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寂滅法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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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息……金丹中期?”
林煞現身的瞬間,周遠遽然皺眉。
這林家老祖氣息沉凝,靈力如淵,絕非剛剛晉升的影老可比。顧小友也有所藏拙,但修為終究是硬傷,對上此等老牌金丹中期,恐怕……
周遠臉色的淡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已然做好了隨時出手幹預的準備。
江清婉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著空中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又看向下方青衫依舊的顧青崖,兩隻玉手的緊緊攥在一起,開始不自覺發力。
“小輩,能逼得老夫現身,你足以自傲了。”
林煞一步踏出,整個江家大院仿佛被無形的風暴籠罩。
他兩道孤傲的目光穿透虛空,落在顧青崖身上:
“現在滾出江家,老夫或可看在你天賦不俗的份上,饒你不死。”
顧青崖一臉無語:“你不覺得聒噪的很?”
“小輩,找死!”林煞眼中寒芒暴漲。
一瞬間,金丹中期的威壓毫無保留地徹底爆發!
他身後靈氣瘋狂匯聚,竟凝聚成一尊高達數十丈,煞氣衝天的暗紅色法相虛影!
法相手中,正托舉著一尊完全由精純靈力構築的巨型“焚天爐”!
爐中滔天血焰,並非凡火,而是林煞燃燒部分金丹本源,催生出的“焚神血焰”,專傷修士神魂!
血焰如天河倒卷,朝著顧青崖傾瀉而下。
所過之處,空間都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悲鳴。
此刻,他不僅要徹底碾殺顧青崖,也是向暗中觀察的趙千秋發出警告。
同時,甚也在向青玄宗執事周遠宣泄什麽。
他要告訴在場所有人,挑釁林家的下場,便是如同這小輩,神魂俱滅!
隻不過,和林煞想的不一樣,麵對足以讓任何金丹修士色變的焚天煮海的血焰,顧青崖眼神依舊古井無波。
他隻是再次抬眸,看向那尊巨大的法相與傾瀉的血焰長河。
須臾間,兩隻亙古星辰般的巨大眼眸,在林煞數十丈高的虛影上空緩緩睜開!
那眼神如同顧青崖一般,沒有情緒,沒有波動,隻有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漠然與審視!
那目光落下的瞬間,奔騰的血焰長河如同被無形的天地規則直接抹除。
瞬間熄滅,消散無形。
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林煞身後那尊龐大的法相虛影,連哀鳴都未能發出,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無所遁形,化為煙灰。
“噗!”林煞鮮血狂噴而出。
猩紅的血液之中,甚至夾雜著本源金色碎芒。
手中的焚天爐,血焰瞬間熄滅,“哐當”一聲墜落在地。
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踉蹌在地。
金丹碎裂,修為堪比凝氣初期!
顧青崖沒有殺他。
並非顧青崖心慈手軟,而是誅心。
對於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而言,跌落聖壇,失去力量,才是真正的懲罰。
至於旁邊早已嚇傻的林霸天,顧青崖甚至未曾多看一眼,青袍一卷而去。
剩下的,他相信自會有人去清算。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林家連著損失兩位金丹修士。
可謂天塌地陷。
周遠喉嚨幹澀的看向顧青崖消失的方向,“神識化形……”
他看著顧青崖,目光中除了敬畏,更深處還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懼。
隻有江清婉敏銳地注意到,顧青崖在轉身的一刻,臉上一閃而逝的那抹蒼白。
少女的心頭猛地一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擔憂湧了上來。
她剛要追上去,但最終收住了腳步。
小院內。
顧青崖深吸一口氣,迅速壓下神魂中傳來的虛弱感。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顯微一個呼吸,全身都跟著細微顫抖。
強行將神識化形為神識巨目,如此極限,對他這具尚未完全恢複的肉身和神魂而言,同樣是極大的負擔,神魂之力幾乎消耗了七七八八。
……
兩日後,流雲城徹底變了天。
城主趙千秋親率衛隊,包圍了林家府邸及各處產業。
他並非是為江家出頭,而是為了給青玄宗一份滿意的“答卷”。
周遠執事雖未明說,但其態度已表明一切,顧青崖的態度,便是青玄宗的態度。
“林家勾結血刃堂,公然違反城規,掀起腥風血雨,罪無可赦!今查封林家一切產業,聽候發落!”
隨著城主趙千秋當眾宣布,流雲城的天,徹底變了。
曾經喧囂到不可一世的林家,如今已被城主府衛隊層層封鎖。
朱紅大門緊閉,昔日車水馬龍的門前,此刻透著一種空蕩與死寂。
就連空氣中都彌散著一股肅然。
府內,昔日奢華的景象不再。
值錢的物件、靈材、賬冊被一一清點、搬出,貼上標簽。
準備充公或作為對江家的賠償。
那些負隅頑抗的林家死黨,也已在清洗中被盡數誅滅。
剩下的旁係、仆役,則麵如死灰地被集中看管,等待最終的命運裁決。
曾經的家主林霸天,在被廢去了修為後,親眼目睹家族基業被連根拔起後,已於囚禁的石室中自絕經脈而亡。
而那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金丹老祖,如今修為盡失,形同朽木。
被單獨關押在一處暗無天日的石牢中,等待他的,或將是漫長的囚禁與無聲的消亡。
至於林家少家主林焱?
在城破當日便不知所蹤,有人說他趁亂逃出了流雲城,也有人說他早已死在亂軍之中,屍骨無存。
經此一役,林家這棵盤踞流雲城數百年的巨樹,被徹底伐倒,恐將再無翻身之日。
依附林家的那些小家族,這幾日,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家主們紛紛備上重禮,親自前往江家賠罪,賭咒發誓此前是受林家脅迫,並表示願割讓部分產業,以求江家寬恕。
所謂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不外如是。
與林家的淒風苦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江家。
雖經大戰,府邸多處損毀,族人亦有傷亡,但整個家族卻煥發出一種劫後餘生的蓬勃朝氣。
在江清婉的調派下,數百能工巧匠,正在加緊修複那些殘垣斷壁。
族人臉上雖帶著悲戚,但更多的是昂揚的鬥誌。
與此同時,江家內部也迎來了一場早已注定的清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