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族人有一個特點，和外人對上了，先幹翻了對麵的人再說。
    至於對錯，都是後麵的事情。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處理，十分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這個二十多歲的高大婦人一出手，其他的李氏族人瞬間就刀劍出鞘，習慣的如喝水一般的在三息之內，便組成了一個個七人戰鬥小組。
    包括已經到萬年縣衙做了縣尉的常一凡，也十分自然的和衙役們組成了矢型衝鋒陣型。
    這些衙役都是右武衛的悍卒，打老了仗的家夥，反應速度並不比李氏壯奴慢。
    永興坊的街坊鄰居，真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衝天殺氣，給嚇傻了……
    怎麽了這是？
    李氏家生子怎麽就突然暴起了？
    大家都搞不懂，賴三怎麽就惹到李氏的人了。
    誰都知道，隴西李氏的人，你不惹他們的話，他們比誰都好說話……
    “怎麽回事？”
    李氏在場的一個二管事，開口問出手的婦人。
    婦人並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幾個之前在這個瘦子旁邊的幾個人，冷聲說：“他剛剛說什麽了，你們離他這麽近。
    相信你們都聽到了，現在，你們來告訴大家，他剛剛說了什麽？”
    楊坊長這下子真的是急了，他可是知道惹惱了李氏的人，後果有多麽的嚴重。
    一個月前，十六衛的一萬多大軍，惹怒了李氏壯奴，結果就是被人家斬盡殺絕。
    而朝廷到現在為止，屁都沒有一個，都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人家現在在長安城外，都還有十萬以上精銳，賴三怎麽就惹到了人家？
    “你們幾個，如實回答問題，剛剛賴三說了什麽？”
    楊坊長從來沒有過的厲聲喝問。
    “坊長，剛剛賴三說，俏寡婦這樣肉包子一樣的美人，不正是治療永樂王“孟德綜合症”的良藥麽？然後他嘿嘿嘿笑得十分猥瑣。”
    “坊長，是的，就是這樣。隻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位娘子隔這麽遠都聽到了。”
    “坊長，天可憐見的，賴三剛說完，我還沒有來的及訓斥他，他人就飛出去了。”
    這三個人爭先恐後的把自己聽到的話，加上為自己的辯解說完，李氏族人以及衙門裏的人。
    看倒飛出去七八米，昏過去的瘦子，尤如在看一具屍體。
    衝撞貴人。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是寫在律法裏麵的一條罪名。
    但是……
    官府從來沒有機會處理過這樣的人。
    衝撞了貴人，貴人自然有一千種辦法，自己處理了這個人。
    報官？
    開什麽玩笑？
    如果作為一個貴人，麵對衝撞自己的人，還要報官？
    那你算什麽貴人？
    就算是貴人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都會用貴族之間的方式處理。
    永平坊的街坊鄰居，當然知道賴三這是衝撞了貴人，其結果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意外了。
    大家反而是十分羨慕嫉妒恨的看著，站在徐府大門口，臉色桃紅的俏寡婦……
    現場的李氏族人仔細觀察一下俏寡婦，也都認同她有資格成為族長的“藥引子”。
    雖然天下人都知道族長有嚴重的“孟德綜合症”，但是這並不是誰都可以說的事情。
    你知道是一回事，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個時候這個瘦子的家人，都隻當他已經死了。
    還是仁義的坊長楊江，呐呐的對已經收刀入鞘的李氏家生子說：“賴三隻是嘴賤，能不能把他當屁給放了。
    對，罰他掃大街半年。
    不，罰他掃一年大街。”
    常一凡現在認命了，知道自己是要幹很多年這個萬年縣尉了。
    從小就被教育要做好本份的常一凡，覺得自己既然是沒有辦法改變自己，做這勞什子縣尉的命運。
    那就要做好份內之事，不能給家族丟臉抹黑。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協助縣令，整治治下的生活環境，治安環境。
    在李氏莊子裏生活慣了的常一凡，實在是不喜歡髒亂差的長安城。
    雖然這兩天抓了許多城狐社鼠，但是剛剛從軍中退下來的這群殺才，出手沒一個分寸。
    現在縣令也在頭疼滿監牢的傷者，很多人其實都是罪不及此的。
    顏聖的後人，並沒有做酷吏的想法，讓顏縣令過度執法，並不是他的初衷。
    顏善顏正德認為，罰掃大街比打板子有用。
    但是常一凡卻有不一樣的理解，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縣衙沒錢，顏先生想廢物利用……
    沒有辦法的常一凡，又找到被開除了的衙役，捕快。
    讓他們做不良人，重要的是請他們訓練這群殺才。
    捕快的功夫是為了製服人，與軍伍中講究的一擊必殺的搏殺術，是兩種根本不同的功夫。
    常一凡深深的記著族長的一句話：“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他親眼目睹五六個捕，帶著挨板子後的傷勢，圍捕一個江洋大盜的情景。
    那帶刺的網撒得比漁夫還溜，五六個衙役用水火棍，輕易地鎖住一個高手的絕技，也讓他大開眼界。
    常一凡相信，右武衛這群殺才，或者是和衙役一樣人數的李氏壯奴。
    要把那個江洋大盜砍死很容易，但是想像那幾個傳承了好多代的捕快那樣，隻是幾個人付出受傷的代價。
    用水火棍就把江洋大盜抓住，根本就沒有可能。
    加上常一凡認為，這個家夥死了沒有活著有警示作用，便對現場的二管事躬身行叉手禮，輕聲說：“姑父，兒有話要說。”
    這個二管事是文姓家生子裏的一個能人，常一凡的一個堂姑父。
    文二管事其實也為常一凡覺得可惜，他認為以常一凡的本事，應該不比現在開始嶄露頭角，年輕一代“十八新星”差。
    可惜的是被家族放逐出去給朝廷當差了，以後想要在家族裏謀一個差事，那真的是難如登天了。
    “我兒有何話？盡管道來。”
    也許是因為心疼常一凡，平時嚴肅的文二管事，難得的溫和了許多。
    “姑父容稟，兒以為楊坊長說的對。
    今天是族長納兩個貴妾的大喜日子，見血不好。
    倒不如按照楊坊長所言，罰他掃大街一年為好。”
    文二管事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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