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五行與晝夜,時辰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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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五行與晝夜,時辰調治
晨露剛沾濕軒轅草廬前的石階,東方天際已泛起魚肚白,帶著幾分木氣初萌的清潤。軒轅推開竹窗,正見弟子靈樞蹲在藥圃邊,對著那叢剛抽芽的柴胡發愁。
“先生,這柴胡昨夜還好好的,怎麽晨起葉片就卷了邊?”靈樞捏著一片微微發蔫的葉子,眉頭擰成個疙瘩。他記得昨日傍晚還澆足了水,按理說不該如此。
軒轅緩步走過去,指尖輕觸葉片,又撥開根部的土瞧了瞧,忽然笑道:“你可知這柴胡屬木?”
靈樞愣了愣:“自然知曉,先生講過,柴胡疏肝解鬱,屬木行。”
“那你該記得,木旺於晨。”軒轅指著天邊漸亮的晨光,“草木在此時最需舒展,若夜裏澆水過勤,根部積了濕,晨起木氣要升發,卻被濕邪困住,可不就卷了葉?”他伸手在藥圃邊的鬆土上劃了道淺溝,“順著晨光的方向開條小溝,讓多餘的水順著地勢流走,過兩個時辰再看。”
靈樞依言照做,心裏卻犯嘀咕:草木生長竟也跟著時辰走?他正想著,寨子裏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住在東頭的石老栓,一手捂著脅下,弓著身子踉蹌而來,臉色比晨露還要白。
“軒轅先生,救救我……”石老栓疼得牙花子打顫,“這左肋疼了半宿,本以為天亮能好些,誰知越疼越厲害,氣都喘不上來!”
軒轅扶他坐下,搭脈時指尖一凝:脈象弦急,如按琴弦,正是肝氣鬱結之象。他又看了看石老栓的舌苔,舌尖泛青,便道:“你昨夜是不是又跟兒子拌嘴了?”
石老栓一愣,隨即歎了口氣:“可不是嘛!那小子非要去西邊采金砂,我說秋汛要來了,山路滑,他偏不聽,氣得我半夜沒合眼,後半夜這脅下就開始疼,到天亮簡直像有把刀子在裏頭攪。”
“肝屬木,晨為木時。”軒轅一邊取藥碾子研著柴胡,一邊解釋,“你本就肝氣不舒,夜裏鬱著沒發散,到了晨起木氣當旺的時候,鬱氣借著木性往上衝,疼得自然更凶。”他將研好的柴胡、鬱金混在一起,又抓了把薄荷:“這藥得趁現在煎,讓木氣帶著藥力舒展開,過了辰時再喝,效果就差遠了。”
靈樞在一旁記錄,忽然想起什麽:“先生,前幾日南坡的火娃子,是不是午時總犯心慌?”
軒轅點頭:“火娃子心火旺,午時正是火氣最盛的時候,他那心悸就是火性上炎所致。昨日讓他午時前喝了黃連湯,今日去瞧,說心慌輕多了。”
說話間,藥香已漫了滿室。石老栓喝下藥湯沒多久,便覺脅下那股緊繃的疼意漸漸鬆了,他直起身,試著喘了口氣,驚喜道:“真不疼了!這藥竟這麽快?”
“不是藥快,是順了時辰。”軒轅遞給他一包藥粉,“今晚睡前用溫水送服,別再動氣,明日晨起再喝一副,保管好利索。”
石老栓千恩萬謝地走了,靈樞卻盯著桌上的醫案出神。他翻到前幾日的記錄:西頭的金婆,每到傍晚就咳嗽得厲害,痰裏還帶著點血絲;北寨的水伯,夜裏總起夜,腰也酸得直不起來。這些難道都跟時辰有關?
“先生,金婆的肺病傍晚重,是不是因為傍晚屬金?”靈樞指著醫案上的字跡,眼睛發亮,“水伯夜裏腎病犯,夜屬水,對嗎?”
軒轅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正是。金氣肅降,傍晚金旺,若肺有虛火,此時火被金氣引著上衝,咳嗽自然加重;水氣主藏,夜裏水旺,腎虛的人藏不住精,便會起夜腰酸。”他取過紙筆,在案上畫出個圓圈,從晨到夜依次標上木、火、土、金、水:“晝夜輪轉,就像五行在人體內循環,哪個時辰出了岔子,對應的髒腑便會鬧毛病。”
正說著,藥圃那邊傳來靈樞的驚呼:“先生快看!柴胡舒展開了!”
軒轅走過去,隻見方才還蔫著的柴胡葉片,此刻已挺得筆直,沾著晨露,在陽光下泛著青潤的光。靈樞摸著葉片,恍然道:“原來不止人,草木也得順著時辰來養。”
“天地萬物皆如此。”軒轅望著遠處炊煙漸起的村寨,“治病若能順著時辰走,就像船順著水流,省勁不說,藥效還能加倍。”他忽然想起什麽,對靈樞道:“去把金婆和水伯的藥方拿來,咱們改改服藥的時辰。”
靈樞取來藥方,軒轅提筆在金婆的方子旁批注:“傍晚申時前煎服,借金氣助肺肅降。”又在水伯的方子上寫:“入夜亥時後溫服,隨水氣助腎封藏。”
改完藥方,他正要讓靈樞送去,忽然見寨門口的老槐樹下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像是在議論什麽。走近了才聽見,是住在村中央的土嬸子,正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哼哼,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土嬸子怎麽了?”靈樞問道。旁邊的人說,土嬸子從早上就喊肚子疼,吃了點幹糧更厲害,這會兒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軒轅蹲下身,按了按土嬸子的胃脘,她疼得“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昨日吃了什麽?”軒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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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吃了些隔了夜的紅薯幹。”土嬸子疼得說話都費勁,“本想著辰時吃點墊墊,誰知……”
“辰時屬土,脾也屬土。”軒轅沉聲道,“你本就脾虛,辰時脾當運化,卻吃了生冷硬的東西,土氣被滯住了,能不疼嗎?”他從藥囊裏取出些炒麥芽和雞內金,遞給靈樞:“快去煎了,辰時沒過,還能借著土氣化掉積滯。”
藥煎好時,日頭剛過辰時中。土嬸子喝下藥湯,不過一刻鍾,就覺得肚子裏“咕嚕”響了幾聲,那股擰著勁的疼漸漸鬆了,她撐著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怪我嘴饞,害大家擔心了。”
軒轅擺擺手:“以後辰時、未時這些土時辰,多吃些溫熱好消化的,別再給脾添負擔。”
這一日,從晨起的柴胡到辰時的土嬸子,靈樞跟著軒轅見了太多因時辰而起的病,也見識了順著時辰調治的奇效。傍晚時分,他整理醫案,忽然發現個規律:肝病晨重,心病午重,脾病在辰未時易犯,肺病傍晚凶,腎病夜裏擾。他把這規律寫在竹片上,遞到軒轅麵前。
軒轅看著竹片上的字,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這便是時辰與疾病的呼應。若能依著這個規律用藥,讓藥力在病氣最盛時發力,豈不是能事半功倍?”他忽然站起身,“走,去看看金婆和水伯。”
金婆家的煙囪正冒著煙,見他們來,金婆的兒子喜滋滋地迎出來:“先生,我娘喝了您說的時辰藥,傍晚就沒怎麽咳嗽了,這會兒正喝稀粥呢!”
水伯家也是一樣,他女兒說,昨夜亥時喝了藥,夜裏隻起了一次夜,今早起來腰也不那麽酸了。
回草廬的路上,月色已悄悄爬上樹梢。靈樞望著天邊的星辰,忽然道:“先生,要是能把每個時辰該治什麽病、怎麽治都記下來,以後大家照著做,是不是就少受些罪了?”
軒轅停下腳步,望著滿天星鬥,若有所思:“你說得對。天地有節律,人體也有節律,順著節律走,才是醫道的根本。”他忽然想起白日裏那叢舒展的柴胡,又想起石老栓舒展的眉頭,“隻是這時辰與五行的關聯,恐怕比咱們想的還要深。”
靈樞正要問下去,卻見軒轅望著西方天際,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西邊的山坳裏,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在月色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那霧……”靈樞話未說完,就被軒轅按住了肩膀。
“明日,去西邊看看。”軒轅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那霧起在酉時末,正是金氣將盡之時,怕是有些不尋常。”
靈樞心裏一緊,酉時屬金,對應肺,那霧氣若真與金時有關,會不會又生出什麽怪病來?他望著那片越來越濃的霧氣,隻覺得今夜的月色都帶著幾分涼意。
欲知那西山穀的霧氣究竟藏著什麽,軒轅又將如何應對,且看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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