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辨鳥識音，孩童驚奇
    春末夏初的有熊國，暖意已濃。部落周圍的山林褪去了冬日的蕭瑟，披上了一層生機勃勃的翠綠。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樹梢，灑在布滿苔蘚的岩石上時，整個部落便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女人們提著陶罐去溪邊汲水，男人們則扛著石斧和弓箭，準備外出狩獵或采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草木的清香。
    在部落中央那片最大的空地上，一群三四歲的孩童正圍在一起玩耍。他們大多赤著腳丫，穿著簡單的獸皮小褂，你追我趕，笑聲清脆，像林間的山泉一樣歡快。而在這群孩子中，有一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便是剛滿三歲的軒轅。
    軒轅不像其他孩子那樣熱衷於追逐打鬧，他總是顯得有些沉靜。此刻，他正獨自蹲在一棵巨大的古槐樹下，小小的身子微微前傾，仰著腦袋，聚精會神地望著樹枝間的動靜。他的眼睛很大，黑亮得像兩顆浸在清泉裏的黑曜石，閃爍著專注而好奇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動。
    “嘰嘰喳喳——啾啾——”
    一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從槐樹枝頭傳來，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那聲音短促而活潑，像是在訴說著什麽開心的事情。軒轅的耳朵動了動，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露出了一對淺淺的梨渦。他認得這聲音，這是“穿林鳥”的叫聲。
    穿林鳥是部落裏最常見的一種小鳥，體型小巧，羽毛呈灰褐色，帶有幾點醒目的黃斑。它們最喜歡在清晨和傍晚時分活動，常常成群結隊地在林間穿梭，以樹上的小蟲和草籽為食。軒轅對這種小鳥有著特殊的喜愛，因為它們的叫聲總是充滿了活力，能讓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輕快起來。
    他靜靜地聽著，小腦袋微微晃動，仿佛在和鳥兒們進行著某種無聲的交流。過了一會兒，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樹枝間一個隱蔽的角落，輕聲對身邊一個正玩著石子的小夥伴說：“阿石，你看，那是穿林鳥的媽媽，它在給寶寶們找蟲子吃呢。”
    名叫阿石的小男孩抬起頭，順著軒轅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槐樹枝葉深處，果然有一隻小小的灰褐色鳥兒正不停地來回穿梭，嘴裏似乎還叼著什麽東西。阿石揉了揉眼睛，有些懷疑地問：“軒轅，你怎麽知道那是媽媽？它們長得都一樣啊。”
    軒轅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你聽它的叫聲，雖然和其他穿林鳥很像，但要低沉一些，也更急促。而且它飛的時候總是很小心，不像年輕的鳥兒那樣飛得那麽高、那麽快。這說明它心裏惦記著巢裏的寶寶，怕飛得太遠會有危險。”
    阿石聽得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從鳥的叫聲裏還能聽出這麽多事情。他湊到軒轅身邊，好奇地問：“那……那巢裏有幾隻寶寶啊？”
    軒轅閉上眼睛，更加仔細地傾聽著。周圍的鳥鳴聲很複雜，有穿林鳥的嘰嘰喳喳，有啄木鳥的篤篤聲，還有遠處不知名大鳥的幾聲長鳴。但他卻能清晰地分辨出，從那個隱蔽的鳥巢裏，傳來了三四聲微弱而細嫩的“啾啾”聲。
    “有四隻寶寶，”軒轅睜開眼睛，肯定地說，“它們還很小，叫聲很輕，需要媽媽不停地喂食。”
    就在這時，一陣“撲棱棱”的翅膀扇動聲傳來，一隻羽毛色彩斑斕的鳥兒從空中掠過，落在了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上。它的羽毛以紅色和藍色為主，尾巴長長的，非常漂亮。它停穩後，便發出了“咕咕——咕咕——”的叫聲，聲音洪亮而富有節奏感。
    “哇，是彩羽鳥！”阿石興奮地叫了起來，“軒轅，你看它好漂亮！”
    軒轅也看到了那隻彩羽鳥，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觀察了一會兒，對阿石說：“這隻彩羽鳥是雄性的，它在吸引雌性呢。”
    “吸引雌性？什麽意思啊？”阿石一臉茫然地問。
    “就是想找個女朋友，一起生寶寶呀。”軒轅用了一個阿石能聽懂的說法，“你看它的羽毛那麽鮮豔，叫聲那麽響亮，都是為了讓附近的雌鳥注意到它，覺得它很厲害、很帥氣。”
    阿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指著天空中一群排成“人”字形飛行的大鳥問：“那那些鳥呢？它們要去哪裏呀？”
    軒轅抬頭望去，隻見那群大鳥體型龐大，翅膀寬大，正朝著遠方飛去，嘴裏發出“嘎嘎——”的叫聲。“那是鴻雁，”軒轅說，“它們是候鳥，冬天的時候會飛到溫暖的南方去，春天再飛回來。現在它們應該是剛從南方回來，要去找一個有水、有草的地方築巢繁殖了。”
    “候鳥？南方？”阿石的問題越來越多，“南方是什麽地方呀？很遠嗎？”
    “嗯，很遠很遠，”軒轅想了想，回答道，“我聽爸爸說，南方的冬天不會下雪，那裏有很多我們這裏沒有的植物和動物。鴻雁每年都要飛那麽遠的路，真的很辛苦呢。”
    就在兩個孩子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部落裏的大人們也漸漸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最先發現的是負責采集野果的老婦人華婆婆。她提著滿滿一籃野草莓，路過古槐樹時，正好聽到軒轅在給阿石講解鴻雁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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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婆婆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軒轅。她在部落裏生活了幾十年，見過無數的孩子，但從來沒有哪個孩子像軒轅這樣，對鳥兒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她湊過去，笑著問軒轅：“軒轅啊，婆婆剛才聽你說，你能聽出穿林鳥媽媽和寶寶的叫聲不一樣？”
    軒轅抬起頭，看到是華婆婆，立刻露出了禮貌的笑容，點了點頭說：“是的，華婆婆。鳥媽媽的叫聲更沉穩一些，寶寶的叫聲很細、很軟。”
    華婆婆又指著不遠處那隻正在鳴叫的彩羽鳥，問：“那你說說，這隻彩羽鳥，除了想吸引雌鳥，還有什麽別的意思嗎？”
    軒轅認真地聽了一會兒彩羽鳥的叫聲，然後回答道：“它好像還在警告其他的雄鳥，不要靠近它的地盤。你聽，它的叫聲有時候會變得很尖銳，那是在示威呢。”
    華婆婆的眼睛越睜越大，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關於鳥類習性的知識，就連部落裏經驗豐富的獵手都未必完全清楚，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能說得頭頭是道。她忍不住對著周圍正在忙碌的大人們喊道：“大家快來看啊！軒轅這孩子，真是太神奇了！他能聽懂鳥說話，還知道它們在想什麽！”
    聽到華婆婆的喊聲，部落裏的人紛紛圍了過來。有正在打磨石器的青壯年，有抱著孩子喂奶的婦女，還有剛從外麵狩獵回來的獵手。大家都好奇地看著軒轅，想知道華婆婆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個名叫石勇的年輕獵手，性格有些爽朗，他走上前，笑著對軒轅說：“軒轅，聽說你很厲害，能辨鳥識音？那你聽聽，這附近還有什麽鳥，它們都在做什麽？”
    軒轅閉上眼睛，靜靜地傾聽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周圍的鳥鳴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遠處溪水的潺潺聲，都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他的表情時而專注，時而微笑，仿佛在欣賞一首美妙的樂曲。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開始一一說道：“東邊的山穀裏，有三隻啄木鳥在給 trees 治病，它們在找樹裏麵的蟲子吃；西邊的草地上，有一群鵪鶉在覓食，它們很膽小，一有動靜就會躲起來；還有北邊的懸崖上，有一隻雄鷹在盤旋，它在尋找獵物，比如兔子或者小鬆鼠。”
    石勇聽了，立刻對身邊的幾個同伴說：“你們快分頭去看看，軒轅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幾個同伴立刻領命，朝著軒轅所說的方向跑去。大約半個時辰後，他們回來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石勇哥，軒轅說的全對！”其中一個名叫阿力的獵手興奮地說，“東邊山穀裏真的有三隻啄木鳥，正在樹上啄洞呢！西邊的草地上也有一群鵪鶉，我們一靠近它們就飛走了！”
    另一個獵手也補充道：“北邊的懸崖上，確實有一隻雄鷹在盤旋，我們還看到它俯衝下去抓了一隻兔子呢！”
    這下，整個部落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看著軒轅的眼神，充滿了驚奇和敬佩。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聽力和超強的記憶力，還能從複雜的鳥鳴聲中分辨出不同鳥類的種類和行為，這簡直就是神跡！
    “這孩子，將來一定不簡單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感慨道，“他說不定是神靈派來保佑我們有熊國的！”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巫醫之前就說過，軒轅是有聖德的孩子，看來真的沒錯！”
    軒轅被大家圍在中間，聽著大家的誇獎，卻並沒有顯得驕傲自滿。他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抬頭看向人群外的母親附寶。
    附寶站在人群的邊緣，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了欣慰和自豪的淚水。她想起了軒轅出生前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想起了黃龍入夢的異象，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兒子注定要成為一個非凡的人。
    少典也聞訊趕了過來，他聽了大家的描述，又看了看軒轅，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走上前，抱起軒轅，高高舉過頭頂，大聲對部落的人說：“大家記住，這是我的兒子軒轅！我相信，他將來一定會帶領我們有熊國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部落裏的人立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大家紛紛向少典和軒轅表示祝賀。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軒轅稚嫩的臉上，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從那天起，軒轅“辨鳥識音”的故事就在有熊國流傳開來。部落裏的人都對這個三歲的孩子充滿了期待，而軒轅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他對自然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每天都會花很多時間觀察身邊的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積累著越來越多的知識，為他將來成為一代聖君和醫學始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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