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冥門啟魘 魂契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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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大門緩緩升起,腐朽的鉸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遠古巨獸的嗚咽。一股帶著鐵鏽味的腥風撲麵而來,壓迫感如同實質的重物,壓得眾人喘不過氣。門後湧出的黑霧濃稠如瀝青,其中漂浮著無數發光的眼睛,幽綠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每一隻眼睛都代表著一個被吞噬的靈魂。那些眼睛轉動時,投射出的記憶殘影在通道內交織,形成一幅幅扭曲的畫麵:靈貓族孩童在血色祭壇上絕望掙紮、冰靈族先祖被鎖鏈貫穿琵琶骨受刑的慘狀,還有陳硯母親臨終前絕望的眼神,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染紅了懷中的太極玉玨。
    冰靈聖女的魚尾不受控製地顫抖,被混沌侵蝕的黑斑已經蔓延到腰間,鱗片在震顫中簌簌脫落,每一片掉落的鱗片都化作一縷黑霧。她強撐著指向大門邊緣的冰紋,那些冰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那是... 初代聖女最後的封印,符文縫隙裏的冰晶,是用她的...” 話音未落,大門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符文滲出的黑液化作一條百米長的巨蟒,蛇鱗上布滿人臉的浮雕,每一張臉都在發出無聲的尖叫,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獠牙上滴落著腐蝕性的黏液,徑直咬向陳硯。
    雲漪的鎖鏈如閃電般纏住巨蟒,豎琴印記僅剩的微光在鏈節間跳躍,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她身體的透明化加劇。她的發絲開始變得虛幻,每拉動一次鎖鏈,就有一段記憶從指尖消散。“陳硯,用玉笛!” 她的喊聲被巨蟒的嘶吼淹沒,而陳硯卻發現,自己的光尾在接觸黑霧的瞬間,冰晶符文正在被混沌力量改寫,原本純淨的光芒逐漸被詭異的黑色紋路侵蝕。
    太極玉玨突然迸發刺目的光芒,玨麵浮現出一道未完成的契約符文,符文邊緣不斷有火星迸濺,仿佛隨時都會熄滅。陳硯腦海中閃過初代守護者與混沌之主決戰的畫麵:守護者渾身浴血,將自己的記憶、力量甚至靈魂化作鎖鏈,與混沌之主簽訂了以記憶為代價的契約。而此刻大門後的混沌力量瘋狂湧動,正是契約即將崩解的征兆。“我們必須重寫契約!” 他將玉笛抵在唇邊,笛聲中混入靈力,卻在觸及黑霧時化作嗚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咽喉。
    神秘首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扉上方,黑袍在混沌風中獵獵作響,九曜玉玨在他掌心流轉著詭異的光芒,玉玨表麵的符文如同活物般遊動。“想要封印?就用你們所有人的記憶來換!” 他抬手一揮,黑霧中伸出無數鎖鏈,鎖鏈表麵布滿細小的倒刺,每刺入一寸,就抽取一段記憶。老者最後的星光突然匯聚成箭,射向神秘首領,卻在觸及玉玨的瞬間消散,隻留下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來斷後!” 冰靈聖女將剩餘的冰晶王冠力量全部注入地麵,寒氣凝結成巨大的冰牆,冰牆上浮現出冰靈族曆代聖女的虛影。她的魚尾鱗片片片脫落,露出下麵布滿裂痕的皮膚,每一道裂痕中都滲出帶著冰晶碎屑的鮮血。“記住,冰靈族的使命...” 冰牆轟然炸裂的瞬間,她的身影被黑霧吞噬,隻留下一枚閃爍的冰晶吊墜,吊墜上的紋路正在飛速黯淡。
    雲漪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那些裂痕中透出微弱的銀光,仿佛隨時都會破碎。她望著陳硯,眼中滿是不舍:“如果真的要遺忘... 就記住我們一起聽過的...” 話未說完,她的身體化作萬千光塵,融入陳硯的光尾。陳硯的瞳孔驟然收縮,感受到雲漪最後的記憶在他識海中炸開 —— 那是他們在聖樹下許下的守護誓言,那時的雲漪笑容明媚,發間的銀簪在陽光下閃耀。
    劇痛中,陳硯的光尾與太極玉玨產生共鳴,銀藍色的契約符文從玉玨中飛出,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圖案。符文所到之處,空間都泛起陣陣漣漪。他的笛聲與符文共振,形成一道記憶屏障,暫時抵擋住混沌力量的侵蝕。但他清楚地知道,每維持一秒,就會有更多記憶消逝。他忘記了雲漪銀眸的具體顏色,忘記了冰靈聖女魚尾的弧度,甚至忘記了自己靈貓族身份的某些細節,卻記得要守護的信念如同磐石般堅定。
    神秘首領狂笑著將九曜玉玨嵌入大門中央的凹槽,符文開始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大門深處傳來混沌之主的咆哮,聲音震得整個萬魂窟開始崩塌,碎石如雨點般落下,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浮現出更多痛苦掙紮的麵孔。陳硯在記憶的洪流中掙紮,突然發現太極玉玨吸收的記憶碎片中,藏著初代守護者留下的提示 —— 唯有將混沌之力與守護記憶融合,才能真正封印混沌之主。
    “那就用我的全部記憶!” 陳硯將玉笛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笛身流入太極玉玨,玉玨吸收鮮血後光芒大盛。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破廟中母親的溫柔教導、與雲漪在觀星台的並肩作戰、老者傳授星象術時的諄諄教誨。他強忍著記憶被剝離的劇痛,在最後一刻,將自己對雲漪的眷戀、對靈貓族的責任,還有所有戰鬥的記憶,化作一道光芒注入契約符文。符文光芒大盛,與混沌之力激烈碰撞,通道內爆發出耀眼的強光,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雲漪和老者欣慰的笑容。
    當光芒消散,大門重新閉合,神秘首領消失不見。陳硯虛弱地倒在地上,他的光尾黯淡無光,如同一條失去生命力的破布,太極玉玨也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而冰冷。他努力回想雲漪的模樣,卻隻記得一個模糊的輪廓,以及心中那份溫暖。通道盡頭傳來細微的聲響,一個戴著冰晶麵具的身影緩緩走來,麵具上的紋路與冰靈聖女的吊墜如出一轍,身影手中握著冰靈聖女的吊墜:“守護者,混沌之主的核心還未被摧毀,而你的記憶... 是最後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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