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影疑雲 血誓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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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江鎮的風雪如同被詛咒的幽靈,裹挾著砂礫般的冰晶抽打在三人臉上。狂風呼嘯,發出如野獸般的怒吼,每一粒冰晶打在皮膚上都如同刀割。陳硯的光尾疤痕泛起詭異的紫光,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一般,指引他們朝著鎮北破廟前行。每走一步,他的腦海中就閃過零星畫麵:自己揮舞著光尾,將冰靈族戰士的軀體撕碎,鮮血濺滿雪牆,那畫麵真實得可怕,仿佛就發生在眼前。“這些不是真的...” 他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試圖用疼痛驅散幻象,可那些畫麵卻像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雪璃的冰晶突然在鬢角炸裂,發出清脆的聲響,化作萬千細小的冰蝶。冰蝶群扇動著透明的翅膀,閃爍著幽藍的光芒,朝著破廟屋簷下的冰雕飛去。那是兩具手持長戟的冰靈族傀儡,鎧甲上凝結著千年不化的血漬,暗紅的血跡在冰雕上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慘烈戰鬥。當她的指尖觸及傀儡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力量順著指尖傳來,冰晶順著傀儡的紋路瘋狂生長,喚醒了沉睡的守護靈。“入侵者!玷汙聖地者,死!” 傀儡的聲音如同冰川崩塌,低沉而冰冷,長戟帶著刺骨寒意橫掃而來,空氣中瞬間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雪璃隻能舉戟格擋,金屬碰撞聲在風雪中回蕩,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她手臂發麻,腳下的積雪被震出一圈圈漣漪。
    阿凜的戒指熔金在地麵勾勒出星圖軌跡,金色的線條在雪地上蜿蜒,最終匯聚成指向破廟地窖的箭頭。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地窖腐朽的木門,“吱呀” 一聲,門發出痛苦的呻吟。一股夾雜著腐臭與鐵鏽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嚨,讓他忍不住幹嘔。牆壁上的青銅羅盤自動旋轉,指針瘋狂地擺動,在 “記憶井” 的方位劇烈震顫,井蓋上十二塊凹槽與他們見過的《燼餘書》殘頁形狀完全吻合。“原來記憶井是個巨大的封印裝置...” 他的聲音被頭頂傳來的劇烈震動打斷,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仿佛預示著一場巨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陳硯的幻象愈發清晰,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撕裂。他看見自己跪在星淵殿祭台前,四周彌漫著詭異的黑霧,黑袍女子將染血的《燼餘書》按在他額頭,那書上傳來的溫度燙得他頭皮發麻。“你就是新的容器。” 黑袍女子的聲音與雲漪重疊,令他頭痛欲裂,仿佛有一把巨錘在敲打著他的腦袋。此時,破廟外傳來詭異的童謠聲,正是雲漪教他的那首,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卻充滿了陰森的氣息。他踉蹌著衝向聲源,腳下的積雪發出 “咯吱咯吱” 的響聲,卻在雪地上發現一串半融化的腳印,腳印盡頭,一個身著冰靈族服飾的少女正背對著他哼唱,她的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個虛幻的幽靈。
    雪璃與傀儡的戰鬥陷入僵局,她的長戟每擊中傀儡一次,冰晶就會反蝕自身,一股寒意順著長戟傳遍她的全身。她的發絲開始結冰,睫毛上也掛滿了冰晶,視線變得模糊。就在她感到絕望之時,突然想起沉井中冰靈族大祭司的記憶。“以守護者之魂,解傀儡之困!” 她咬破指尖,鮮血滴在傀儡眉心,血珠在冰麵上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花。冰靈族聖女虛影自血珠中浮現,虛影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傀儡體內的守護靈產生共鳴。傀儡的攻擊戛然而止,鎧甲碎裂,露出裏麵蜷縮的冰靈族幼童骸骨,他們小小的身體扭曲著,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表情 —— 他們竟是被祭司們強行製成兵器的犧牲品,這一幕讓雪璃眼眶泛紅,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悲傷。
    阿凜在地窖發現一本用冰靈族密語書寫的血書,紙張早已脆化,輕輕一碰就會掉落碎屑,可字跡卻鮮紅如昨,仿佛剛寫上去不久。“當星圖連成鎖鏈,記憶井將吞噬所有謊言。” 他剛讀完這句,戒指熔金突然化作鎖鏈,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將他拽向羅盤中心。他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牆壁上浮現出祭司們的計劃圖,那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符號和文字,其中赫然標注著 “在三族血脈覺醒時,啟動最終獻祭”。而獻祭儀式的地點,正是寒江鎮中央的老槐樹,看到這一幕,阿凜隻覺得背後發涼,仿佛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陳硯終於看清雪地少女的麵容,那分明是冰靈族聖女的模樣,精致的五官,卻有著雲漪的眼睛,那熟悉的眼神讓他心中一顫。“你究竟是誰?” 他的質問被少女的笑聲擊碎,那笑聲尖銳而刺耳,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少女轉身的刹那,麵容化作黑袍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手中的《燼餘書》張開血盆大口,將他整個人吞入記憶旋渦。在黑暗中,他聽見無數聲音在爭吵:“新容器必須毀掉!”“留著他才能找到完整的《燼餘書》!” 其中,竟有雲漪的哭喊,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痛苦,讓他的心如同被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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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璃帶著蘇醒的傀儡幼童骸骨趕到地窖,冰晶照亮了阿凜蒼白的臉。此時,整座寒江鎮開始劇烈震動,地麵出現一道道裂縫,老槐樹的根係穿透地麵,如同巨大的觸手,形成巨大的獻祭陣。根係上閃爍著詭異的紅光,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獻祭儀式積蓄力量。阿凜將血書殘頁塞進雪璃手中:“快去找陳硯!這些文字裏藏著喚醒真正《燼餘書》的咒語!” 他的聲音急促而堅定,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而在記憶旋渦深處,陳硯正與無數個自己戰鬥,每個 “他” 都舉著染血的光尾,眼神冰冷而無情,重複著屠殺冰靈族的場景,他在這無盡的戰鬥中感到迷茫和絕望,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可怕的困境。
    當雪璃的冰晶觸及記憶旋渦邊緣時,一股強大的阻力傳來,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麵前。陳硯的光尾疤痕突然迸發強光,光芒照亮了整個記憶旋渦。疤痕中滲出的金粉在空中組成雲漪最後的口型:“相信自己。” 這四個字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了他力量。他猛地抓住黑袍女子手中的《燼餘書》,將自己的鮮血注入書頁,鮮血順著書頁的紋路流淌,仿佛在激活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刹那間,記憶旋渦開始崩塌,無數記憶碎片在空中飛舞,露出藏在最深處的完整《燼餘書》—— 那本書的封麵,竟是用冰靈族聖女的骸骨製成,骸骨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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