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朱溫吐血!屠城三日,孤的怒火,你可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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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宣武軍節度使府。
朱溫的心情,如三月春陽,暖到了骨子裏。
西線,丁會、牛存節已將長安圍成死地,那籠中的金絲雀皇帝,隻等他一句話,便要乖乖挪到汴梁來唱曲兒。
至於東線那個叫李燁的豎子,不過是疥癬之疾。
他布下的天羅地網早已收緊,就等洛陽的朱友裕將張全義那老狐狸的“罪證”坐實。
屆時,他便可高舉“平叛”大旗,盡起大軍,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濮州,連同李燁,從輿圖上徹底抹去。
車裂?淩遲?
朱溫呷了一口新貢的龍鳳團茶,搖了搖頭。
太便宜他了。
得做成人彘,就放在濮州城頭,讓天下人都睜大眼睛看清楚,與他朱全忠作對,是何等淒慘的下場。
他正愜意地眯著眼,謀士李振快步走了進來。
與往日的從容不同,李振的腳步有些急,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主公,洛陽,八百裏加急。”
李振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刻意壓抑著什麽。
“哦?”朱溫放下茶碗,龍鳳團茶的溫潤還停留在舌尖,他大笑道:“是友裕那小子又獻捷報了?告訴他,別急著殺張全義,那老兒的皮,我要親自來剝!”
李振沒有笑。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沉默地遞上一份軍報。
那軍報的封口處,被一片濡濕的冷汗浸透,捏在手裏,黏糊糊的,讓人心頭發膩。
朱溫眉頭一挑,漫不經心地接過,拆開。
隻看了一眼。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碎裂。
下一刻,他的眼球暴凸,密密麻麻的血絲像是蛛網般爬滿整個眼白。
“嗬……嗬……”
粗重如破舊風箱的喘息聲從他喉嚨裏擠出,他捏著軍報的手指青筋虯結,骨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脆響。
“噗——”
一口滾燙的逆血,毫無征兆地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鮮血濺滿了身前的紫檀木案幾,將那份薄薄的戰報徹底染成了刺目的猩紅色。
幾個字,在血色中若隱若現:“洛陽失陷……友裕被俘……張全義獻城……迎李燁”。
“李——燁——!”
那不是人的聲音,那是野獸瀕死前的哀嚎與詛咒,尖利刺耳,幾乎要撕裂整個帥府大堂的屋頂。
“轟!”
他猛地掀翻了身前的桌案,茶碗、筆墨、奏章,連同那份血色戰報,散落一地。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瘋虎,在堂內瘋狂地衝撞、打砸。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三千精兵,守不住一座孤城!連個行將就木的老匹夫都看不住!我養你們何用!”
“張全義!你這反複無常的老狗!我誓要將你滿門抄斬!挫骨揚灰!”
名貴的汝窯瓷瓶在他腳下化為齏粉,繪著江山社稷圖的巨大屏風被他一腳踹得四分五裂。
侍立在旁的親兵和侍女們嚇得魂飛魄散,齊刷刷跪在地上,將頭死死埋進地磚,恨不得自己當場死去。
整個大堂,隻剩下朱溫野獸般的喘息和器物破碎的哀鳴。
李振靜立一旁,垂著眼簾,一動不動。
他沒有勸。
他知道,此刻的朱溫是一座噴發的火山,任何言語都會被岩漿吞噬。隻有等這股能焚盡一切的邪火宣泄殆盡,他才有開口的機會。
許久,許久。
朱溫扶著一根盤龍金柱,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如血,死死盯著李振。
“先生……”他的嗓音嘶啞得像是兩塊砂石在摩擦,“你說,如今……該當如何?”
李振這才抬起頭,躬身一揖,聲音冰冷而清晰。
“主公,洛陽之失,非戰之罪,是人心之變。”
“李燁得了洛陽,便得了東都,得了大義名分,從此他不再是濮州草寇,而是能與主公分庭抗禮的河南之主!此消彼長,我軍危矣!”
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釘子,釘進朱溫的心裏。
“當務之急,唯有一策。”
“說!”
“傾、國、一、戰!”李振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趁李燁立足未穩,人心未附,盡起我宣武軍最精銳之師,以雷霆萬鈞之勢,踏平洛陽!將李燁、張全義的頭顱掛在城頭,以他們的血,警告天下!”
“否則,一旦讓他站穩腳跟,收攏河南人心,便如猛虎歸山,蛟龍入海,後患無窮!”
“好!”朱溫眼中爆發出駭人的殺機,那股瘋勁又回來了,“就依先生所言!傳我將令!”
他環視著跪了一地的親兵,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命李思安為征東先鋒,朱珍為主將!點齊我宣武軍最悍勇的龍驤、虎威二軍,湊足五萬大軍,即刻兵發洛陽!”
“告訴他們!城破之日,屠城三日!雞犬不留!”
“命龐師古,坐鎮鄭州,總督糧草!再征發民夫十萬,晝夜不歇,供應前線!誰敢怠慢,斬!”
“還有!”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派人,立刻派人!攜帶重金去見幽州的李全忠,大同的赫連鐸!告訴他們,隻要能拖住李克用那獨眼龍,讓他不能南下一步,事成之後,河東之地,任他們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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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溫已經徹底瘋了。
他要用一場史無前例的血腥屠殺,來洗刷洛陽失陷的奇恥大辱!
他要讓李燁,讓張全義,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朱溫的怒火,足以焚盡蒼生!
……
與此同時,洛陽城,已換了人間。
李燁身披玄甲,騎著戰馬,在張全義和一眾降將的簇擁下,緩緩駛入這座曆經千年的帝都。
街道兩旁,百姓們探出頭來,眼神複雜。
有驚恐,有麻木,有好奇,更有一絲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張全義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城中秩序井然。當李燁的大軍入城,秋毫無犯,甚至在府庫前架起大鍋,開倉放糧時,百姓眼中那最後一絲驚恐,也悄然化為了安心。
入主河南尹府,李燁召開了第一次軍政會議。
他坐在主位,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或敬畏、或激動的臉,最後落在下首第一位的張全義身上。
“張府尹,”李燁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此番洛陽反正,您審時度勢,保全闔城百姓,使千年古都免於兵禍,此為第一功。”
“我已上表朝廷,為您請封司徒之位,並繼續執掌河南府事宜。這洛陽城的民生政務,還需您這位老成謀國者,多多費心。”
張全義渾身一顫,激動得老淚縱橫。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他賭的不是一時的榮華,而是身後的名節和闔城的安危!
他猛地起身,深深一揖及地:“全義一介罪臣,豈敢言功!但憑相公驅策,萬死不辭!”
李燁笑著將他扶起,目光轉向隊列中的趙猛。
趙猛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扭捏得像個初上戰場的毛頭小子,眼角餘光不住地瞟向張全義身後,那道珠簾後的婀娜身影。
“趙猛!”李燁朗聲道。
“末將在!”趙猛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杆。
“陣前搏殺,活捉朱友裕,你當記首功!我曾言,取洛陽者,為其主婚!”
李燁頓了頓,聲音傳遍整個大堂:“今日,我便當著洛陽文武的麵,為你和張府尹千金,定下婚期!待擊退朱溫逆賊之後,我李燁,親自為你們主婚!”
“轟!”
滿堂將領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與善意的哄笑。
“多謝主公!”趙猛大喜過望,對著李燁重重一抱拳,然後轉向滿麵紅光的張全義,憋了半天,漲紅了臉,甕聲甕氣地吼了一聲:
“多謝……嶽父大人!”
“哈哈哈!好!好女婿!”張全義老懷大慰,連連點頭。
這不僅僅是一樁婚事,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忠義軍與洛陽舊部,從此血脈相連,再無間隙。
宴席散後,帥府書房。
白日的喧囂褪去,燭火搖曳,映出李燁和羅隱二人凝重的臉。
“主公,朱溫的報複,已經在路上了。”羅隱將一疊剛剛匯總的情報放在桌上,“斥候八百裏加急回報,朱溫已盡起主力,號稱十五萬,以其養子朱友恭為主帥,正向洛陽殺來,其先鋒,距此已不足三百裏。”
李燁拿起情報,神色平靜地看著,仿佛上麵寫的不是千軍萬馬,而是田間農事。
“意料之中。”
他將情報輕輕放下,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洛陽城的萬家燈火,如繁星般鋪陳在他腳下。
“這個‘大禮包’,外麵裹著蜜糖,裏麵卻藏著劇毒。現在,到了我們親口把它嚼碎,連毒帶肉一起吞下的時候了。”
他回過頭,看著羅隱,眼中燃燒著從未有過的熾熱火焰。
“傳我將令!”
“全軍加固城防,清點武備,枕戈待旦!”
“告訴所有將士,我們用計謀奪下了這座城,現在,要用血和命來守住它!”
“我們身後,是東都洛陽,是天下正統!”
“此戰,退無可退!”
洛陽城外,東方的地平線上,一場足以傾覆中原的狂風暴雨,正在瘋狂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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