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超市，我把車停下，買了一些營養補品。
    吳佳欣好奇問道：“浪哥，咱們這是去看望誰嗎？”
    我點了點頭：“我呢，是個孤兒，是被老院長從外麵抱回來的。正好今天想找他打聽點事情，空手去肯定不行。”
    “這樣啊！”
    吳佳欣開玩笑說：“這……算不算是去見家長了？”
    “啊？”
    聞言當時我就是一愣。
    雖然吳佳欣是在開玩笑，但每個玩笑的背後，都有一定的認真成分。
    看來聶靈珊沒說錯，搞不好這位美女空姐，還真看上我了！
    葉川那樣的富二代對她窮追猛打，她理都不理！
    轉過頭來，她卻送我這窮小子一塊價值不菲的綠水鬼！
    我心裏飄飄然的。
    要是真把吳佳欣給拿下了，以後帶出去多有麵子啊。
    空姐女朋友！
    那細腰，那氣質，那大長腿……
    別的男人見了，不得恨得把牙根咬碎！
    ……
    一個小時後，來到偏遠的漢王鎮。
    我生長的孤兒院，在漢王鎮街道的最西頭。
    上次回來，是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來給老院長他們送喜糖。
    後來大學畢業了，我雖有文憑在身，卻沒混出個人模狗樣，就一直沒好意思回來，覺得臉上無光。
    一晃幾年過去。
    再次回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漢王鎮社會福利院。
    還好，孤兒院還在，隻是裏麵冷冷清清的，不像以前那麽熱鬧，樓房也是破破爛爛的，好像很久沒有修葺過了。
    我把車停在門口，拎著禮品，和吳佳欣一起下車。
    二樓，院長辦公室。
    到了門口，我深呼吸一口，敲了敲門。
    “請進！”
    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正是老院長。
    我推門而入。
    隻見老院長坐在木椅上，戴著一副老花鏡、正在燈光下看報紙，幾年不見，蒼老了很多。
    “老院長，您還認識我嗎？”
    我把禮品放在地上，遞給他一根煙。
    “是小遠啊！”
    老院長接過煙、一臉自豪說道：“你是咱們福利院第一個考取名牌大學的孩子，我當然記得！”
    說到這裏，他看向我身旁的吳佳欣：“喲，帶女朋友一起來啦，還是位空乘人員！郎才女貌，不錯，不錯！”
    “爺爺好！”
    吳佳欣笑著跟老院長打招呼。
    老院長說：“你們這是要結婚了，來請我喝喜酒的吧？恭喜，恭喜！”
    吳佳欣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且看上去還挺開心的。
    “咳咳……”
    我就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說道：“老院長，我今天來，是想跟您打聽個事情！”
    “你說！”
    老院長抽著煙，把窗戶打開通風。
    我問道：“聽說當初是您把我抱回福利院的，那您知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老院長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當年就沒查到，現在自然更無從下手！”
    我又問道：“那您是從哪裏把我抱回來的？當時我多大？”
    “喲，這還真把我給問住了！老了，腦子不中用咯！”
    老院長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然後狡黠一笑：“還好，我都有記錄！”
    “找到了……”
    很快，老院長指著其中一頁說：“你是從盤龍村被抱回來的，當時剛出生沒多久，可能也就幾天的樣子，被人放在了一棵歪脖子樹下麵。”
    我心中大喜。
    有地址就好！
    說不定去了盤龍村，我就能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了。
    我打開手機導航看了一下，從這裏去盤龍村，大概還得一個小時！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如果今天去的話，得盡快了。
    於是，寒暄幾句之後，我起身向老院長告辭。
    ……
    “小遠，等等！”
    到了樓下，老院長忽然追了出來，喘息幾口說道：“小遠，我想起來了！關於你的出生，當時還流傳著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
    “是嘛？”
    我好奇問道：“什麽故事？”
    老院長說：“說是當年發了一場大洪水，把你們盤龍村淹沒了。後來洪水過去，有人在村頭的歪脖子樹下、看到了一條白色大蛇，有大腿般粗細。當然，也有人說那是龍，因為蛇就沒有那麽粗的。過了幾天，白色大蛇忽然消失不見，有膽大的村民湊過去一看，然後就看到了你，正躺在繈褓裏。”
    “嗯？”
    我皺眉道：“院長，這個傳說可信嗎？”
    “這我就說不準了！”
    老院長笑道：“都是當地村民說的，你自己去問問看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
    見我要走，老院長再次喊住我，然後回頭招手道：“雷子，你過來！”
    老院長這一招手，我們才發現，樓梯口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麵色黢黑，長得極醜，說難聽點，就跟黑泥鰍成精似的，鼻孔下麵還掛著兩行鼻涕，呆頭呆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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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吳佳欣對視一眼，都很意外，不知道老院長要幹嘛。
    等小男孩到了跟前，老院長歎息一聲說道：“小遠啊，你也看見了，咱們福利院快要開不下去了。其他的孩子，都被社會各界人士領走了，唯有雷子，腦子不太靈光，長得又醜，挑到最後也沒人肯收養。”
    說到這裏，他一臉殷切地看著我：“小遠，你是大學生，也是咱們福利院走出去的。今天，我能不能求你個事情，把雷子帶走？”
    “啊？”
    聽完老院長的話，我就有點懵。
    話說我還沒結婚呢！
    帶個八九歲的男孩在身邊，成何體統！
    我正想著該怎麽措辭拒絕。
    這時，老院長忽然“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老淚縱橫說道：“我現在是年齡大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但凡我年輕個十歲，也不能把雷子送出去啊！造孽啊！”
    “老院長，快起來！”
    我哪敢讓老院長給我下跪，這不是折我壽麽！
    我趕緊把他攙扶起來：“老院長，這孩子我留著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像當年您培養我那樣、去培養他的，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弟弟！”
    “謝謝，謝謝！”
    老院長抹了把眼淚，哽咽說道：“剛好，雷子也是在你們盤龍村被發現的，和你一樣，身世不詳。我發現他的那天，天上打著悶雷，我就給他起名叫雷子。但現在有了你這個哥哥，從今以後，他就叫張二雷了，是你的弟弟！”
    說完，老院長拍著二雷的腦袋說：“二雷，還愣著幹什麽，叫哥啊！”
    “哥！”
    二雷一臉懵懂地看著我。
    “好弟弟！”
    我摸著他的腦袋說：“二雷，以後你就跟我了！”
    “嗯！”
    二雷狠狠點頭，用力吸了吸鼻涕，然後“咕嘟”一聲咽了進去。
    我和老院長正傷感呢。
    這時，吳佳欣忽然說道：“對了老院長，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老院長點了點頭：“孩子，你說！”
    吳佳欣看著我說道：“浪哥……也就是張遠，既然無父無母，那他的姓氏是從哪裏來的呢？”
    “咳咳……”
    說到這個，老院長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說出來你們別笑話我，那是他自己抓鬮抓到的。”
    “抓鬮？”
    吳佳欣表情錯愕，顯然沒太明白。
    我也是一頭霧水。
    老院長繼續說道：“當年，對於姓氏不詳的孩子，在滿一周歲的時候，我們都會舉行抓鬮儀式、讓他們在百家姓裏抓鬮。小遠抓到了張字，然後就叫張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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