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卻沒有看他。
    “帶上來。”
    片刻後,一名同樣被捆綁著的魏博軍校尉,被士兵押了上來。
    那校尉一看到李燁,便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磕頭。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小的什麽都說!”
    李燁放下茶杯,淡淡地開口:“我問你,對於張贇刺史,羅弘信是如何安排的?”
    那校尉不敢有絲毫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羅帥……羅帥有密令,一旦城破,為了……為了防止張刺史勾結我軍的秘密泄露,也為了安撫軍心,會……會立刻處死張刺史在魏州的質子,然後,再以通敵之罪,將張刺史本人……明正典刑……”
    轟!
    這一番話,如同一道最殘忍的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張贇的頭頂。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名校尉,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自己為了兒子,不惜賭上全族性命,背叛家鄉。
    到頭來,無論成敗,兒子都必死無疑?
    自己所有的犧牲,所有的掙紮,在羅弘信的眼裏,隻是一個用完即棄的工具?
    一個可笑的笑話?
    “噗”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與絕望感,瞬間衝垮了張贇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仰起頭,喉嚨裏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隨即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一軟,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大堂之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李燁站起身,緩緩走到堂下。
    他看著昏死過去的張贇,聲音平靜,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贇雖有叛逆之心,但追其緣由,也是被羅弘信以家人脅迫,情有可原。”
    “然,叛逆就是叛逆,國法軍規,不容挑釁。”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頓了頓,宣布了最終的判決。
    “傳我將令,革去張贇一切官職,將其與子嗣一同發配遼東苦寒之地,永不敘用!”
    此令一出,在場的一些澶州本地官員,心中都是一凜,但隨即又鬆了口氣。
    主公沒有搞株連,甚至沒有殺掉罪魁禍首。
    這份“仁慈”,讓他們感到敬畏的同時,也徹底熄滅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至此,澶州人心,徹底歸附。
    夜深。
    帥府之內,李燁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沙盤地圖前。
    高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主公,此戰大勝,羅弘信主力盡喪,十年之內,怕是再也無力南下了。”
    他看著李燁,輕聲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回濮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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