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沒有？”
    “為何？”
    “給郡主留作枕邊男寵。”
    “要死是不是？”
    “啊！……”“痛痛痛！”
    低沉的哀嚎驟然響起。
    家明順勢一頭栽進尚香懷中，香軟異常……
    木蘭也不理會她倆。
    隻管擦拭送給家明的青花匕首，吹毛斷發，熠熠生輝……
    “太宰，申胥，家公子。”
    文種馬車率先停下，腦袋探出窗外，大聲高呼：
    “前麵就是會稽城。”
    “勞煩諸位大人，改換舟楫。”
    眾人紛紛走下馬車，家明但見春秋時期的越國：
    城牆極高大，呈土黃色。
    河道環繞，舟楫往來絡繹不絕。
    眾人隨文種登船，通過水門入城。
    城裏水道縱橫，兩岸盡是古樸的民居和作坊，炊煙嫋嫋。
    街上行人衣著葛麻織物，時不時有兵士列隊走過。
    城市正中心，一座巨大的夯土高台拔地而起，其上矗立著覆蓋厚重灰瓦，屋頂高聳的越王宮殿。
    紅色木柱和深色鬥拱在土牆的襯托下更顯莊嚴有力。
    “這春秋時期比妺喜己瑤所在的夏朝進步不少嘛。”
    木蘭環顧四周，由衷感歎：
    “還是宋朝好，繁榮興盛，遠非我北魏和英台所在的東晉所比。”
    家明想起英台。
    這次回去誅殺陸遊家丁未曾見到她。
    她總是那麽懂事又俏皮，家明突然心有千千……
    “誒，不對啊。”郡主想到一個問題，揪住家明輕聲問道：
    “花妖為何不把我們送去你所在的2500年後？”
    “她不讓。”家明也曾偷偷問過花妖。
    “為何？”郡主不死心，繼續追問。
    “因為……”家明看向尚香，嬌美任性無人能敵，便小聲耳語道：
    “我們現代不允許一夫多妻，納妾更屬犯法。”
    “你連門都進不了。”
    “啊？……”郡主大吃一驚，丹鳳眼兒和櫻桃小嘴微皺，千分不滿，萬般嫌棄。
    “那算了……”
    “就在宋朝吧。”
    木蘭依舊不語，隻是一味地看家明，滿眼愛意。
    這男人，嘴上各種不著調，背後卻是家中所有女人唯一的依靠。
    想來，那小喬也該過門。
    還有那個酷似他的四歲女兒……
    “各位大人，即刻就到！”
    文種高聲大呼，船隻很快便停靠在皇城根下。
    河岸兩旁，分列早已等候多時的衛兵，全副武裝，虎視眈眈。
    “太宰，申胥，請隨我來。”
    上將軍範蠡聲音哀婉憔悴，依舊沉浸在痛失西施鄭旦的悲傷中。
    伯嚭一左一右牽著兩位懷孕小妾，戰戰兢兢邁入皇宮。
    伍子胥大義凜然，抱著必死決心，緊盯範蠡後背。
    今日即便殺不成勾踐，亦要幹死這出謀劃策的始作俑者……
    五百步後，眾人進入正殿。
    家明終見到越王勾踐。
    果然：
    一，長頸鳥喙。
    出自《史記·越王勾踐世家》，範蠡在給文種的信中曾提到，勾踐“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認為其外貌反映了刻薄寡恩的性格。
    文種不聽，貪圖高官，終被殺！
    二，鷹視狼顧。
    如《晉書》所說，此貌其眼神如鷹般銳利，行動時似狼回顧，暗藏野心。
    反正並非好人……殺之無愧。
    “拜見大王！”
    伯嚭，申胥，家明等在文種範蠡帶領下，紛紛跪地叩首。
    “哈哈哈！”勾踐躺坐於虎皮椅，放肆大笑。
    “都起來吧。”
    隨即手指伍子胥：
    “常言道，天下最為憎恨本王欲殺而後快的唯有申胥，為何今日卻來歸降啊？”
    伍子胥大驚，當即長跪不起。
    “小人以前有眼無珠，未識明主。”
    “今日幡然醒悟，欲投靠越王，還請大王開恩。”
    “好好好，申胥多慮。”
    勾踐大手一揮，大言不慚：
    “我越國正是用人之際。”
    “能得申胥和太宰，真天助我也。”
    說完便仰天大笑，同時盯著家明等人，若有所思。
    好個俊俏公子，眉目清秀，雙眼澄澈，暗藏無盡智慧又……
    討人喜歡！
    文種立刻上前，倒伏磕頭：
    “大王。”
    “請容微臣推薦家公子一家。”
    “哦？說來聽聽看。”勾踐興趣十足。
    “爾等撤離吳國盡是仰仗家公子。”
    文種誇誇其談，剖腹挖心般誠懇無私。
    “擊退展如，擒獲盜蹠，皆家公子所為。”
    “哦？”勾踐大為吃驚。
    此公子麵容清寒，身材偏瘦，竟有如此本領。
    見越王不信，文種朝身後大呼：
    “將盜蹠帶上前來。”
    三五兵士，立即將已成廢人的水匪頭目拖拽至勾踐麵前。
    “此賊肆意殺掠，請大王發落。”
    “嗯！”勾踐起身，環顧一圈，頻頻點頭。
    “算文種你一大功。”
    “有何想要的，盡管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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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想……”文種回頭看一眼伯嚭伍子胥。
    緊咬下唇，聲聲擲地：
    “由家公子擔任我越國上將軍。”
    “什，什麽？……”
    範蠡大為驚駭。
    自己的職務由一個不知名的小子頂替？
    這大夫文種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哦？說來聽聽看。”
    越王勾踐的猜疑心理越發濃厚，當即隨意坐於案台，看向文種和家明。
    “大王豈不聞西施鄭旦已回越國？”
    “什麽？”
    原本沉穩無比的勾踐，立馬站起。
    眼中盡是不可思議，滿臉驚訝：
    “任務尚未完成，何故歸來？”
    “全靠範蠡大人一片癡情呐。”
    “文種大人，休得胡言亂語，汙蔑老夫。”範蠡著急，痛斥。
    “哼！……”文種厲目看一眼皋如。
    “西施大庭廣眾之下親口承認自己是兩國奸細。”
    “好在家公子反應神速，立即滅口避免兩國交戰。但上將軍卻不顧大局當場如喪考妣，這還不夠嗎。”
    文種想起自己的夫人和老母。
    隻要勾踐死，範蠡死，自己便不用死……
    家公子所說，不得不聽。
    皋如輕點頭……
    “你……你！”範蠡氣急敗壞，無法言語。
    他扭頭仰望勾踐，得來的卻是無邊冷漠。
    再轉身環顧四周，隻見伯嚭申胥家明等人亦頻頻點頭。
    當即渾身癱軟，大腦空白。
    “你是說西施鄭旦功虧一簣又身死？”
    勾踐鷹眼圓瞪，殺氣騰騰。
    “我，我……”
    範蠡自知被文種陷害，卻不知幕後使者卻是家明。
    隻好撲通一聲，當場跪下。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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