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一聽。
    差點腿軟跪下。
    這賊婆娘到底知道什麽？
    “小人不懂娘娘的意思。”
    “何況小人身份低賤，娘娘這樣做恐有不妥。”
    “夠了！”楊玉瑤聲音輕而尖銳，充滿威脅。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殺我或魚死網破。”
    “二呢？”家明語中透出低沉陰狠。
    殺了她……
    “二是小郎君若不嫌棄奴家年歲頗長幾歲，就發發慈悲救我一救吧。”
    “奴家此生願做牛做馬，床頭床尾伺候不休。”
    說完虢國夫人低聲哀哭。
    並跪下緊抱住家明大腿。
    我的個老天爺……
    還真是“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聽者無不心傷。
    看來這楊玉瑤智力超群，不管通過什麽渠道，她已經預見到自己的悲慘下場。
    而且還讓她發現家明這根僅有的救命稻草……
    這才孤注一擲。
    家明俯視地上的虢國夫人，一把用力狠狠掐起她的下巴：
    卻嫌粉黛汙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一個大問題。
    猛然甩開楊玉瑤的臉，痛斥道：
    “賤婦，你哪裏是年長幾歲？”
    “分明給老子當娘都綽綽有餘啊……”
    四十七歲啊！足足大楊玉環十年……
    這桃花運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要是被18歲的黛玉英台和20不到的昭君知道，自己恐怕就死定了……
    秦可卿那祖宗真的會再次上吊……
    楊玉瑤見家明顧忌自己的年齡，便更是緊扣雙腿不放，臉也貼上去，聲聲哀婉：
    “我給你當個奶媽，住偏院。”
    “你想起我時便找我，如何？”
    “行！”家明不想拖延時間，以免節外生枝。
    何況心中已有結論……
    “今天就這樣。”
    家明甩開虢國夫人的手。
    “明天離你堂兄遠一些。”
    說著就要離開黑夜中的後花園。
    “不行！”楊玉瑤猛地撲擁上去。
    玉體綿軟，香氣嫋嫋，攪擾得家明神魂顛倒。
    聲音若有若無，令人渾身酥顫：
    “來都來了。”
    “提前讓公子領略下奴家的本領和手段。”
    家明被推倒在草地。
    ……
    後半夜。
    左麾將軍王思禮從潼關趕來。
    告知玄宗哥舒翰已被安祿山俘虜。
    李隆基睡意全無，歎息整夜……
    家明一直候在陳玄禮房門前，半睡半醒。
    腰酸無比，操勞過度啊……
    七月十四日。
    玄宗出逃第二天。
    “家明，你這一夜都露宿外邊？”
    陳玄禮開門發現正在門口牆根下打瞌睡的他，更心生喜愛。
    “將軍。”
    “現在形勢危險，特別夜晚，小人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護。”
    “哈哈哈……多慮。”
    陳玄禮嘴上雖這麽說，但心中無比受用。
    日後輔佐太子登基，把此少年留在身邊必定大有用處……
    “快快重整禁軍。”
    “用完早飯，即刻出發。”
    “遵命，將軍。”家明急走。
    陳玄禮想著先去給玄宗貴妃請安。
    思考片刻，突然回頭叫住家明，“等下。”
    “李大人還是一夜未歸？”
    “並沒有。”家明鏗鏘有力，故意帶著鄙視。
    陳玄禮抬頭看天未明，若有所思，隨後堅定地朝著左邊的太子房間走去。
    嗬，看來這家夥終於要去找李亨密謀找借口幹掉楊家。
    一，安撫禁軍，保全玄宗。
    二，更為肅宗李亨和自己鋪路。
    眾軍士依然隻能每人分到半個胡餅，一瓢清水。
    兵變的岩漿很快就要噴湧爆發……
    趁著玄宗貴妃還沒起來，家明溜到柴房。
    木蘭和英台卻早已醒來，正在嘻嘻聊著天。
    “姐姐，後來你們去了這麽多朝代啊？”
    “是啊。”
    “他怎麽連夏桀的妖妃妺喜也弄回家？”
    “這還算好的，差點呂雉也來了。”
    木蘭輕歎一口氣，語氣中滿是心疼和憐愛：
    “還真是難為他。”
    “刀口舔血養活這麽一大家，也不說苦累。”
    家明一聽，感動萬分。
    “我看他是樂在其中吧。”
    “哼，那還用說，你猜他昨晚吃飯時急著出門幹嘛去了？”
    “哈哈哈……”英台仰頭狂笑。
    家明頓時滿臉尷尬，就猶豫起要不要進去。
    “站在門口那麽久，不累嗎？”
    “還不快進來？”木蘭低聲大喝。
    “嘿嘿……”家明賠笑。
    “我是來給兩位夫人送早膳，水果，和洗漱用具。”
    雞絨粥，灌湯牛肉包，冰荔枝。
    還有冰鎮酸梅湯解膩漱口。
    清朝貴族的飲食，熙鳳教家裏嬤嬤們做的……
    “你不吃？”英台見他要走。
    “我減肥。”
    “記住，今天離楊玉環遠一些。”
    說完，家明就忙不迭的奪門而出。
    “哈哈哈……”“死鬼，還知道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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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隆基，李亨一路上各有心思。
    李輔國逃遁，軍心越發不穩，眼看自己和皇室岌岌可危。
    陳玄禮天亮前的提議，也不是不可行。
    但是，不可把父皇卷入，不然整個李氏家族的基業都要受牽連。
    那就弄巧成拙……
    整個上午，路上塵煙滾滾，空中怨聲載道……
    “家明，我來考考你。”
    陳玄禮突然深不可測的看向家明。
    神秘的語氣中全是試探和期待：
    “你說我大唐王朝此次潰敗，根本原因是什麽？”
    賤人……
    家明心中大罵。
    無非就是想讓老子給你當出頭鳥嘛。
    好好好。
    將計就計。
    家明沉思片刻，鄭重其事的眺望遠方，然後望向龍武大將軍陳玄禮，語氣極其堅定和悲憤：
    “全拜奸臣楊國忠所賜。”
    陳玄禮眼中掩飾不住驚喜和狂熱。
    家明繼續發揮：
    “本想我大唐經過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是何其的輝煌。”
    “各路朝拜進貢的國家和部落數不勝數。”
    “卻被髒汙之輩敗壞朝綱，任人唯親，導致全國上下腐敗不堪，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家明言之鑿鑿，斬釘截鐵，恨不得當場給陳玄禮跪下。
    “將軍，有朝一日。”
    “如果為了大唐複興，需要小的衝鋒陷陣，定當萬死不辭。”
    “必把那逆臣賊子斬於馬下。”
    “好！……”陳玄禮輕聲吼叫。
    果然年輕有魄力。
    今天就讓他代自己出頭，如若成功，日後重用。
    “家明，過來附耳。”
    陳玄禮低聲細語：
    “到了馬嵬驛，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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