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扣引禍與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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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額後的機括剛發出 輕響,三道黑影已破窗而入。為首者手持淬毒短刃,袖口飛鏢紋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 正是無影門的 青蚨三殺。雲漪旋身甩出袖中軟鞭,纏住房梁借力倒掛,靴底踢落積灰的燈籠,火油潑灑處騰起丈高火牆。
保護殘卷! 書蟲踉蹌著撞向陳硯,狸花貓趁機叼起《笑林廣記》竄上房梁。陳硯被拽進暗道時,瞥見雲漪的軟鞭在火光照耀下顯出銀線紋路,正是雲雀門 雀影十三式 的起手式。暗道口的石門即將閉合,他突然看見殺手頸間玉佩 —— 與井底密室刻著的換骨盟徽記一模一樣。
地道內黴味刺鼻,陳硯摸著石壁上的水漬前行,忽覺胸口玉扣發燙。借著火折子微光,隻見玉扣表麵浮現出細密水紋,正沿著他掌心紋路向殘卷蔓延。書蟲突然按住他手腕:糟了!玉扣認主時會引動洗冤閣密鈴,方圓十裏的無影門殺手都能定位!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石門被劈開的巨響。雲漪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釘住轉角處的殺手,卻見對方傷口迅速發黑 —— 毒鏢淬了寒江蝮蛇的毒液。陳硯突然想起殘卷上的記載:燼痕術需精血引動,咬破指尖滴在玉扣上,焦黑殘卷竟如活物般舒展,在石壁映出逃生路線。
跟緊我! 他拽著二人拐進岔道,玉扣的微光在前方石壁勾勒出箭頭。雲漪忽然低咒:機關盒不見了!定是方才打鬥時掉落。 書蟲卻盯著她腰間空位輕笑:裏麵裝的可是徐夫子的半片牙牌?老夫早替你收好了。
三人在一處坍塌的地窖暫避。雲漪撕開衣襟為陳硯包紮肩傷,指尖劃過他胸前玉扣時,突然怔住:這玉扣的雕工... 是皇宮造辦處的‘洗月紋’,我曾在太傅府見過類似的。 書蟲湊過來細看,狸花貓突然跳下地,對著牆角一堆灰燼 直叫。
灰燼? 陳硯想起殘卷上的辨偽術,取出水囊往玉扣上滴水。奇跡再次發生:青灰色的灰燼漸漸泛起金芒,像被吹散的星子重新匯聚。雲漪驚呼:是家書! 隻見灰燼表麵浮現出歪歪扭扭的字跡,雖斷斷續續,卻讓陳硯瞳孔驟縮 ——
父上大人安好,州府張大人已收了第三批銀兩相,今科解元卷已換作王公子墨寶,切記火漆印要蓋三重......
這是換骨盟的泄題密信! 書蟲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半片焦頁比對,和徐某殘卷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陳硯盯著灰燼中若隱若現的火漆印紋,突然想起在井底密室見過的名錄:州府張大人... 正是當年在舞弊案名錄上畫叉的人!
雲漪忽然指著灰燼邊緣:看這裏!墨漬滲透的痕跡顯示,這封信寫了三遍才敢寄出,最後還塗掉了‘換骨盟’三個字。 她掏出從殺手身上搜出的令牌,背麵赫然刻著與信末相同的火漆印紋。
地窖上方傳來石板滑動聲,無影門殺手已鎖定位置。雲漪將軟鞭纏在陳硯腰間:我引開他們,你帶書蟲從排水口走。 卻被陳硯按住手腕:他們衝玉扣來的,你看 —— 他將殘卷覆在密信灰燼上,玉扣的微光竟讓字跡在空中凝成虛影,用這招能製造幻象!
書蟲突然從懷中掏出把算籌:西南角有廢棄馬槽,當年徐夫子藏酒用的,地道直通寒江邊! 雲漪踹開朽木,果然露出洞口,卻在此時,三支淬毒弩箭破石而入。陳硯急中生智,將密信灰燼灑向火折,金芒暴漲間,洞壁竟映出無數持卷書生的幻影,正是徐明軒案中被替換的寒門士子。
是墨魂顯形! 書蟲趁機拋出懷中所有殘頁,紙灰在火光中組成 替考者死 四個大字,驚得殺手齊齊止步。雲漪抓住時機甩出抓鉤,帶著二人從排水口墜入寒江。刺骨的江水灌進口鼻,陳硯卻死死護著殘卷,玉扣在水下發出幽藍光芒,竟讓江底沉木上的刻痕清晰可見 —— 正是換骨盟的入會誓詞。
當三人在下遊蘆葦叢凍得牙關打顫時,書蟲摸出個漆盒,裏麵竟藏著半壺溫酒:徐夫子當年埋的桂花釀,沒想到救了咱們的命。 雲漪搶過酒壺灌了兩口,忽然盯著陳硯手中殘卷:你剛才用精血催動燼痕術,是不是看見密信裏還有半句?
陳硯點頭,指尖摩挲著玉扣:信末提到‘洗冤閣餘孽已除’,指的應該是救我的老者。 他望向書蟲,發現老人正對著狸花貓喃喃自語:二十年了,當年若不是我替徐夫子偽造自焚現場,換骨盟早該被揭穿了......
雲漪突然按住書蟲發抖的手:您腰間的洗冤閣玉佩,和陳硯的玉扣能共鳴,說明你們同屬一脈。 她從機關盒取出半片牙牌,上麵刻著與玉扣相同的 字,我師父臨終前說,要帶著這牙牌來找洗冤閣的人,沒想到竟是個書呆子和老學究。
書蟲突然從《笑林廣記》裏抖出張字條,正是陳硯在稻草人身上發現的:卯初刻,古井見。 他苦笑道:這是徐夫子當年的暗號,每筆的頓筆處都藏著密語,‘井’字中間多了點,指的是井底第三塊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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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三人重返望江書院。陳硯按照字條提示,在井底第三塊磚下挖出個銅匣,裏麵裝著徐明軒的血書殘頁。當玉扣觸碰到血字時,殘卷突然發出強光,將整個井底映成血色 ——
換骨盟首,身兼兩職,上為清流砥柱,下作魑魅魁首,其印雲雷,其心蛇蠍......
雲漪突然指著血字旁的小楷:這裏!提到‘李大人的門生遍天下’,和書蟲說的李正清幕僚筆跡吻合。 陳硯握緊血書,想起在昭京聽說的李大人軼事:每月初七必去寒山寺抄經,所乘車駕的轅馬總係著銀鈴。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書蟲收拾起殘卷,狸花貓忽然躍上他肩頭,頸間銅鈴與玉扣發出清越共鳴,明日便啟程去昭京吧,我記得李正清府上有個老書僮,當年和徐夫子是舊識......
雲漪忽然從懷裏掏出個油膩的紙包,竟是從殺手身上順來的炊餅:先墊墊肚子,咱們的‘江洗先生’—— 她故意拖長聲音,瞥向陳硯胸前的玉扣,可是要帶著這寶貝,去會會那位人人敬仰的清流大人呢。
晨霧中,陳硯望著江麵漸漸散去的陰霾,手中玉扣的熱度已平息,卻在掌心留下淡淡的灼痕。他忽然明白,這枚小小的玉扣,不僅是開啟燼痕術的鑰匙,更是洗冤閣二十年未熄的薪火。而他胸前的落第榜單,此刻正被晨露打濕,墨跡暈開處,竟與殘卷上的燼痕紋路隱隱重合。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雲漪突然指著遠處江麵:看!是官船。 船頭立著的捕快腰間,正掛著與昨夜殺手相同的飛鏢紋腰牌。書蟲卻輕笑:慌什麽,咱們的‘墨魂顯形’術,不還藏著個大招麽? 他晃了晃手中的《笑林廣記》,泛黃的紙頁間,竟夾著半片能引動燼痕的鳳凰羽毛。
陳硯望向兩位同伴,雲漪正用匕首在樹幹上刻下雲雀門的記號,書蟲則蹲在地上給狸花貓梳理毛發,仿佛方才的生死追逐隻是尋常晨課。他忽然想起殘卷上的話:燼餘之痕,非火不能顯;洗冤之誌,非劫不能堅。 握緊手中漸漸發燙的玉扣,他知道,屬於他們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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