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瘟疫減緩，初見成效
    清晨的微光透過洞口的藤蔓，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軒轅蹲在隔離山洞的入口處，手裏攥著一塊被草藥汁液染成深綠色的麻布，指尖微微發顫。他側耳聽著洞裏的動靜，往日裏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嘔吐聲，此刻竟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幾聲壓抑的呼吸，雖仍帶著虛弱，卻少了幾分瀕死的掙紮。
    “軒轅，該換草藥了。”身後傳來附寶的聲音，她提著一個陶罐，裏麵盛著剛熬好的湯藥，罐口氤氳著淡淡的藥香。她的眼下有著濃重的青黑，顯然這幾日也沒睡好，但看向軒轅的眼神裏，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軒轅回過神，接過陶罐時指尖觸到溫熱的陶壁，心裏也跟著暖了幾分。“娘，您聽。”他壓低聲音，“裏麵安靜多了。”
    附寶側耳細聽，片刻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是啊，是安靜多了。”她抬手理了理軒轅額前淩亂的發絲，“你這法子，怕是真的管用了。”
    這幾日，部落裏的人按照軒轅的吩咐，將所有病人都移到了部落西側的三個山洞裏，每個山洞派了兩個身強力壯且尚未染病的族人看守，負責送水、送藥和清理穢物。健康的族人則集中住在東側的營地，每日用沸水清洗食器，將病人用過的麻布、獸皮都堆在空地焚燒，連平日裏飲用的河水，也必須煮沸半個時辰才能喝。
    起初，不少人心裏是打鼓的。尤其是那些家裏有病人的族人，看著親人被送到遠處的山洞，隔著老遠說話都要被勸阻，心裏又急又怨。有個叫石牙的漢子，他妻子剛被確診染了瘟疫，哭鬧著要衝進隔離洞，被看守的族人攔了下來，他紅著眼眶衝軒轅嘶吼：“你把她關在裏麵，是想讓她死嗎？！巫醫都說了，這是山神降罪，你這麽折騰，是要觸怒山神的！”
    當時軒轅正蹲在河邊，指揮族人將燒紅的石塊扔進陶罐裏煮沸飲水，聞言隻是抬起頭，目光沉靜地看著石牙：“關起來不是讓她死，是讓更多人活。你若真為她好，就守著規矩，別讓她的病傳到你身上——你若也倒了，誰來等她好起來？”
    石牙被他看得一怔，張了張嘴，終究沒能說出反駁的話，最後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軒轅沒再理會他，轉身繼續往陶罐裏添石塊。沸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水汽模糊了他的側臉，他能感覺到周圍族人投來的目光，有懷疑，有不安，也有少數幾雙眼睛裏，藏著一絲期待。
    這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日天不亮，他就帶著幾個信任他的族人進山采藥，蒼術、板藍根、金銀花……這些能清熱解毒的草藥被他一把把采回來，堆在臨時搭建的草棚下，由附寶和幾個細心的婦人負責清洗、熬煮。
    湯藥熬好後，一部分送到隔離洞給病人服用，另一部分則分給健康的族人，雖然味道苦澀，難以下咽，但在少典的帶頭下，沒人敢違抗。
    第一天，隔離洞裏沒什麽變化，依舊有人在夜裏斷了氣，守在洞口的族人默默將屍體抬到遠處的焚燒坑，火光映著他們麻木的臉。
    第二天，還是如此。石牙又來找過一次，看到妻子的病情沒有好轉，指著軒轅的鼻子罵他是騙子，說他用些野草耽誤了治病。巫醫站在不遠處，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裏的譏諷，誰都看得出來。
    軒轅當時正拿著一塊獸骨，在地上記錄病人的數量和症狀變化，聽到石牙的咒罵，隻是握著獸骨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附寶想上前替他辯解，卻被他用眼神製止了。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隻有結果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直到第三天傍晚，情況才開始有了轉機。
    負責看守最東側隔離洞的族人匆匆跑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軒轅！軒轅！裏麵……裏麵有兩個人能坐起來了！還說想喝水！”
    軒轅當時正在翻曬草藥，聞言猛地站起身，膝蓋撞到身後的石塊也沒察覺，抓起身邊的陶罐就往東邊跑。附寶和幾個婦人也跟在後麵，腳步都帶著急切。
    跑到洞口，就見兩個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族人，正背靠著洞壁坐著，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睛裏有了些神采。其中一個看到軒轅，虛弱地抬了抬手：“軒轅……水……”
    軒轅連忙將陶罐遞過去，看著他們小口小口地喝著溫水，喉嚨滾動的樣子，讓他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他伸手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額頭，滾燙的溫度雖然還在，但已經比前兩日低了不少。
    “感覺怎麽樣？”他聲音有些發啞。
    那人喘了口氣，緩緩道：“胸口……沒那麽悶了，也不想吐了……”
    這一句話，像一道光，瞬間照亮了所有人的心。守在洞口的族人歡呼起來，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部落。
    石牙聽到消息時，正蹲在隔離洞外發呆，聞言猛地站起來，踉蹌著跑到東側洞口，看到裏麵確實有人坐了起來，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捂著嘴，蹲在地上哭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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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四天，好消息越來越多。隔離洞裏的病人，雖然還有人在加重，但更多的人開始退燒，嘔吐和腹瀉的症狀也減輕了。而部落裏新增的病人，從之前的每天十幾個，降到了五個，今天更是隻新增了兩個。
    “軒轅，你看，這是這幾日的記錄。”少典拿著軒轅畫的獸骨記錄，指著上麵的刻痕，“新增的病人一天比一天少，隔離洞裏好轉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看向軒轅的目光，充滿了驕傲。
    軒轅看著那些刻痕，心裏那塊懸了許久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想起瘟疫剛開始時，每天都有人死去，部落裏彌漫著絕望的氣息，連巫醫都束手無策，隻能一遍遍地舉行祭祀，看著祭品在火裏燒成灰燼，卻攔不住死神的腳步。
    那時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就這麽看著族人死去。他想起之前治療水源病、弟弟的風寒、老人的眼疾和獵手的箭傷時總結的經驗——疾病或許不是什麽神靈發怒，而是有跡可循的，隻要找到根源，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於是他提出了隔離、清潔、服藥的方案，頂著所有人的質疑，甚至巫醫的嘲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首領，軒轅！”一個負責焚燒穢物的族人跑了過來，臉上沾著煙灰，卻笑得燦爛，“石牙的妻子剛才說，她想喝點肉湯！”
    少典和軒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笑意。想喝肉湯，說明胃口在恢複，這是再好不過的跡象了。
    “去，把昨天獵到的那隻羚羊，割些肉下來，煮成湯送過去。”少典立刻吩咐道，“再給其他好轉的病人也送一些。”
    “是！”族人高興地應著，轉身跑開了。
    周圍的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也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發現。
    “我家那口子昨天還咳嗽得厲害，今天早上就隻咳了兩聲！”
    “我娘說，她喝了那湯藥，雖然苦，但心裏不那麽發慌了。”
    “軒轅這法子是真神啊！比巫醫的祭祀管用多了！”
    聽到這些話，軒轅心裏暖暖的，但也沒有絲毫驕傲。他知道，瘟疫還沒完全過去，還有病人在掙紮，還不能掉以輕心。
    他看向少典：“爹，我們還得繼續守著規矩，不能鬆懈。草藥也要繼續采，湯藥不能斷。”
    少典點點頭：“你說得對，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大意。”他揚聲對周圍的族人說，“都聽到了嗎？軒轅說的話，都要記在心裏！誰要是敢壞了規矩，別怪我不客氣！”
    族人們紛紛應和，眼神裏的敬畏和感激，比任何時候都要真摯。
    不遠處，巫醫站在一棵老榆樹下，看著被族人圍在中間的軒轅，臉上的表情複雜。他手裏還握著那根用來祭祀的獸骨杖，杖頭的獸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這幾日，他看著軒轅的方法漸漸起效，心裏的滋味，就像喝了一碗苦到極致的湯藥，說不出的難受。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那些祭祀、咒語，在這場瘟疫麵前，確實是無能為力。
    他默默地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帶著一絲落寞。
    軒轅注意到了巫醫的身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開來。現在，他沒時間想別的，隻想著怎麽讓剩下的病人好起來，讓這場瘟疫徹底過去。
    他拿起身邊的藥簍，對附寶說：“娘，我再去山裏采點藥，今天的用量可能要多一些。”
    附寶點點頭，叮囑道：“小心點，早去早回。”
    軒轅應了一聲，背起藥簍，朝著山林的方向走去。夕陽的光芒灑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知道，這場與瘟疫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但他有信心，能帶著族人，走到勝利的那一天。
    想知道接下來軒轅能否徹底終結瘟疫？巫醫又會有怎樣的舉動？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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