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
    高力士淚眼朦朧的看向虞子期。
    “我素來待你不薄，今日何故要叛逆殺我？”
    虞子期掏出匕首，寒光乍現。
    盯著身形蒼老，已沒幾年可活的古來第一賢宦。
    自感生出幾分憐憫。
    隨即咧嘴哈哈一笑，扶起魂不附體的高力士。
    “我不殺你。”
    “但我要你幫我殺幾個人。”
    “啊？……”
    高力士眼中盡是迷茫和惶恐。
    “你……你想殺何人？”
    “楊國忠”
    虞子期一字一頓。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隻有偶爾不知何處的呼嚕和低語傳來。
    讓人恍惚，甚至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
    “哎……”高力士一聲長歎。
    幽幽的說道：
    “是禁軍家大人的吩咐吧？”
    虞子期心中一驚，這老頭果然工於心計。
    怪不得能在玄宗身邊50年……
    還無比的忠誠。
    幾年後聽聞玄宗病逝，竟狂噴一口老血，直接追隨主子而去。
    “大概是吧。”
    虞子期給了個含糊其辭的回答。
    “你想我怎麽幫你殺楊國忠？”
    “誘至魏方進房中即可。”
    高力士抬頭看著高大凶猛的虞子期，眼神頓時有些慌亂。
    便瑟瑟發抖地詢問道：
    “皇上最終會平安無事嗎？”
    “會！”這一點，虞子期給他肯定答複。
    “好！走吧。”
    高力士放下心來。
    顫悠悠領著虞子期走出房門，踏進驛館的黑暗中。
    ……
    “丞相，丞相。”
    高力士的聲音倉皇而焦灼。
    許久，房中才點起蠟燭，伴隨著一陣睡眼惺忪的驚慌聲：
    “何人深夜敲門？”
    “丞相，是我啊，高力士。”
    “哦？”裏麵的人猶豫片刻，似乎為這半夜的來客身份感到驚訝不解。
    “高大人，深夜不睡，為何來老夫房前？”
    “皇上有事急召。”
    “快快隨我前去商議。”
    “啊！……”房中迅速傳出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就來就來。”“高大人請稍候。”
    高力士在黑夜中，再次打量身邊的虞子期。
    如野獸般的魁梧身形，一言不發地冷酷。
    哎……
    殺完楊國忠，他若能留在身邊，也是極好的。
    就怕，自己也難逃一死……
    嘎吱……
    楊國忠舉著蠟燭出現在門口。
    外衣隨意地披在肩上。
    “高大人，皇上何事如此匆忙？”
    “哎……走吧。”高力士沒有回答。
    隻是背過手去，佝僂著衰老的身體，一步步慢慢往前挪動。
    “丞相，有請！”
    虞子期大手一揮，跟在楊國忠身後。
    一道消瘦的身影。
    在三人身後，快速溜進房中。
    ……
    “喲！”
    “你果然在嘛。”
    家明點燃蠟燭，拉過一張椅子。
    望向精美大床上的人。
    看來都不用自己拿主意，對方已經主動選擇是生還是死。
    “我……”
    “那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女人很快就從驚慌中清醒。
    瞬間變得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就當便宜你，讓你免費品嚐我虢國夫人的滋味兒。”
    “你若再糾纏不休，我便啟奏陛下，將你滿門抄斬。”
    楊玉瑤雖渾身裸露，但依舊盛氣淩人。
    指著家明低聲怒罵：
    “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你識相的最好馬上滾出去。”
    “是嗎？你真的覺得你安全了嗎？”
    “你？什麽意思？”楊玉瑤神情迷惑，但依舊盡顯冷漠無情。
    家明因為缺覺，頭腦有些混沌感。
    於是從空間拿出一壺冰葡萄酒，仰頭大口喝起來。
    再看向眼前的女人。
    這讓他想起一個人來，同樣是貴為國婦，同樣的歹毒狠辣。
    但對自己卻完全不同。
    呂雉！
    她似乎對自己很有幾分留戀。
    而不是像楊玉瑤，過河拆橋……
    家明掏出明晃晃的匕首，走向床前。
    “啊！”“你好大膽子！”“信不信我讓皇上和丞相誅你九族。”
    楊玉瑤終於感到一些害怕。
    “你太蠢。”
    “就猜不到，我可以是第二個陳玄禮嗎？”
    家明冰冷的話語，讓楊玉瑤啞口無言。
    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啊！
    即使不跟姓家的走，也大可不必馬上跟其他男人上床啊……
    兩滴淚水順著年華已逝的眼角滑落。
    “唔！……”
    滿床的鮮血。
    躺著虢國夫人已經不再年輕的裸體。
    ……
    “丞相稍坐。”
    虞子期居高臨下的看向楊國忠。
    “魏方進大人隨皇上馬上就到。”
    “嗯。”
    楊國忠臉上一派憂心忡忡和焦慮不堪。
    “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很快就知道。”
    高力士直接一屁股緩緩坐在門檻上。
    嘴邊輕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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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我大唐由盛轉衰，天意啊。”
    當家明和木蘭踏進魏方進房間時。
    楊國忠終於察覺出有什麽不對。
    “魏，魏大人和皇上呢？”
    言語中帶著一絲慌亂和莫名的恐懼。
    “他們不會來。”
    “魏方進死了。”
    楊國忠情不自禁地猛然站起身，一手扶住椅子，才讓自己勉強站穩。
    “你！”“家，家大人，這是為何？”
    他終於開始感到害怕。
    當他看見家明身後的紅衣花木蘭。
    才明白，這人根本不是宮女。
    之前就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婀娜美豔的身形確實騙過絕大多數人，但那平靜冰冷的雙眸，根本不是宮女該有的。
    而且，這次她還拎著長劍……
    楊國忠前幾天因為演戲需要，被虞子期毆打的地方，又開始痛起來。
    這讓他感到清醒。
    “嗬～”
    “家大人，終於輪到我了對吧？”
    “對！”家明聲音清寒。
    “好，好，好！”楊國忠跌坐回椅子裏。
    瞬間蒼老十幾歲，聲音顫抖：
    “隻求家大人放過我妻兒老小。”
    “我在陰曹地府也會為大人祈福。”
    家明盯著他，想起：
    他四個兒子中的老二楊昢。
    娶唐玄宗之女萬春公主，推動唐朝與西域和日本的交流，促進長安國際社區形成。
    其餘三個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麽壞事……
    “我答應你。”家明輕聲應道。
    “準備好上路嗎？”
    木蘭走近楊國忠。
    “你是家大人的夫人吧？”楊國忠老淚縱橫。
    木蘭不置可否，拔出長劍。
    “快走幾步，還能趕上你堂妹。”
    唰……
    寒光一閃而過。
    高力士扶著門框，晃晃悠悠起身。
    轉身望向家明，表情複雜令人動容：
    “家大人。”
    “那東宮李輔國也是為你所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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