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狩獵遇險，族人骨折
    初秋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掠過有熊國的山穀，晨露還掛在草葉上時，部落的狩獵隊伍已經集結完畢。少典站在隊伍最前麵，腰間的石斧在朝陽下泛著冷光，他掃視著眼前二十多個精壯的獵手，聲音洪亮如鍾：“今年的秋獵格外重要，霜降來得早，必須多囤積些肉幹，才能讓老幼平安過冬。”
    獵手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木矛和石鏃，發出整齊的呼喝。軒轅擠在人群邊緣，望著隊伍裏那個名叫石壯的年輕獵手——他是部落裏跑得最快的人，聽說能追上受驚的黃羊。石壯正低頭檢查著自己新削的木矛，矛尖鑲嵌著打磨光滑的燧石，他察覺到軒轅的目光，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軒轅小子，等我獵回最大的野豬，給你留塊最肥的肉！”
    軒轅用力點頭，心裏卻莫名有些發緊。昨夜他夢見一片血色染紅了草地，驚醒時冷汗浸濕了麻布衣衫。他想把這個夢告訴父親，又怕被說成是孩童的胡思亂想，隻能把擔憂壓在心底。
    隊伍出發了，腳步聲踏碎了林間的寧靜。少典經驗豐富，帶著眾人順著新鮮的獸跡往山穀深處走。很快，有人發現了一串淩亂的蹄印，旁邊還有幾簇黑色的鬃毛。“是野豬群！”一個年長的獵手低呼，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看這蹄印的大小，至少有七八頭！”
    少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分散開來。石壯自告奮勇地繞到下風處，他腳步輕盈得像隻狸貓，很快就消失在灌木叢後。軒轅被安排在原地等候，手裏攥著父親給的小石子——這是約定的信號，若發現大獵物，就用石子傳遞消息。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林間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軒轅數著頭頂飛過的鳥群，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突然，一陣急促的蹄聲從前方傳來，伴隨著石壯的呼喊：“這邊！快！”
    他話音未落，就見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猛地從樹林裏竄了出來，它渾身黑毛倒豎，兩顆彎曲的獠牙閃著寒光，眼睛因憤怒而變得通紅。石壯緊隨其後，手裏的木矛緊緊攥著，額頭上滿是汗珠。原來他發現了野豬的巢穴，本想悄悄引出來，卻不小心驚動了這頭領頭的公豬。
    “攔住它！”少典大喊著擲出石斧，石斧擦著野豬的耳朵飛過，砸在一棵樹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野豬，它掉轉方向，直奔離它最近的石壯衝去。
    石壯反應極快，側身想躲，可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個趔趄。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野豬的前蹄狠狠撞在了他的腿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像是樹枝被生生折斷，石壯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倒在地上，抱著腿痛苦地翻滾起來。
    “石壯！”獵手們驚呼著圍上去，少典一把將石斧擲向野豬，正好砍在它的背上。野豬吃痛，發出一聲咆哮，轉身衝進了密林。眾人顧不上追趕，全都圍到石壯身邊。
    軒轅也跟著跑過去，隻見石壯的左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褲腿被血浸透，很快就在草地上積起一灘暗紅。石壯的臉疼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嘴裏斷斷續續地喊著：“疼……我的腿……斷了……”
    少典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石壯的腿，石壯立刻疼得尖叫起來。少典的臉色凝重如鐵，他抬頭對眾人說：“骨頭斷了，必須馬上回部落找巫醫。”
    兩個獵手立刻解下腰間的藤蔓，又砍來幾根結實的樹枝，想做個簡易的擔架。可石壯的腿稍微一動，他就疼得渾身抽搐，額頭上青筋暴起。軒轅站在一旁，看著石壯痛苦的樣子，心裏像被什麽東西揪緊了。他想起上次那個發燒的弟弟，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輕點，再輕點！”少典指揮著眾人，好不容易才把石壯抬到用樹枝和獸皮做成的擔架上。石壯咬著一塊麻布，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強忍著沒再大喊，隻是身體不停地顫抖。
    往回走的路變得格外艱難。擔架由兩個獵手抬著，另外幾人在旁邊護著，生怕顛簸加重石壯的痛苦。秋陽漸漸升高，林間的溫度越來越高，石壯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也開始發白。他偶爾會昏迷過去，一顛簸又疼得醒過來，發出壓抑的呻吟。
    軒轅跟在擔架旁邊，手裏拿著一片寬大的葉子，不停地給石壯扇著風。他看著石壯腿上的血漬越來越大，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爹，石壯會不會……”他小聲問少典。
    少典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多想，巫醫會有辦法的。我們得快點走。”可他的眼神裏，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平時半個時辰的路，這次走了足足兩個時辰。當部落的炊煙出現在視線裏時，擔架上的石壯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快！去叫巫醫！”少典一進部落就大喊起來。正在曬獸皮的族人紛紛圍攏過來，看到石壯的樣子，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人飛跑去通知巫醫，有人則端來清水想給石壯擦拭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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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寶也聞訊趕來，她看到石壯的慘狀，忍不住捂住了嘴。她拉過軒轅，把他護在身後，輕聲說：“別怕，巫醫來了就好了。”可軒轅能感覺到，母親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很快，巫醫背著他那個裝著各種草藥和骨針的皮囊匆匆趕來。他頭發花白，臉上刻滿了皺紋，眼神卻很銳利。他蹲在擔架旁，先是伸出手指探了探石壯的脈搏，又翻看了他的眼皮，最後才看向那條變形的腿。
    “是脛骨斷了。”巫醫的聲音沙啞，他從皮囊裏掏出幾塊黑色的藥膏，“先穩住他的氣息，再處理骨頭。”他一邊說，一邊將藥膏塗抹在石壯的額頭和胸口，動作緩慢而莊重。
    石壯在藥膏的作用下似乎平靜了一些，呻吟聲漸漸低了下去。但他那條扭曲的腿，像一根斷了的樹枝，突兀地躺在那裏，讓所有人都揪著心。
    軒轅站在人群外，望著石壯蒼白的臉，心裏一遍遍問自己：這樣的傷，巫醫真的能治好嗎？他想起石壯之前爽朗的笑聲，想起他說要給自己留最肥的野豬肉，鼻子突然一酸。
    就在這時，巫醫從皮囊裏拿出幾根削得很尖的獸骨，又取過一些曬幹的草藥。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沉聲道：“準備舉行接骨儀式，需要新鮮的鹿血和燃燒的艾草。”
    族人立刻忙碌起來，有人去取儲存的鹿血，有人去采摘艾草。少典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目光落在石壯那條斷腿上，久久沒有移開。
    軒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覺得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息。石壯的命運會如何？巫醫的儀式能讓他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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