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說來。”
    木蘭看出蘇盼奴對家明有意思，便想著速戰速決。
    “明日裏。”
    “你二人何處何時相見？”
    “辰時七點），城北蘭若。”蘇盼奴聲音清寒哀婉：
    “說是欲重修古廟。”
    “以便私藏阿妹和我為寵妾。”
    “他準備替你姐妹贖身入籍從良？”木蘭麵色嚴肅，語氣輕緩有力，不容拒絕。
    “那狂賊怎會這般好心。”蘇盼奴若有所思，忿忿不平。
    “他說現如今已不再是大宋天下，自己很快便會出任蒙古人的禮部尚書，不必遵守前朝規矩，叫我姐妹自覺拜倒在他床前，若不從，便殺我二人。”
    “同樣還威脅繡娘，膽敢扣留我等，便毀她容貌，斷其四肢，棄於荒野喂鬼。”
    “你妹現在何處？”家明忽想起，那蘇小娟更加清純誘人，且似乎從未與人相好。
    “這……”
    蘇盼奴突有些猶豫，麵露遲疑。
    眾娘子正飲著茶，見她支吾不語，便惱上心頭，嗔罵道：
    “怎地還不肯說？”
    “定是與她姐一般正伺候五湖四海男人，分身不得。”
    “抑或已和某個野男人私奔不成？”
    “閉嘴。”木蘭沒好氣，登時後悔允許這幾個口無遮攔的冤家跟來。
    但想起可卿黛玉為家明而神形俱碎，又心生憐愛，無奈隻好輕微罵道：
    “回回都有你二人。”
    “自顧吃茶說笑不好嗎？”
    蘇盼奴一聽娘子們所言，頓時嬌軀一怔，隨即輕聲應道：
    “阿妹就在隔壁。”
    “近來嶽珂嶽飛三子嶽霖之子）曾孫來得勤快，似乎欲納她進門。”
    噗……
    家明口中茶水瞬間噴出。
    打濕姑奶奶可卿腰腹衣裙。
    “哎呀～哥哥。”可卿即刻撒嬌起來，摟住家明頸脖，湊近耳邊細語：
    “昨夜還不夠嘛。”
    “怎地大庭廣眾弄濕人家？”
    木蘭聽得隱約，也不斥責，隻冷語質問蘇盼奴：
    “你姐妹做何打算？”
    “寧死不從。”
    蘇盼奴緊咬嘴唇，眼神堅定，緊拽裙邊，憤怒嬌語：
    “我等雖為低賤歌伎。”
    “但豈能嫁與賣國賊子？毋寧死。”
    曆史上，留夢炎確實臭名百倍於秦檜……
    “有骨氣。”家明欣喜過望，一把拉起她：
    “明日帶我一起見那賊人如何？”
    “但憑公子吩咐。”蘇盼奴無絲毫猶豫，仰頭柔情望向家明。
    “叫上你阿妹。”
    因怕她變卦，或故意扯些好聽的話哄騙自己，家明思索片刻便溫和說道：
    “現在就與我等同行。”
    “明日裏，事兒辦完便自行離去。”
    家明走出房門，繡娘正與子期在院中杏樹底下閑談。
    麵帶媚笑，抖胸扭胯，令人沉醉。
    “你家公子打哪兒來的呀？”
    “還有那幾個小娘子，怎個個生得如此美豔動人？”
    “休要打聽你不該知的。”
    虞子期頗為惱怒，見家明出來，便揪起繡娘至其跟前。
    “乖妹夫，事兒辦妥？”
    “嗯。”家明細細打量繡娘，雖年僅四十，但風韻猶存，比先頭幾個老鴇更為風騷嫩滑，令人不禁躍躍欲試。
    “借你家兩位蘇姑娘一夜。”
    “明日這個時辰送還。”
    “哎喲……”繡娘不禁尖聲大叫：
    “那可不行。”
    “萬一這死妮子跑了，老身可上哪兒再找這麽一棵搖錢樹啊？”
    “那你也與我一道，妥否？”家明耐心即將喪盡，麵色平靜而陰沉。
    “回頭再贈你五百兩。”
    “權作你的辛苦錢。”
    “一千兩。”
    繡娘昂起頭，神情傲慢得意非凡。
    心想，難得遇見這麽位慷慨公子哥，倒不如一次多詐些銀子，誰叫他便宜那些年輕女子，自己唯有嫉妒和酸楚。
    “就依你所言。”家明麵無表情，滿口應承。
    唯願你有命使這銀子……
    隨即轉身，嬉笑牽起身後木蘭英台。
    眾人尾隨，踏出這勾欄瓦舍。
    “掌櫃的。”家明吩咐酒樓老板：
    “將此地美食悉數送上我房間。”
    “再加一壇金華酒。”
    很快，三五小廝好一桶忙活，便將昭君虞姬房中桌兒布置得滿滿當當，但見：
    爛菘菜滾豆腐，清照醉燜兩頭烏，茄鯗，山海兜，婺州古法醬膏蟹，爐焙雞、撥霞供，蓮房魚包，大鵬卵等不一而足。
    金華火腿酥，重陽糕，鬆黃餅，五香糕、定勝糕，大耐糕，神仙富貴餅等糕點亦琳琅滿目。
    令人垂涎。
    “兩位夫人。”家明輕柔拉住木蘭英台，情意綿綿：
    “還有諸位娘子。”
    “昨夜是我過於莽撞，令大家擔憂，今夜特設宴，還望夫人娘子們恕罪。”
    “嗯。”正妻木蘭抬眼，寵溺望他俏臉兒，不禁上手撫摸：
    “言辭懇切。”
    “就記你這最後一次，若敢再擅作主張定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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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差不多。”英台喜笑顏開，卷起書本，輕敲家明手心：
    “就算是已責罰過。”
    “以後斷不敢。”家明待兩位夫人落座，再牽過郡主和可卿，看向其她娘子們喚道：
    “都快些兒坐下。”
    “若是還想吃什麽，盡管叫店家上來。”
    隔壁房中。
    子期端著尺餘海碗，腰挎鬆紋古定寶刀，邊大口扒飯菜，邊盯著正於一旁默默吃飯的蘇盼奴蘇小娟繡娘。
    三人麵色略有愁苦和不安。
    ……
    翌日清晨卯時五點）。
    家明從睡夢醒來，神清氣爽，見木蘭正褪去寢衣，露出香白嫩肩，便一把拉入懷中：
    “夫人，莫若再來一次？”
    “死鬼。”夫人嬌怒，趴於他胸膛：
    “昨夜折騰那許久。”
    “也不怕晚些上山腿軟。”
    ……
    “蘇姑娘，請於前頭帶路。”
    家明攜木蘭郡主子期，行在勾欄三人身後。
    若有危險或圈套。
    大可讓三位娼婦先行送死便是。
    家明從後細細品味，但見：
    水蛇腰身，迎風擺柳。
    婀娜多姿，欲罷還迎。
    風兒拂過，漫山胭脂水粉，香氣襲人，就算是那荒野蘭若中無主枯骨或死去和尚，定也叫他起死回生，流連忘返。
    “前頭就是。”蘇盼奴眼露擔憂。
    此行若是失敗，自己倒也得賠上人頭落地。
    “你倒是熟門熟路。”家明打趣：
    “莫不是以前這廟裏有個俊和尚？”
    “令你時常跑來私會？”
    木蘭郡主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一左一右各揪其耳，厲聲嬌罵：
    “叫我門來殺人。”
    “自己倒打情罵俏，勾搭起鴇姐兒，莫不是皮癢得緊？”
    “哎呀疼疼疼……”家明輕叫，忽臉色大變，急喚：
    “快些藏起，有人來。”
    隨後囑咐蘇盼奴，麵露威脅：
    “盡管哀求分散留夢炎的警惕。”
    “若有半分奸滑，我定殺你妹。”
    說完一把拉起蘇小娟，奔至樹叢草堆，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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