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據理力爭,我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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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康正盯著院子裏的一塊破石頭,琢磨著“夏”字香囊到底能“涼拌”還是“紅燒”比較香,他指的是破案,就被院門口一道像蚊子哼哼般的說話聲打斷了思路:
    “蘇……蘇大少爺!老、老爺回來了!叫您去書房說話!”
    秋香縮著脖子站在門口,說話都帶著顫音,活像隻受驚的鵪鶉。
    蘇康抬眼一看,哦,原來是熟人兒!
    這不是二房那位柳輕語手下最能咋呼的丫鬟秋香嘛?
    她平日裏仗著主子威風,沒少擠兌過原主。
    這會兒?嗬,瞧那小臉白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著。
    秋香的心裏,正打著鼓呢!
    鏡湖邊蘇康又踢又抽郭管家和扇蘇寧少爺的臉的場麵,跟烙鐵似的燙在她的腦子裏。
    這位爺今天明顯是“瘋”了,她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那句平時順嘴的“蘇康”便硬生生地在喉嚨口轉了個彎,變成了“蘇大少爺”。
    “我爹?蘇喆?”
    蘇康揉了揉還有點疼的後腦勺,沒好氣兒地問道,“他老人家又有什麽指示?”
    說話間,他的眼睛就像探照燈似的往秋香身上掃,尤其在她腰間掛著的那個粉色小香囊上停了一瞬——嗯,正是這個款式,一模一樣。
    不是她?!
    他撇了撇嘴,把懷裏的“夏”字小寶貝捂得更緊了點。
    秋香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趕緊縮了縮脖子:“奴……奴婢不知!老爺隻讓傳您過去!”
    “行吧,帶路。”
    蘇康連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副“你前頭開路”的架勢。
    秋香的心裏,卻在叫苦不迭:要命!以前這位爺見了她恨不得繞道走,今天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隻好硬著頭皮,跟踩了棉花似的在前頭挪動。
    蘇康懶洋洋地跟在她後頭,趁機把蘇家大宅這“地圖”再多刷點經驗值。
    宅子是真大!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處處透著“老子有錢”的豪橫味兒。
    “嘖嘖,這起點……勉強還行,至少不用擔心餓肚子。”
    他邊走邊嘀咕著,心態也穩了不少。
    從他那犄角旮旯的小破院走到主宅核心區,活像從鄉下進城,腿都溜細了,這其實也就走了不到片刻鍾,主要是他身體虛!
    終於,秋香把他帶到了一處挺氣派的大院子前——這是二房柳輕語的地盤。
    蘇康心裏門兒清,他那個便宜老爹蘇喆,估計一大半時間都泡在這兒。
    書房就在眼前,秋香跟甩燙手山芋似的,丟下一句“大少爺您快進去吧”, 就腳底抹油溜了。
    蘇康捂了捂還隱隱作疼的後腦殼,深吸了一口氣,就推門而入。
    書房裏,氣氛很肅殺。
    蘇喆端坐在書案後頭,一張國字臉黑得像鍋底。柳輕語緊挨著他坐著,也是麵無表情,但那眼神裏可藏著看大戲的勁兒。
    “見過父親,二娘。”
    蘇康抱拳,行了個不算太標準的禮。
    隨之,他的眼角餘光又飛快地瞟向柳輕語腰間——那個精致的同款繡花荷包好端端地掛著呢,跟他懷裏的“物證”完全不搭嘎!
    嗯?線索又斷了?也不是她?!
    蘇喆看似怒氣衝衝,猛地一拍桌子: “孽障!你可知錯?!”
    蘇康裝著一臉懵逼:“哈?錯?爹,我這剛進門,還啥也沒幹呢?又錯哪兒了?”
    蘇喆氣得胡子都翹了:“混賬東西!還敢狡辯!今日你投湖自盡,鬧得府上雞犬不寧!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為父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娘親交代?蘇家的臉麵,為父的老臉,往哪兒擱?!此乃錯一!”
    他越說越氣,端起茶杯猛灌一口順氣。
    蘇喆喘著粗氣,繼續狂噴:“錯二!郭管家不過說你兩句,三弟不過年幼氣盛有些言語不當,你竟敢目無尊卑,悍然動手?!眼中可有長輩?可有骨肉親情?!”
    “錯三!你三娘訓斥於你,乃是尊長之教!你竟敢出言頂撞?!此乃大不孝!樁樁件件,鐵證如山!你還敢說無錯?!難不成非得讓為父請出家法,你才肯低頭認錯?!”
    那“家法”倆字,幾乎是從他嘴裏吼出來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戳著蘇康,就等著他撲通跪下痛哭流涕求饒告罪。
    柳輕語適時地在旁邊涼颼颼地幫腔,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是啊康哥兒,你今兒個著實太不像話了,可把你爹氣壞了。還不快認個錯兒?老爺心軟,定會饒你的。”
    那小眼神,就差沒直接說“快跪啊快哭啊,等著看好戲呢!”
    蘇康眨了眨眼,非但沒有跪,反而雙手往胸前一抱差點碰到懷裏的香囊,趕緊放下來),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
    “喲!爹!二娘!您二位這劇本,拿錯了吧?”
    “第一項指控:投湖自盡。純屬謠言!我是吃飽了撐的,才跑到鏡湖邊去散步消食兒,這點您可以去問問廚房馬廚娘,中午我是不是在她那兒幹掉了兩大碗飯!純屬天太熱地太滑,湖邊濕苔蘚害人,腳下一出溜,‘噗通’一聲就掉下了湖!您兒子我,是被水鬼硬拽下去的啊!投湖?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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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默默給水鬼道歉:哥們兒,先背個鍋哈!
    “第二項指控:毆打‘無辜’。”
    蘇康伸出兩根手指來,晃了晃,“郭振?區區一個下人!直呼我堂堂嫡長公子大名‘蘇康’,還當眾罵我‘廢物’!這叫啥?這叫奴大欺主!放在朝廷律法裏,鞭子抽斷腿都是輕的!我替您管教手下,賞他兩腳兩耳光,這叫清理門戶,弘揚正氣!您不但不該罵我,該誇我才對!”
    他手指再一點空氣仿佛蘇寧還在那兒蹦躂):“蘇寧?他是我三弟,沒錯吧?見了我這個大哥,連個尊稱都沒有,張嘴閉口就是‘蘇康’、‘蘇康’,這不是目無尊長是什麽?俗話咋說?長兄如父!爹您日理萬機,我這個做大哥的,抽他一巴掌幫他回憶回憶什麽叫規矩禮儀,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這不也是替您分憂?”
    “第三項指控:頂撞尊長,大不孝?!”
    蘇康的聲音猛地提高,裝出一臉“天大冤枉”的表情來,轉向柳輕語,一臉的‘真誠’:“二娘您可得給我做個證!當時湖邊那麽多人看著呢,三娘她老人家上來就劈頭蓋臉一頓罵,逼著我磕頭扇自己嘴巴子。我可曾還嘴罵過她一句?我可曾失了做晚輩的禮數?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講道理?我那是‘講理’,不是‘頂撞’!說我頂撞?這是汙蔑!爹!您最明事理了!可不能偏聽偏信,冤枉了您這麽‘乖巧、懂事、委屈’的親兒子啊!”
    蘇康這一套“詭辯三連擊”,條理清晰,黑白顛倒……哦不,是撥亂反正,還夾雜點現代詞匯和小邏輯,直接把蘇喆懟得噎住了氣兒,臉上變得一陣紅一陣白。
    旁邊的柳輕語也愣住了,準備好的添油加醋的詞兒全卡在了喉嚨裏,出不來了。
    她看著蘇康那張“無辜委屈”的臉,再看看蘇喆那副“憋死我了就是罵不出”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水鬼撈上來的蘇康,好像、可能、真的……變得很棘手了?
    蘇康則是一副“我委屈但我很大度”的表情,靜靜地站著,心裏的小算盤卻打得啪啪響:“凶手?內鬥?婚約?先搞定眼前這出戲再說!至於真相嘛……”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藏著小香囊的胸口,嘴角勾起一個隻有自己才懂的弧度:“慢慢查,咱們時間還多著呢!”
    他據理力爭,侃侃而談,說得好像在情也在理。
    但他也撒了謊,並沒有把自己是被人暗算的事給說出來,怕嚇壞了自己這個便宜老爹,也容易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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