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翻越險峰，體力不支
    晨露還掛在草葉上時，軒轅已經背著追風踏上了山路。昨夜在獵戶寨借的粗糧餅子隻剩下最後半塊，他掰了一小角塞進嘴裏，剩下的大半都小心地喂給了肩頭的幼狼。追風的腿傷雖好了些，卻仍不能長時間行走，隻能用前爪緊緊扒著他的麻布衣襟，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咽，像是在為他分擔著什麽。
    “再忍忍，”軒轅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過了這道山梁，說不定就能看到終南山的影子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望向的卻是前方那道如刀削般的險峰。樵夫曾說，翻過這“斷雲崖”，才算真正踏入終南山地界。可此刻仰頭望去，崖壁上怪石嶙峋，幾株歪脖子鬆樹斜斜地嵌在石縫裏，被山風刮得嗚嗚作響，像是在訴說著過往的凶險。
    軒轅深吸一口氣，將追風往背上又緊了緊。這幾日來，幼狼似乎通了靈性，隻要他一停下腳步，就會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他的脖頸，那溫熱的呼吸總能驅散幾分疲憊。他低頭看了看懷裏揣著的《草木經》，竹簡邊緣已被汗水浸得有些發潮，可上麵那些關於草藥的記載，卻像是刻在心裏一般清晰——這是老翁臨別時贈予的寶物，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底氣。
    山路比昨日陡峭了數倍，腳下的碎石時不時順著坡勢滾落，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在山穀裏蕩開長長的回音。軒轅每走一步都要先用腳尖試探，確認落腳處結實了，才敢將重心移過去。他的草鞋早已磨破了底，尖銳的石棱透過薄薄的麻線刺進腳底，疼得他額頭直冒冷汗，卻隻能咬著牙往前挪。
    “嗚……”追風突然低低地叫了一聲，小腦袋往他頸窩裏縮了縮。
    軒轅心裏一緊，忙穩住身形。順著幼狼張望的方向看去，隻見斜上方的岩壁上，一條手腕粗的青蛇正吐著信子，那雙凸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他屏住呼吸，緩緩將背上的石弓取下來，手指摸到箭囊裏最後一支木箭時，卻又停住了——若是驚動了這畜生，從崖壁上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將追風護在懷裏，目光緊緊鎖住青蛇。僵持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那蛇像是失去了耐心，“嗖”地一下鑽進石縫裏不見了。軒轅這才鬆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涼颼颼的。
    “好險。”他喃喃自語，低頭看了看懷裏的追風，幼狼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尾巴輕輕掃著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日頭漸漸爬到了頭頂，山風也歇了，熱浪順著岩壁往上湧，烤得人頭暈眼花。軒轅的嘴唇早已幹裂起皮，喉嚨裏像是塞了團幹草，每咽一口唾沫都覺得剌得慌。他摸了摸腰間的水囊，隻剩下一個底兒，晃了晃都聽不到聲響。
    “再堅持一會兒。”他對自己說，也像是對追風說。
    可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每抬一步都要費極大的力氣。他開始想念幽穀裏那汪清泉，想念獵戶寨裏溫熱的米湯，甚至想念部落裏母親煮的草藥湯——那些曾經唾手可得的東西，此刻卻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就在這時，腳下突然一滑。
    軒轅隻覺得身子猛地往前傾，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想抓住什麽，卻隻撈到一把碎石。整個人順著陡坡往下滾去，背上的追風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尖利的爪子深深嵌進他的皮肉裏。
    “砰！”
    後背重重撞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軒轅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咬著牙想撐起身，卻發現右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低頭一看，小腿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順著褲管往下淌。
    追風已經從他背上摔了下去，正一瘸一拐地往他身邊挪，喉嚨裏發出焦急的嗚咽。軒轅想伸手去抱它，可剛一動彈，腦袋就暈得更厲害了，眼前的岩石開始旋轉，耳邊響起嗡嗡的鳴響。
    “不能暈……”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試圖保持清醒。
    可饑餓、幹渴、傷痛像是潮水般湧來，將他的意識一點點淹沒。他想起了母親附寶送他上路時的眼神，想起了部落裏族人的期盼，想起了岐伯可能就在山的那一頭……這些念頭像是微弱的火苗，在他即將熄滅的意識裏掙紮著。
    就在他眼皮越來越沉的時候，追風突然衝著上方叫了起來。那叫聲裏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急切，甚至有些淒厲。軒轅勉強睜開眼，順著幼狼張望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岩縫裏，竟斜斜地伸出一株古藤，藤條粗得能容人一手握住，上麵還掛著幾片翠綠的葉子。
    那是生的希望。
    軒轅的眼睛裏瞬間有了光。他忍著劇痛，一點點往古藤的方向挪。碎石不斷從他身下滾落，每動一下，腿上的傷口就像被撒了把鹽，疼得他渾身發抖。追風一直跟在他身邊，用小小的身體頂著他的胳膊，像是在幫他用力。
    終於，他夠到了古藤。
    粗糙的藤皮磨得手心生疼，可軒轅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攥在手裏。他喘著粗氣，抬頭望向崖頂——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可至少，他暫時安全了。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哢嚓”聲。
    抬頭一看，隻見上方幾塊鬆動的岩石正順著坡勢滾下來，直衝著他的方向！
    軒轅的心髒瞬間停跳了一拍。他想躲，可身子被古藤纏著，根本動彈不得。追風也察覺到了危險，猛地撲到他身前，對著滾落的岩石齜牙咧嘴地低吼。
    這一次，他還能躲過嗎？那滾下來的岩石背後，又藏著怎樣的變數？且看下一章情節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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