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部落瘟疫，人心惶惶
    清晨的薄霧還沒散盡，有熊部落的營地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破了寧靜。軒轅剛從獵手的帳篷裏出來，正打算去後山采集新的草藥，就見一個婦人抱著孩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孩子的小臉憋得通紅，嘴唇幹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拉風箱似的雜音。
    “軒轅，你快看看我家阿木！”婦人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從昨天後半夜就開始吐，剛才還發起了高燒，渾身燙得像塊火炭！”
    軒轅連忙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指尖傳來的灼痛感讓他心裏一沉。這溫度比之前幼弟風寒時高多了，而且孩子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他又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瞼，原本該是淡粉色的結膜此刻紅得嚇人，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
    “什麽時候開始吐的？吐的是什麽？”軒轅一邊問，一邊解開孩子身上的獸皮，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症狀。
    “就是昨天吃了點野果之後，”婦人哽咽著說，“開始以為是吃壞了肚子，誰知道夜裏就燒起來了，還上吐下瀉的，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話音未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族人抬著一個成年男子匆匆走過，那男子趴在擔架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嘴角還掛著黃綠色的穢物。抬擔架的人腳步踉蹌，其中一個突然捂住嘴，猛地轉過身幹嘔起來，臉色蒼白得像剛從雪地裏撈出來的石頭。
    “怎麽回事？”軒轅心頭一緊，快步跟了上去。
    “是大柱，”旁邊有人急聲回答，“他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說肚子疼，然後就開始拉血，現在連站都站不住了！”
    軒轅掀開擔架上的獸皮，隻見大柱的小腿上布滿了細密的紅點，像是被毒蟲叮咬過，又像是從皮膚底下滲出來的血珠。他伸手按了按那些紅點，鬆手後，紅色並沒有褪去，反而像是暈開的墨汁，在蒼白的皮膚上蔓延開來。
    “不對勁。”軒轅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類似的症狀。”
    他的話音剛落，營地各處就陸續傳來了驚呼。東頭的老獵戶突然栽倒在火堆旁，嘴裏冒著白沫；西頭的幾個孩子同時發起了高燒，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就連平時最健壯的幾個獵手，也有人開始上吐下瀉，臉色差得像是三天沒吃過東西。
    恐慌像潮水一樣瞬間淹沒了整個部落。
    “是詛咒！一定是詛咒！”有人尖叫起來，“我們得罪了山神，他要懲罰我們了！”
    “肯定是那個軒轅！”人群裏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他老是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敢質疑巫醫，觸怒了神靈！”
    這話一出，不少人立刻把目光投向軒轅，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懷疑。之前因為獵手的傷口愈合而對他產生的信任，此刻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麵前，脆弱得像一層薄冰。
    軒轅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了一下，但他沒時間去理會這些指責。他跑到水井邊，隻見幾個打水的族人正圍著水桶議論紛紛，水桶裏的水比平時渾濁了些，水麵上還漂著一層淡淡的油花。
    “這水……昨天還好好的。”一個負責打水的少年喃喃地說，“今天早上打水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還有點怪味。”
    軒轅舀起一點水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鑽進鼻腔，和之前導致族人患病的水源味道有些相似，但又更加刺鼻。他猛地想起前幾天暴雨過後，附近的一條小溪漲水，渾濁的溪水漫過了水井旁邊的土坡，當時他還提醒過大家注意水源，可沒人當回事。
    “大家別喝井水了！”軒轅高聲喊道，“可能是水源出了問題！”
    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更大的混亂淹沒了。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哀嚎聲、哭喊聲、咒罵聲混在一起，整個營地仿佛變成了一個沸騰的湯鍋。巫醫穿著他那件綴滿貝殼和獸牙的法衣，拿著骨杖在人群中跳來跳去，嘴裏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試圖安撫人心，可他的聲音在一片混亂中顯得那麽微弱，連他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都出賣了他的慌亂。
    軒轅轉身跑回自己的帳篷，翻出之前采集的草藥，又找出幾塊幹淨的麻布。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必須弄清楚，這種突然爆發的疾病到底是怎麽回事，傳播得如此之快，症狀又如此凶猛，和之前的水源病、風寒都不一樣。
    “軒轅哥哥！”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從帳篷外傳來，是鄰居家的阿丫，“我娘……我娘她也吐了，還說冷……”
    軒轅衝出帳篷，隻見阿丫的母親蜷縮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明明是初夏，卻裹著厚厚的獸皮，渾身還在不停地發抖。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和嘴唇的青紫色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阿丫，去拿些幹柴來，在那邊生火。”軒轅指著不遠處一塊相對空曠的地方，“再把你家能找到的幹淨麻布都拿來，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阿丫的母親扶起來，想把她挪到離人群遠一點的地方。可剛走了兩步，就見旁邊一個帳篷裏衝出一個男人，正是之前質疑過他的族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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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碰她！”男人嘶吼著，手裏還舉著一根木棍，“你想幹什麽？是不是想把她拖去喂野獸？我就知道是你帶來的災禍！”
    軒轅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現在救人要緊，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別擋著我。”
    “救人？你懂什麽叫救人嗎？”男人紅著眼睛，唾沫星子噴了軒轅一臉，“這是山神的懲罰！隻有巫醫的祭祀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你這些歪門邪道隻會讓情況更糟！”
    就在這時，又一個族人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相同的症狀：高燒、嘔吐、腹瀉、渾身無力，有些人還伴隨著皮膚出血和抽搐。死亡的陰影如同張開翅膀的巨獸，籠罩在整個部落的上空。
    巫醫的祭祀儀式已經開始了，他殺了一頭羊，將滾燙的羊血潑在祭壇上，煙霧繚繞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猙獰。可祭壇周圍，依舊不斷有人倒下，甚至有兩個幫忙祭祀的族人也突然發起了高燒，一頭栽倒在血泊裏。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相信巫醫的人也開始動搖了。恐慌變成了絕望，有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人瘋了似的往營地外跑，卻沒跑幾步就倒在了路上。
    軒轅的心像被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他看著那些痛苦掙紮的族人，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變得陌生而扭曲，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席卷了全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連他都放棄了，這個部落就真的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觀察著那些倒下的人，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要麽喝了井水，要麽接觸過嘔吐物或排泄物。而那些平時習慣喝後山泉水、又比較注意清潔的人，症狀相對要輕一些，甚至還有幾個暫時沒有出現症狀。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這種病，可能是通過不幹淨的東西傳播的。
    但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也沒有時間去驗證。當務之急，是阻止疾病繼續蔓延，然後想辦法治療那些已經患病的人。
    他抬頭看向首領少典的帳篷，那裏此刻也亂作一團，據說首領的一個侍從也病倒了。他知道，必須讓首領立刻采取行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軒轅握緊了拳頭，轉身朝著少典的帳篷走去。腳下的土地已經被嘔吐物和排泄物汙染，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他每走一步，都感覺像踩在刀尖上。周圍的族人還在哭喊、咒罵，有人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有人則麻木地癱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能不能奏效，但他必須去做。這是他作為部落的一員，作為一個想要守護族人的醫者，唯一能做的事情。
    想知道軒轅能否說服首領采取行動，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又能否得到控製嗎？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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