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曹營中響起悠長的號角聲。林凡整夜未眠，無為道人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變數"、"天機術"、"代價"，這些詞語如同魔咒般縈繞不去。他走到銅鏡前，仔細端詳自己的麵容，想要找出被天機術改變的證據。
    鏡中的自己似乎與往日並無不同，但那雙眼睛深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當他凝神注視時，甚至能看見瞳孔中隱約流轉的異彩。
    "林將軍，丞相有請。"帳外傳來侍衛的聲音，打斷了林凡的沉思。
    來到中軍大帳，林凡發現今日的氣氛格外凝重。曹操端坐主位，兩側分別坐著荀攸、程昱等謀士，以及夏侯淵、張遼等將領。讓人意外的是，昨日剛剛離去的無為道人竟也赫然在座，正閉目養神。
    "林將軍來了。"曹操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今日請將軍來，是要商議一件要事。"
    林凡注意到，曹操案前擺放著一幅巨大的地圖，上麵標注著各路軍馬的動向。更讓他心驚的是，地圖旁邊放著一個精致的木匣，匣蓋上刻著一個熟悉的"影"字紋飾。
    "將軍請看。"曹操指向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這是剛剛收到的軍報，孫權與劉備在夏口會盟，周瑜正在重整水軍。"
    林凡凝神看去，隻見地圖上詳細標注著孫劉聯軍的布防情況，甚至連各營兵力都有大致估算。這等機密軍情，絕非尋常探子能夠獲取。
    "丞相從何處得來這等機密？"林凡故作驚訝。
    曹操與無為道人對視一眼，淡淡道："這就要多謝道長了。"
    無為道人緩緩睜眼，目光如電般射向林凡："貧道不過略盡綿力。倒是林將軍，對當前局勢有何高見？"
    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凡身上。他心知這是又一次考驗，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在下以為，孫劉新敗，必定全力固守。"林凡走到地圖前，"此時強攻，恐非良策。"
    夏侯淵冷哼一聲："依將軍之見，莫非又要我們按兵不動？"
    "非也。"林凡手指在地圖上移動，"孫劉聯軍看似鐵板一塊，實則各懷心思。劉備寄人籬下，孫權猜忌心重，周瑜功高震主...這些都是可乘之機。"
    程昱撫須道："將軍所言不差，但要如何利用這些矛盾？"
    林凡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那個"影"字木匣："既然丞相有如此靈通的消息來源，何不借此施以離間之計？"
    他故意在"靈通"二字上加重語氣，暗中觀察無為道人的反應。果然，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說下去。"曹操顯得很有興趣。
    "比如..."林凡壓低聲音，"可以散布謠言，說周瑜擁兵自重，意圖取代孫權。或者暗示劉備，孫權有意加害於他。隻要計策得當，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令其內亂。"
    荀攸搖頭道："此計雖妙，但孫劉麾下也有能人，未必會上當。"
    "若是尋常謠言，自然難以奏效。"林凡話鋒一轉，"但若是通過特殊渠道傳遞，讓對方以為是絕密情報，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他說話時，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那個木匣。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無為道人的眼睛。
    "有趣。"無為道人突然開口，"將軍似乎對這個木匣很感興趣？"
    林凡心中一震，知道關鍵時刻到了。他坦然承認："實不相瞞，在下曾見過類似的紋飾。"
    帳內頓時安靜下來。曹操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發出規律的聲響。
    "在何處見過？"曹操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壓迫。
    林凡深吸一口氣："在一柄短劍上。"
    "短劍？"曹操的眼神陡然銳利，"什麽樣的短劍？"
    林凡從懷中取出一張絹布，上麵是他憑記憶繪製的短劍圖樣："就是這樣一柄短劍，劍柄處有這個紋飾。"
    當絹布展開時，林凡注意到無為道人的瞳孔微微收縮，雖然轉瞬即逝，但沒能逃過他經過強化的感知。
    曹操接過絹布，仔細端詳，臉色漸漸陰沉："這柄劍現在何處？"
    "已經送往該去的地方。"林凡坦然道，"在下相信，這柄劍與當前的天下大勢有著莫大關聯。"
    無為道人突然笑了："林將軍果然非同一般。不錯，這柄劍確實關係重大，它關係到一樁二十年前的舊案。"
    "舊案？"林凡故作不解。
    曹操緩緩站起身，走到帳窗前，望著外麵操練的軍隊："二十年前，先帝駕崩前，曾經秘密鑄造了五柄這樣的短劍，分別賜予五位托孤之臣。"
    林凡心中劇震，這個信息與他腦海中那段記憶碎片不謀而合。
    "其中一柄，賜給了當時的太傅袁隗。"曹操繼續道，"袁隗死後，這柄劍就下落不明。"
    無為道人接口道："另外四柄，一柄在董卓手中，一柄給了袁紹，一柄賜予劉表，還有一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曹操一眼，"在丞相這裏。"
    林凡恍然大悟："所以這第五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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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將軍見過的那一柄。"曹操轉身，目光如炬，"這五柄劍中暗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關係到漢室江山的未來。"
    帳內陷入沉默。林凡能感覺到，曹操和無為道人正在暗中觀察他的反應。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大腦飛速運轉。
    "在下愚鈍，不知這秘密是..."林凡試探著問。
    無為道人與曹操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道："這個秘密就是..."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渾身浴血的探子衝了進來，跪倒在地："丞相，大事不好！許都...許都發生叛亂！"
    "什麽？"曹操勃然變色，"細細報來！"
    探子喘息著道："是...是少府耿紀、司直韋晃等人，聯合禦林軍發動叛亂，已經控製了皇宮！"
    帳內頓時一片嘩然。許都是曹操的大本營，若是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荀攸急道："丞相，必須立即回師平叛！"
    曹操臉色陰沉，顯然在權衡利弊。此時撤軍，意味著前功盡棄；但若許都有失，他將失去立足之地。
    林凡心中卻是另一番計較。這場叛亂來得太過巧合，偏偏在他即將得知短劍秘密時發生。這會不會是無為道人安排的又一場試探？
    "丞相。"林凡突然開口，"在下有一計，或可解此危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講。"曹操簡潔地道。
    "許都叛亂，背後必定有人指使。"林凡道，"若是丞相此時撤軍，正好中了他人調虎離山之計。"
    程昱皺眉道："但許都乃根本之地，不容有失。"
    "正是因為是根本之地，才更不能輕易撤軍。"林凡走到地圖前，"丞相可派一員大將率精兵回援，主力繼續在此牽製孫劉聯軍。同時..."
    他壓低聲音："可以借此機會，試探朝中哪些人有異心。"
    曹操眼中精光一閃，顯然明白了林凡的言外之意。這是要借叛亂之名，清除異己。
    無為道人忽然道："此計大善。不過，派何人回援為宜？"
    林凡心中一動，知道這是道人在試探他是否想要借機脫身。
    "在下以為，夏侯淵將軍最為合適。"林凡道，"夏侯將軍勇猛善戰，對丞相忠心不二，定能平定叛亂。"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眾人意料。夏侯淵更是驚訝地看了林凡一眼。
    曹操沉吟片刻，終於點頭："就依此計。妙才，你立即點齊三萬兵馬，火速回援許都！"
    "末將領命！"夏侯淵抱拳離去。
    待眾將各自領命而去後，帳內隻剩下曹操、無為道人和林凡三人。
    曹操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將軍今日的表現，讓本相刮目相看。"
    無為道人則意味深長地道："林小友，你可知剛才你錯過了一個離開的機會？"
    林凡坦然道："在下若想離開，自會光明正大地走，何須借機脫身？"
    曹操聞言大笑："好！本相果然沒有看錯人！"
    笑聲未落，一個侍衛匆匆進來，在曹操耳邊低語幾句。曹操臉色微變，對林凡道："將軍先回去休息，晚些時候本相再與將軍詳談。"
    林凡施禮告退。當他走出大帳時，能感覺到背後兩道目光一直注視著他。
    回到自己的營帳，林凡仔細回味著剛才的每一個細節。許都叛亂的消息來得蹊蹺，曹操和無為道人的反應更是耐人尋味。
    他走到案前，準備將今日所見所聞記錄下來。然而當他提起筆時，卻發現硯台旁多了一件東西——一柄與圖中一模一樣的短劍！
    劍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今夜子時，後山鬆林。"
    林凡拿起短劍，隻覺入手冰涼。劍柄上的"影"字紋飾，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這場博弈，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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