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遇到樵夫,詢問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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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遇到樵夫,詢問路徑
    林間的霧氣還未散盡,帶著清晨的濕冷,貼在軒轅的額頭上。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觸到的是一層粗糙的痂——那是前幾日被荊棘劃破的傷口,如今已結了痂,卻仍在隱隱作痛。幹糧袋早就空了,昨夜他隻靠著幾顆酸澀的野果填了肚子,此刻胃裏空落落的,像是揣了塊冰涼的石頭,每走一步都在往下墜。
    他已經在這片山林裏轉悠了四天。起初還能循著太陽的方向辨認方位,可自從三天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山霧彌漫開來,天地間就隻剩下白茫茫一片,連鳥鳴都變得稀疏。腳下的路愈發難走,腐葉積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噗嗤”作響,稍不留神就會打滑。他攥緊了父親贈予的石刀,刀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發潮,這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吱呀——”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樹枝搖晃的聲響。軒轅猛地抬頭,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隻見一棵老鬆的枝幹上,一隻毛色灰褐的鬆鼠正歪著頭看他,嘴裏還叼著顆鬆果,那圓溜溜的黑眼珠裏滿是警惕。
    軒轅鬆了口氣,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絲苦笑。這幾日,他對任何風吹草動都變得格外敏感。前幾日遇到野豬的驚魂未定還沒散去,夜裏總夢見那雙閃著凶光的眼睛,還有獠牙劃破空氣的腥風。他定了定神,對著鬆鼠揮了揮手,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給自己壯膽。鬆鼠“噌”地一下躥進了密林深處,隻留下幾片簌簌落下的鬆針。
    他繼續往前走,目光掃過周圍的草木。樹皮上的苔蘚是判斷方向的好幫手,可這片林子太過茂密,連苔蘚的生長都沒了規律。他想起父親少典曾說過,山林裏的溪流總是朝著低處奔湧,順著水流或許能找到出路。可他走了這麽久,別說溪流,連個水窪都沒見到。喉嚨幹得發緊,像是有團火在燒,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嚐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聲響順著風飄了過來。
    那聲音很有節奏,像是有人在用什麽東西敲擊樹木。軒轅停下腳步,側耳細聽。聲音不算大,卻在寂靜的林子裏格外清晰,斷斷續續的,像是從東南方向傳來。
    會是什麽?他心裏打了個問號。是其他部落的獵手?還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野獸?
    他握緊石刀,貓著腰,一步一步朝著聲音的方向挪去。腳下的腐葉很厚,他刻意放輕了腳步,幾乎聽不到聲響。越往前走,那“咚咚”聲就越清晰,還夾雜著一些模糊的哼唱,像是有人在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繞過一叢密密麻麻的蕨類植物,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上,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大樹前。那人穿著件粗麻布縫製的短褂,袖口和褲腳都磨得有些發白,褲腿卷到膝蓋,露出黝黑結實的小腿,上麵沾著不少泥土。他手裏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正一下一下地砍著樹幹,每砍一下,就會發出一聲“咚”的悶響,震得樹上的露水簌簌往下掉。
    是個樵夫。軒轅懸著的心落了一半。他看了看樵夫腳下堆著的幾捆柴禾,估摸著這人已經在這裏勞作許久了。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上前。出門前,母親附寶曾叮囑過,路上遇到陌生人要多加小心,有些部落的人並不友善。可他如今迷了路,再不找到方向,恐怕連走出這片林子都是難事。
    “咳咳。”軒轅清了清嗓子,發出一點聲音。
    那樵夫果然停下了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這是個中年漢子,皮膚黝黑,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像是被刀斧鑿過一般。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處匯成一滴,砸在胸前的衣襟上。他的眼睛不算大,卻很亮,帶著一股山野之人特有的銳利,上下打量著軒轅,目光裏滿是審視。
    “你是何人?”樵夫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幾分警惕,“怎麽會在這裏?”
    軒轅放下握緊石刀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我叫軒轅,來自有熊國。我要去終南山尋訪一位名叫岐伯的高人,卻在這林子裏迷了路,想向您打聽一下路徑。”
    他說話時,留意著樵夫的表情。隻見那樵夫聽到“終南山”三個字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樵夫放下手裏的斧頭,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又彎腰拿起搭在旁邊石頭上的水囊,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才緩緩說道:“終南山?那可遠著呢。你一個毛頭小子,獨自一人去那裏?”
    “是的。”軒轅點點頭,語氣堅定,“我聽聞岐伯先生懂得生命的奧秘,想向他學習醫道,將來好為部落的族人治病。”
    樵夫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石刀和背上的弓箭上,還有他那張雖然沾了泥土卻難掩堅毅的臉上。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琢磨著什麽,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先過來歇歇吧,看你這樣子,怕是有陣子沒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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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道了聲謝,走過去在石頭上坐下。剛一坐下,他就感到雙腿傳來一陣酸痛,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這幾日他幾乎是連軸轉,夜裏隻敢靠著樹幹眯一小會兒,生怕遇到野獸。
    樵夫也走了過來,在他對麵坐下,又喝了口水,才開口道:“終南山在西邊,從這裏過去,少說也得走個把月。而且路途凶險,不是你一個年輕人能輕易應付的。”
    “凶險?”軒轅追問,“是有猛獸嗎?”
    “猛獸倒是其次。”樵夫搖了搖頭,眼神沉了下來,“過了這片林子,再往西走,有一條河,名叫‘斷水河’。那河水流得急,河麵又寬,平日裏連最有經驗的漁夫都不敢輕易橫渡,更別說你一個外鄉人了。”
    軒轅的心猛地一沉。他從小在部落裏長大,雖然見過河流,卻從未見過樵夫口中那般湍急的大河。他想起自己搭建木筏渡過小河的經曆,可那和“斷水河”比起來,恐怕是小巫見大巫。
    “那……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軒轅不甘心地問。
    樵夫歎了口氣:“有是有,繞著斷水河往北走,能找到一處淺灘。可那淺灘在沼澤邊上,常年瘴氣彌漫,裏麵還有不少毒蟲,若是不小心陷進去,連屍骨都找不到。前幾年,有個商隊想從那裏走,結果進去了就沒出來過。”
    軒轅沉默了。他沒想到,去終南山的路竟然如此艱難。斷水河像是一道天塹,橫亙在他麵前,一邊是湍急的河水,一邊是凶險的沼澤,無論選哪條路,都像是在拿性命做賭注。
    “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樵夫看著他,語氣裏帶著幾分勸誡,“終南山那地方,不是誰都能去的。別說你一個年輕人,就是那些經驗豐富的旅人,也未必能順利到達。”
    軒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曾為弟弟擦過退燒的溫水,曾為老人敷過治愈眼疾的草藥,也曾為受傷的獵手清創包紮。手上的傷痕是他努力的證明,也是他不能退縮的理由。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謝謝您的提醒,但我不能回去。部落裏還有很多族人等著我學到醫道回去救治,我必須找到岐伯先生。”
    樵夫看著他眼裏的執拗,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他拍了拍軒轅的肩膀,力道不輕:“好小子,有股韌勁。既然你執意要去,我就再跟你說些仔細的。”
    他指了指西邊的方向:“從這裏往西走,大概三天的路程,能看到一片楓樹林。等你看到那片楓樹林,就說明快到斷水河了。河邊有個廢棄的木屋,以前是漁夫住的,你可以在那裏歇歇腳。至於怎麽過河……”
    樵夫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什麽:“我曾聽老一輩的人說,斷水河每年這個時候,水流會比平時稍緩一些。如果你能找到足夠粗的樹幹,多紮幾捆,或許能搭個結實點的木筏。不過切記,一定要在晴天過,若是遇上雨天,河水漲起來,神仙都難渡。”
    軒轅認真地聽著,把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用獸皮包裹的肉幹——這是他省下來的最後一點幹糧,遞到樵夫麵前:“這點東西不成敬意,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樵夫看了看肉幹,又看了看軒轅,笑了笑,接了過來:“你這小子,還挺懂禮。行,我就收下了。”他把肉幹揣進懷裏,又指了指旁邊的水囊,“水囊裏還有些水,你拿去喝吧,前麵的路,沒水可不行。”
    軒轅感激地接過水囊,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泉水滑過喉嚨,瞬間緩解了幹渴,讓他精神一振。
    “對了,”樵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斷水河對岸的山林裏,據說有不少毒蛇,你路上可得多加小心。若是被咬傷了,可沒處找大夫去。”
    軒轅點點頭,將樵夫的話一一記下。他站起身,對著樵夫深深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謝,我這就出發了。”
    樵夫擺了擺手:“去吧,好自為之。”
    軒轅背起弓箭,握緊石刀,朝著西邊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他回過頭,看到樵夫已經重新拿起斧頭,開始砍樹,“咚咚”的聲響再次在林間回蕩,伴隨著那不成調的哼唱,顯得格外親切。
    他轉過身,腳步堅定地踏入了前方的密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他腳下投下斑駁的光影。斷水河雖然凶險,但他知道,自己離終南山又近了一步。
    想知道軒轅能否順利抵達斷水河,他又會如何搭建木筏渡過這道天塹?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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