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裏生起了火。
    濕冷的空氣，慢慢開始熱起來。
    我和聶靈雨並肩坐在火堆旁，被烤得渾身熱烘烘的，身上絲絲冒著水氣。
    外麵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我感慨說道：“這樣下去，怕是要在這裏過夜了！”
    聶靈雨吞著口水說：“過夜還好，就是肚子太餓了！”
    “等等！”
    我見寺廟外有一些果樹，上麵長了不少野果，便冒雨出去采摘。
    很快，我摘了十幾個果子。
    回到寺廟之後，聶靈雨並沒有上來要吃的，而是回頭看著什麽東西發呆，目光有些呆滯。
    “喂！”
    我拿出一顆果子在她麵前晃了晃：“吃飯了！”
    聶靈雨接過果子，“哢吱”咬了一口，目光卻依舊看向別處：“張遠哥哥，剛剛你出去摘果子的時候，那裏麵……好像有什麽聲音！”
    “哪裏麵？”我隨口問。
    “佛像！”聶靈雨伸手一指。
    我又問道：“什麽聲音？”
    “聽不清楚！”
    聶靈雨茫然搖頭，頓了頓，補充說道：“不過……挺嚇人的！”
    剛剛在山頂，我開啟了陰陽眼。
    進入寺廟之後，我看過這裏的環境，包括佛像，並未發現哪裏不對。
    不過，佛像周圍的蜘蛛網太厚了，導致我的陰陽眼並不能完全看清楚。
    當然，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佛像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好歹也是佛像，以前受過信徒的香火供奉。
    是佛像、被信徒供奉過，裏麵可能就會有殘存的法力，導致我的陰陽眼對其失去一定的效果。
    見聶靈雨說得信誓旦旦，我就有點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我緊閉嘴唇，並示意聶靈雨不要出聲，裝作寺廟裏沒人的樣子。
    果然，過不多時，佛像附近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好像是人，但又不完全像。
    我撿起一根木柴，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聶靈雨則緊緊跟在我身後，顯然也很好奇。
    到了佛像後麵，我發現有一處地方好像是空的，於是試著用木柴挑了挑。
    這一挑，很快，佛像表麵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是從窟窿裏傳出來的。
    什麽鬼？
    我蹲下身，探頭一看，登時嚇得要死！
    隻見佛像裏麵是空的，一個兔子般大小的老鼠，像人一樣盤腿坐在那裏，手裏抱著一本經書。
    那奇怪的“咿咿呀呀”聲，正是老鼠在念經！
    祥叔沒有說錯。
    我這個命格，真是太容易招致髒東西了，走到哪跟到哪啊這是！
    佛像裏麵不止一隻老鼠，而是一窩！
    除了正在念經的那個體型比較龐大，還有十幾隻普通大小的老鼠。
    受到驚嚇，那些小老鼠離開佛像，四散而逃。
    好巧不巧，其中一隻老鼠，就爬到了聶靈雨的腳背上，然後順著她的腿一直往上爬……
    “啊……”
    聶靈雨嚇得花枝亂顫，亂蹦亂跳，想要把老鼠抖下來。
    但她越是這樣，老鼠抓得越緊，越不容易掉下來。
    發現無果之後，聶靈雨隻能一臉求助地看向我，急得都要哭了：“張遠哥哥，救我……”
    此時，老鼠已經爬進了聶靈雨的上半身。
    我瞅準時機，施展七十二路陰陽手，用力一抓！
    聶靈雨一聲“嚶嚀”，紅著臉說：“好像……在另一邊！”
    “不好意思，抓錯了！”
    我看好位置，再次出手，這次終於隔著衣服把老鼠穩穩抓住！
    我另一隻手探進去，把老鼠拿了出來！
    發現老鼠居然想咬我，我手上猛然發力，將其活活掐死！
    不僅這隻，寺廟裏剩下那些老鼠，我也沒有放過，追到一隻就踩死一隻！
    沒辦法，我這人從小就討厭老鼠！
    小學時候，我就一條褲子，屁股處還被老鼠咬出一個破洞，害我不得不穿著破洞褲子去學校，被同學們嘲笑了很久！
    很快，寺廟裏血腥一片！
    “住手！”
    終於，大老鼠忍不住了。
    它放下經書，走出佛像，抬頭看著我、用人類的語言說道：“你雖為人類，卻沒有半點良知，怎能無故殺生！”
    我壯著膽子、狗眼一瞪：“你大半夜的在這裏裝神弄鬼就有良知了？嚇唬誰呢！”
    大老鼠說：“我雖是鼠類，卻一心向佛！除非餓得實在忍不住，否則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吃人！”
    好家夥！
    聽到這裏，我和聶靈雨忍不住對視一眼。
    敢情這大老鼠還吃人呢！
    我心裏正在感慨。
    這時，大老鼠忽然回頭看向門外，冷不丁喊道：“看，誰來了！”
    我猛然回頭。
    卻發現門口處空空如也！
    “不好！”
    “中計了！”
    我隻覺眼前一閃，大老鼠高高跳起，爬在我的肩膀上，朝我脖子處咬了過來。
    “去你媽！”
    我施展七十二路陰陽手，一把掐住大老鼠的脖子，用力把它從我肩膀上撕扯下來，照著牆壁重重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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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鼠被摔得“嘰歪”一聲，半天才穩住身形。
    見我身上戾氣這麽重，大老鼠再也不敢逗留，轉身想往外跑！
    “哪裏走！”
    我已然殺紅了眼，提著木柴追了上去，最後追到寺廟大門口，我揚起木柴，用力一揮！
    砰！
    可憐的大老鼠，被我一下砸中腦袋！
    肉乎乎的大腦袋，直接被砸成一張肉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哪裏還有氣息。
    “搞定！”
    我放下木柴，長長舒了口氣。
    平複片刻，我和聶靈雨簡單把地麵清理了一下，然後繼續坐在火堆旁休息。
    隻是經曆了大老鼠的事情，一時間，我倆誰也不敢睡覺，生怕哪裏忽然再鑽出一隻大老鼠來。
    “張遠哥哥！”
    聶靈雨忽然問道：“你說，咱倆在佛門聖地殺生，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呸！”
    我狠狠啐了一口：“你以為佛門真是什麽聖地？那些和尚的私生子，搞不好比老鼠還多呢！”
    ……
    如此坐了一會兒，迷迷糊糊，我有了些許困意。
    但這時，我忽然感覺身上癢癢的，好像有螞蟻爬到身上了。
    可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沒有任何螞蟻。
    “不好！”
    我心中暗道不妙。
    不出意外的話，是人參果的果癮又犯了！
    我努力克製，不去抓撓，可身上越來越癢，又疼又癢，怎麽也忍不住！
    很快，我就撐不住了，躺在地上來回打滾，恨不得跳進火堆裏才能殺癢！
    一看我這樣，聶靈雨嚇得不輕，雙手抓著我的肩膀，一臉關切地說：“張遠哥哥，你的怪病又發作了？”
    之前在養狗場的幾天，聶靈雨看見我發作過好幾次。
    我告訴她，我得了一種怪病。
    聶靈雨也就信了。
    我咬緊牙關，點了點頭，想要說話，但渾身直冒虛汗，根本說不出話。
    “別怕，有我在！”
    聶靈雨忽然俯下身來，緊緊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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