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殺！”
    “哈哈哈……”
    “不會吧。”“就是！”“你舞弊吧？黛玉。”
    “哪有擲骰子回回六點的道理。”
    “願賭服輸。”
    黛玉把桌上的銀錢一把歸攏到自己跟前。
    “哈哈對不住，贏你們每人一兩。”
    “下次再接再厲啊。”
    “不行，繼續！今天我必須翻盤。”
    合德馮媛妺喜三人忿忿不平，非要再次分個勝負。
    “適可而止。”一旁的師師溫柔而嚴肅的勸誡。
    “按照家規，賭錢一兩是上限。”
    “那可是我打算買裙子的錢啊……”
    “莫要作死！準備吃飯。”
    師師不給妺喜狡辯的機會。
    “見過各位姨！”
    按照家明交代，對麵梁紅玉一家必須準時過來一起吃飯。
    但他爹張老漢不與各位女眷同桌。
    虞姬覺得很尷尬，畢竟自己叫梁紅玉嫂嫂……
    “坐下吧。”熙鳳輕描淡寫，本就不喜歡這打打殺殺的人物。
    好在以後沒可能了。
    “起菜。”小玉大叫。
    “誒等會兒，可卿呢？”師師問道。
    “怎麽一下午都不見這姑奶奶。”
    “姐姐，她今早開始腹痛，說是月事來了，便在房中躺著。”
    一旁的紫娟插話：
    “我跟雪雁剛才還去探望她。”
    “嗬～可巧了。”
    飛燕撇撇嘴，羨慕加嫉妒的說道：
    “家明哥哥前腳從她房裏走，後腳她月事就來。”
    “真聽話……”
    “哈哈哈……”眾女眷爆出狂笑。
    清蒸石雞，臭鱖魚，火腿燉甲魚，吳山貢鵝，徽州紅燒肉，三河酥鴨，毛峰熏鰣魚，梅幹菜飄香雞，問政山筍，石耳土雞蛋，砂鍋水芹菜，中和湯，毛豆腐……
    “嘔……”
    “什麽菜啊，竟如此之臭。”
    可卿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扇著刺繡手絹兒，如弱柳扶風般從門外走來。
    “大小姐你終於來了。”
    “還說給你送房裏吃。”
    熙鳳拉開黛玉旁邊的空椅子。
    “這都是些什麽菜啊？看著濃油赤醬的。”
    “紅玉的家鄉菜——徽菜。”熙鳳最擅長品菜。
    就寫好菜譜交給嬤嬤們，反複交代必須按部就班來做。
    梁紅玉一聽，似乎是專門為自己設宴，頓時有些尷尬和靦腆。
    畢竟之前自己隻是一個餛飩女……
    現在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已經感恩戴德。
    “姐姐費心。”
    十二個女人，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細品慢咽，氣氛熱烈愉快。
    “可卿，來塊臭鱖魚。”飛燕有氣，純心戲耍可卿。
    “你把那盤長毛的豆腐吃了，我就如你所願。”
    “我對豆腐過敏。”
    “要不我把整條臭鱖魚吃了，剩下的魚骨歸你。”
    “誒，你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呢。”
    “老娘求著你跟我開玩笑嘛？”
    眼見著倆人火氣越來越大，師師隻好厲聲製止：
    “誰再生事，宵夜和明天的早飯都取消。”
    “另外元旦正月初一春節）將至，八套新衣裳也一並沒有。”
    “啊……”“你這罰的也忒狠了些。”
    飛燕吐了吐小粉舌，埋頭吃飯，不再言語。
    ……
    砰砰砰……
    幾聲輕微的捶門聲。
    似乎夾雜著不安和膽怯。
    “姑娘，請問你找哪位？”
    張老漢飯後在前院散步欣賞雪景。
    正感慨：不用風雪出攤，跟著女婿女兒養老的日子太愜意……
    敲門聲響起，就和守在門邊的容嬤嬤雪雁一起開門查看。
    紛飛的大雪中，站著一位二十四五歲，花容倒臥，氣質端莊的女人。
    典型的賢良淑德做派。
    女子見麵前一矮瘦老漢，一高壯嬤嬤，一羞花般丫鬟，驟然有些緊張。
    “我……我想找家明公子。”
    三人儼然呆愣住，特別是雪雁，心裏泛起嘀咕。
    哥哥不準姐姐們出去，怎麽自己倒有個漂亮女人找上門？
    不對，這是第二個。
    莫非又是相好的？要不就騙她說家裏沒這人？
    張老漢和容嬤嬤把不準情況。
    隻是麵麵相覷，不作聲。
    雪雁終究不是大膽潑辣的紫娟，最終低聲回一句：
    “你就在這等著。”
    “看好咯，別讓她闖進來。”
    “好的，姐姐盡管去通報姨們。”張老漢對這些丫鬟們視作女兒般疼愛。
    “主子們，又來人了！”
    不知是寒冷，還是因為緊張，雪雁直搓著小手兒。
    “慌什麽。”
    “莫不是你蘇州老家來人要接你回去吃高郵鹹鴨蛋？”
    黛玉一開口，再加上剛才可卿的耍橫。
    妺喜己瑤馬上就知道家中的兩大“惡霸”是誰……
    “不，不是的。”雪雁生性膽小。
    “是門外又來一個女人，這次直接說找家明哥哥。”
    “什麽？”“咳咳咳……”
    可卿大吃一驚，口中的湯嗆在嗓子眼。
    瘋狂咳嗽，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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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祖宗，你激動什麽。”
    師師熙鳳丫鬟齊上陣，又是拍背又是遞水。
    “呸！”“定是哪個野女人，待我去罵走她。”
    可卿本就因為月事身體不爽，聽到繼英台之後再次出現女人，直接火冒三丈。
    隨即邁著飛快的小碎步，跑向前院大門。
    “都去看看。”
    門外的女人覺得有些恍惚。
    什麽情況？
    一個，兩個，三個……
    怎麽一下子湧出來十二個天仙般的女子？
    個個衣衫華美，精雕細琢，富貴靈氣。
    “再說一次，你找誰？”
    漫天飛舞的大雪都不能給可卿的怒氣降溫。
    熙鳳和紅玉提著弓弩，分立兩側。
    “找，找家明公子啊。”女子顯然有些慌亂，眼神中透盡迷茫。
    “你跟他什麽關係？”
    這次，師師可卿黛玉熙鳳昭君飛燕合德馮媛虞姬妺喜己瑤異口同聲質問。
    這麽整齊劃一？
    早知道，自己死也要嫁到這邊來就好了……
    紅玉心有戚戚。
    “關係？”女子情不自禁的重複著，低頭沉思不語。
    這讓眾人更是大怒。
    “莫不是哥哥鄉下的原配找上門？”
    “休要胡說！被大姐姐聽到你就死。”
    “那就是哥哥欠下的風流債。”
    “不可能，他都是要麽當場結清，要麽像你我這樣收回家的。”
    “萬一是他在哪個任務裏認識的相好呢？”
    哎……
    紅玉輕歎一口氣。
    這幫姨們，爭風吃醋頂頂一流。
    可一句都沒說到點子上。
    “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跟家明怎麽認識的？”
    雪越下越大，如碎瓊亂玉。
    整個世界，宛若仙境，靜謐無言。
    女子呆立於風雪中。
    許久，緩緩抬頭，雙唇緊咬，淚水漣漣：
    “小女張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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