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麵具迷蹤 殘魂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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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硯將半塊冰晶麵具按在右臉,涼意順著顴骨蔓延至太陽穴,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在皮膚下遊走。麵具與皮膚接觸處滲出細密的光紋,如蛛網般覆蓋住被混沌侵蝕的紋路,每一道光紋亮起時,都伴隨著輕微的刺痛感。當最後一道光紋閉合,他突然聽見萬魂窟深處傳來細碎的笑聲,像是無數昆蟲振翅,又像是孩童躲在暗處的竊竊私語,那聲音鑽進耳膜,令他的光尾不自覺地顫抖。“這是... 混沌殘魂的低語。” 神秘人指尖凝結出冰錐,錐尖泛著幽藍的冷光,指向地麵蔓延的黑色紋路,“核心種子在你掌心,它們想奪回記憶鑰匙。”
    話音未落,陳硯掌心的種子突然發燙,如同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種子表麵陰陽魚圖案瘋狂旋轉,映出神秘首領的殘魂在黑霧中重組的畫麵 —— 他身著黑袍立於萬魂窟底部的記憶碎片海洋中,手中半塊九曜玉玨散發著詭異的光芒,每吸收一片記憶碎片,胸口的 “共存” 符文就明亮一分,符文周圍的黑霧也愈發濃稠。“他在利用初代守護者的分裂之術!” 陳硯的光尾不受控製地揚起,尾尖冰晶與黑霧劇烈碰撞,炸出的火星如流星般墜落,點燃了飄落的記憶光片,那些燃燒的光片化作灰燼,卻又在灰燼中浮現出破碎的畫麵,“我們必須在他完成重組前...”
    “沒有‘我們’了。” 神秘人退後一步,冰橋殘骸在她腳下碎成齏粉,揚起的粉末中還夾雜著未完全消散的記憶殘片。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決絕,“影武者的使命隨著核心封印終結,而你...” 她的話被陳硯眉心的冰晶吊墜打斷,吊墜突然投射出初代聖女的臨終影像:聖女躺在寒冰棺中,蒼白的麵容上帶著釋然,胸口的幼苗根係已蔓延至整個萬魂窟,如同一張巨大的網絡。而她指尖捏著半塊麵具,麵具縫隙裏滲出的不是光,而是陳硯母親的聲音,那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與溫柔:“當記憶成為武器,遺忘才是盾牌。”
    種子突然脫離掌心懸浮空中,表麵浮現出靈貓族聖樹的根係脈絡,每根須上都掛著雲漪的記憶殘片。陳硯仿佛又看到雲漪在破廟教他識譜時,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在她身上,她耐心地糾正他指法的模樣;觀星台並肩作戰時,她銀眸中閃爍的堅定光芒,以及揮舞鎖鏈時的颯爽英姿;聖樹下約定守護時,她唇角揚起的微笑,溫暖而明亮。“原來核心幼苗... 就是聖樹本源。” 陳硯的玉笛自動奏響《鎮魂調》,悠揚的笛音穿過種子,雲漪的殘魂虛影在光華中凝聚,她銀眸掃過陳硯右臉的麵具,紅唇輕啟:“記得... 去寒江城的破廟...”
    神秘首領的狂笑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震得萬魂窟的岩壁簌簌作響。頂部的裂縫滲出更多黑霧,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湧來,裂縫邊緣浮現出與 “共存” 符文同源的刻痕,那些刻痕閃爍著詭異的紅光。陳硯透過黑霧,看見神秘首領的殘魂站在裂縫外,九曜玉玨嵌在他胸口,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而他背後是寒江城熟悉的城樓,此刻卻被血色霧氣籠罩,城民的記憶光片如螢火蟲般被吸入玉玨,每吸收一片,血色霧氣就濃鬱一分,寒江城的輪廓也愈發模糊。“他在吞噬現世記憶!” 神秘人甩出冰晶鎖鏈,鏈頭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化作齏粉,消散在空氣中,她的聲音中帶著不甘與焦急,“影武者的力量... 不足以對抗完整的九曜玉玨...”
    陳硯的光尾突然自發纏繞種子,冰晶與混沌之力在種子表麵形成新的封印陣。他想起母親藏在玉笛裏的密信 ——“當聖樹本源與混沌核心共鳴,唯有遺忘記憶的守護者,才能奏響真正的《鎮魂調》”。玉笛突然爆發出刺眼光芒,光芒中,笛身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戰紋,那些紋路相互交織,組成了完整的 “共存” 符文,而符文中心,正是他與雲漪的記憶剪影,一幀幀畫麵在符文中心閃爍。
    “以遺忘為引,鎮魂!” 陳硯吹奏玉笛,這次的旋律不再是記憶的拚湊,而是純粹的空白之音。音波如漣漪般擴散,所到之處,黑霧如冰雪般消融,發出 “滋滋” 的聲響。神秘首領的殘魂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九曜玉玨從他胸口脫落,墜向寒江。玉玨墜落的軌跡劃破長空,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芒。但玉玨落水的瞬間,萬魂窟底部傳來更沉重的震動,整個洞窟開始搖晃,裂縫中滲出的黑霧裏,浮現出混沌之主完整的麵孔,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裏,映著陳硯逐漸模糊的記憶,仿佛要將他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雲漪的殘魂突然將所有記憶光片注入種子,種子化作流光飛入陳硯眉心。他的識海瞬間被空白覆蓋,忘記了神秘人的姓名、影武者的使命,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何站在萬魂窟。腦海中一片混沌,唯有掌心殘留的種子溫度,和右臉麵具的冰涼觸感,像兩枚烙印,刻在靈魂深處,提醒著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神秘人撿起墜落的九曜玉玨,玉玨表麵映出她被侵蝕的半張臉,和陳硯茫然的眼神,她輕歎一聲:“走吧,新的守墓人,去寒江城... 尋找被遺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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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陳硯踏出萬魂窟,寒江的風吹散了他最後一縷關於戰鬥的記憶。他望著手中的玉笛,笛身母親刻的星軌模糊成一片光斑,卻在光斑深處,藏著雲漪最後的口型:“破廟... 密道...”。他的目光投向遠處的寒江城,此時的寒江城上空,血色霧氣正在消散,但空氣中仍彌漫著一絲不安的氣息。神秘人遞來一塊刻著 “共存” 符文的令牌,令牌觸手生溫,像極了記憶中某塊暖石的溫度,“收好它,或許在寒江城能派上用場。”
    踏入寒江城,街道上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寂靜。原本熱鬧的市集空無一人,攤位上的貨物蒙著一層灰塵,仿佛時間在這裏停滯了。陳硯的光尾微微擺動,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他迅速轉身,玉笛已握在手中。隻見一個身著灰衣的少年從巷子裏衝出來,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包裹,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人。
    “站住!把東西交出來!” 黑衣人之一大聲喊道,手中的彎刀泛著寒光。
    灰衣少年看到陳硯,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救... 救救我!” 他話音未落,便朝著陳硯的方向跑來。黑衣人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彎刀揮向少年。陳硯眼神一凜,玉笛橫在身前,一道音波激射而出,擊中黑衣人的手腕,彎刀應聲落地。黑衣人吃痛,惡狠狠地看向陳硯:“多管閑事!你知道他懷裏是什麽嗎?那是能解開九曜玉玨秘密的關鍵!”
    陳硯心中一動,九曜玉玨的墜落果然引發了一場爭奪。他擋在少年身前,光尾閃爍著冰晶與黑霧的光芒,“不管是什麽,你們休想從他手裏奪走。”
    “哼,就憑你?” 黑衣人冷笑一聲,其他幾個同伴也圍了上來。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道藍色的冰刃突然從旁邊的屋頂飛下,斬斷了黑衣人的衣袖。眾人抬頭,隻見一位身著藍裙的少女站在屋頂,她的裙擺和發間都裝飾著冰晶,手中還握著一把冰弓,正是冰靈族的裝扮。
    “靈貓族的人,你為何要幫這個小賊?” 少女的聲音清冷,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與審視。
    “我不是賊!” 灰衣少年漲紅了臉,“這是我家傳的東西,他們覬覦已久,想要搶走!”
    陳硯皺了皺眉,“先解決這些人再說。” 他與少女對視一眼,雖然彼此身份不明,但此刻卻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兩人同時出手,陳硯的音波與少女的冰刃相互配合,黑衣人很快便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多謝兩位相助。” 灰衣少年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叫阿凜,是靈貓族的後裔。” 他看向陳硯,眼中帶著好奇與驚訝,“你身上有靈貓族的氣息,難道你也是...”
    陳硯微微點頭,剛要開口,藍裙少女從屋頂躍下,手中的冰弓化作冰晶消散在空中。“我是冰靈族的雪璃,最近寒江城因為九曜玉玨的墜落變得十分混亂,各方勢力都在尋找與玉玨相關的東西。你們最好小心點,尤其是你懷裏的東西。” 她看向阿凜懷中的包裹,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阿凜抱緊包裹,“這是我父親臨終前交給我的,他說裏麵有能對抗混沌之力的秘密。我原本打算去寒江城的破廟,尋找進一步的線索,沒想到被那些人盯上了。”
    “破廟?” 陳硯心中一震,雲漪的殘魂也讓他去破廟,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關聯?他正要詢問,寒江城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天空中出現一道黑色的旋渦,隱約能看到九曜玉玨的虛影在其中閃爍。
    “不好!” 雪璃臉色一變,“有人在試圖喚醒九曜玉玨的力量,我們得趕緊去看看!”
    陳硯握緊玉笛,眼神堅定,“走!不管是誰在搞鬼,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阿凜也跟了上來,三人朝著寒江城的中心奔去,而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更加激烈的記憶爭奪戰,以及隱藏在九曜玉玨背後更深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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