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流初湧 秘圖驚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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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江城的晨霧濃稠如化不開的墨,纏繞在青瓦白牆間,將這座劫後餘生的城池裹成朦朧的幻影。陳硯三人踏著凝結著記憶光塵的石板路出城,冰晶麵具下的呼吸都帶著寒意。阿凜懷中的空白古籍突然發出細微的震顫,泛黃的紙頁泛起漣漪,宛如平靜湖麵被投入石子,絲絲縷縷的墨痕從紙纖維中滲出,帶著暗紅的血色。“不對勁。” 他猛地駐足,古籍自動翻開至中間頁,一道由星象符號組成的血紅色紋路正在緩慢生長,宛如活物般扭曲蠕動,符文邊緣還冒著縷縷黑煙,“這是... 被詛咒的預言圖。” 話音未落,古籍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書頁間哀嚎。
    雪璃的冰弓本能地在掌心凝結,卻隻發出微弱的嗡鳴,冰晶弓弦如同垂死的遊絲般閃爍幾下便消散。她望著手中黯淡無光的武器,指腹摩挲著弓身刻著的冰靈族聖典箴言:“當冰弓失去記憶之力,寒江的暗流將吞噬黎明。” 遠處的山巒間,一層灰紫色的薄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霧氣中隱約傳來孩童天真的嬉笑,卻又夾雜著鐵鏈拖拽的聲響,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忽遠忽近,令人毛骨悚然。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手按在腰間佩劍上,劍柄處鑲嵌的記憶水晶正發出不祥的紅光。
    陳硯的冰晶麵具泛起微光,眉心的銀色光紋突然像被火灼燒般發燙。他的視網膜上浮現出零碎的畫麵:一座被腐朽藤蔓纏繞的古老祭壇,藤蔓上滴落著黑色黏液;祭壇中央插著的染血權杖,杖身布滿扭曲的符文;以及權杖頂端那顆不斷跳動的黑色心髒,每一次搏動都噴濺出帶著混沌氣息的黑霧。“是星淵殿的氣息。” 他握緊腰間玉笛,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笛身的紋路與記憶中祭壇的圖騰隱隱呼應。光尾不自覺地擺動,每一次甩動都卷起細小的記憶光塵,這些光塵在空中組成殘缺的地圖輪廓,卻又在混沌氣息的侵蝕下不斷崩解。
    就在此時,山道旁的灌木叢傳來沙沙響動,如同毒蛇遊走的聲音。一隻渾身傷痕的靈貓族少年跌跌撞撞地衝出,他的右耳被齊根削去,脖頸處烙著半枚星淵殿的印記,焦黑的皮膚還冒著青煙。“救... 救我...” 少年抓住陳硯的衣擺,指尖還殘留著未幹涸的黑色血跡,黏膩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他們... 在挖記憶樹根...” 話未說完,少年的瞳孔突然擴散,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一團記憶光塵。光塵中閃過祭壇的全貌 —— 數十名銀鱗甲士兵正在用刻滿符文的鏟子挖掘聖樹根係,樹根滲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泛著氣泡的黑色液體,每一滴液體落地都腐蝕出深坑。
    阿凜的古籍爆發出刺目金光,照亮了三人蒼白的臉。新出現的預言圖已然成型:畫麵中央是被斬斷根係的聖樹,樹冠化作巨大的沙漏瘋狂傾倒,金色的記憶沙粒中混雜著血色;而在沙漏底部,太極玉玨被一隻布滿鱗片的巨手握住,巨手周圍纏繞著混沌鎖鏈。“聖樹是兩族記憶的根基。” 他的聲音發顫,古籍邊緣開始焦黑,散發出紙張燃燒的刺鼻氣味,“如果記憶樹根被切斷,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不敢再說下去,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兩族記憶崩塌,再次陷入無盡仇恨的慘狀。
    雪璃蹲下身子,顫抖著拾起少年化作的光塵。光塵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冰晶,冰晶中清晰地映出銀鱗甲士兵首領的麵容 —— 那人戴著半張青銅麵具,麵具縫隙中滲出紫色霧氣,右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正是曾在寒江城出現過的神秘身影。“往西南方向。” 她將冰晶拋向空中,冰晶自動指引出方向,尾部拖曳出一道冰藍色的光痕,“記憶樹根的波動在那裏最為強烈。”
    三人加快腳步,寒風呼嘯著掠過山道,卷起枯葉與記憶光塵。當他們穿過一片銀杏林時,四周的景象突然扭曲變形。銀杏樹的樹幹上浮現出兩族戰士互相殘殺的畫麵,樹皮上的血跡還帶著溫熱,折斷的兵器上殘留著新鮮的手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陳硯的光尾掃過畫麵,卻發現這些記憶並非幻象,而是真實發生過的場景,隻是被強行凝固在樹幹上。“是星淵殿製造的記憶陷阱。” 他將玉笛抵在唇邊,吹奏出初代影武者傳承的破幻曲,笛音化作銀網籠罩四周。可每當網住一段記憶,網絲就會被記憶中的混沌氣息腐蝕,發出 “滋滋” 的聲響,銀網逐漸千瘡百孔。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樹影中傳來:“以遺忘為刃,斬虛妄之形。” 一道寒光閃過,陳硯麵前的血腥畫麵如薄紙般被撕裂。現身的女子身著黑色勁裝,勁裝邊緣繡著銀色的鏡瞳司圖騰,腰間掛著一串由記憶古獸羽毛製成的風鈴,每一片羽毛都封印著一段被篡改的記憶,羽毛表麵流轉著幽藍的光芒。“我是鏡瞳司的末裔,奉命守護記憶邊界。” 她抬手撥動風鈴,悅耳的鈴聲中夾雜著低沉的咒語,整片銀杏林開始褪色,顯露出隱藏在記憶迷霧後的真實路徑 —— 遠處的山穀中,無數黑色藤蔓正如同毒蛇般纏繞著聖樹根係,藤蔓頂端開著猩紅的花朵,每一朵花中都囚禁著一個痛苦掙紮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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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眾人趕到山穀時,卻發現星淵殿士兵早已完成了他們的邪惡儀式。祭壇中央的黑色心髒有房屋般巨大,表麵布滿血管狀的紋路,正在瘋狂膨脹,吸收著聖樹滲出的黑色液體。地麵裂開的縫隙中,隱隱傳來混沌之主的低吟,聲音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而在心髒頂端,太極玉玨的光芒正在被一點點吞噬,原本溫潤的白光變得黯淡,染上了不祥的黑氣。兩族剛剛建立的和平,似乎即將在這暗流湧動中徹底崩塌。
    陳硯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滴落卻在接觸地麵的瞬間被黑色藤蔓吞噬。“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的聲音中充滿憤怒與決絕,光尾暴漲,銀黑色光芒照亮了整個山穀。雪璃的冰弓再次凝結,雖然依舊微弱,但弓弦上跳動著不屈的火花;阿凜的古籍燃燒著最後的光芒,書頁化作鎖鏈飛向黑色心髒;鏡瞳司末裔搖動風鈴,釋放出封印的記憶之力。
    就在戰鬥一觸即發時,聖樹突然發出一聲悲愴的轟鳴,樹冠的葉子紛紛脫落,化作漫天記憶光塵。這些光塵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文字:“燼餘書現,混沌終章。” 陳硯的冰晶麵具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 初代守護者留下的最後訊息、雲漪消失前的不舍眼神、以及一個從未見過的神秘古籍,封麵上寫著 “燼餘書” 三個古樸的大字。
    “原來... 這才是第一卷的終章。” 陳硯喃喃自語,看著手中逐漸透明化的玉笛,突然明白了什麽。他轉身看向同伴,眼神堅定:“我們的使命才剛剛開始,第二卷的故事,將從尋找《燼餘書》開始。” 此時,太極玉玨發出最後一道光芒,照亮了眾人的臉龐,也照亮了即將開啟的未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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