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盯著掌心中的黑斑，沉吟片刻之後，他對著準備發動下一次進攻的淩卓說：
    “你現在知道怎麽掌控這個東西了麽？”
    淩卓緩緩放下自己已經舉起的手臂，她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而後一隻手摩挲著下巴，細細思索著自己方才的感覺——
    到底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呢？
    的確，在經過颶風言語上的刺激之後，淩卓的確更憤怒和更專注了，這似乎能夠讓腐朽的力量更猛烈地爆發出來。
    她如實說著自己的感受：
    “似乎專注力越高，能力就越強。”
    颶風點了點頭：“那你找到什麽方式，能夠讓自己不戴手套也可以和隊友進行接觸的嗎？”
    這個問題倒還真是把淩卓給問住了，畢竟她之前隻是想著自己要怎麽運用自己的能力，怎麽讓這個能力成為自己的殺手鐧。
    日常她以為隻要一直戴著手套就可以了，但沒想到現在居然會被颶風問到這個問題。
    “我隻要一直戴著……”
    “你總不能讓自己扮演一輩子的冰雪女王吧？”
    颶風預判了淩卓的話，提前搶答。
    淩卓抿了抿唇，沒有做聲。
    “萬一什麽時候你沒有戴手套，萬一出現什麽意外，萬一醫療隊員對你進行救治，需要摘掉你的手套……我知道有些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零，我們必須做好打算，我的意思是說，你必須能夠控製自己的能力，無論是往強的方麵來說，還是往弱的方麵來說。”
    淩卓歎了口氣，她仔細打量著颶風：“可是，上將，您不是也沒事兒麽？”
    “我沒事兒不是因為你的能力沒有在我的身上起作用，而是我的能力能夠暫時克製你的能力。”
    “哇塞……”
    “……”
    淩卓就知道當上領導的人肯定還是有自己的兩下子，可沒想到颶風居然能夠這麽強，能夠抵抗腐朽的力量，她立刻露出了星星眼。
    而看著她的星星眼，颶風別扭地撇過頭，他甩了甩手，掌心酸軟的感覺還是一陣陣地襲來：“你來嚐試一下，和我握手，不戴手套，我們得找到一個能夠讓人安全和你接觸的方法。”
    “好。”
    淩卓站在颶風麵前，她看著颶風伸出左手，自己則伸出了右手，兩個人並沒有立刻握在一起，淩卓盯著他們的掌心思索了許久。
    “想什麽呢？”
    “我在分散注意力。”
    “哦？如何做到的？”
    “想一些黃色的東西。”
    颶風：……
    感覺自己真是不應該問，颶風靜靜地站著，等著淩卓握上自己的手。
    “啪。”
    淩卓一把握住颶風，颶風卻立刻甩開了她的手——他還是感受到了燒灼的力量。
    “不對，腐朽的力量還在，你換個方法。”
    “換個方法？”
    淩卓摸了摸鼻子——
    從小到大，老師教的都是集中注意力，怎麽樣才能分散注意力呢？
    而且剛才腦海裏已經想了很多敷麵係、肌肉擦邊男，還不夠分散注意力嗎？
    深深歎了口氣，淩卓拍了拍自己的臉：“那我試試一邊背憲法一邊握手吧。”
    颶風微微挑眉，沒有動，而是看著淩卓的指尖剛碰到自己的掌心，他再一次閃開了：“還是不對。”
    “啊？”
    徹底沒招兒了，淩卓盯著掌心思考起來。
    剛才兩次的失敗都說明，光是分散注意力是不可行的，一定是還需要其他的方法來讓腐朽的力量變弱。
    可是要怎麽做呢？
    “嗯？”
    淩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颶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這次對了。”
    颶風的話剛說完，淩卓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望向颶風的眼睛時，他衝著淩卓點了點頭。
    “茄子。”
    “好了，照片有了，我要去造謠了。”
    颶風還沒有張口解釋，淩卓就聽到身後有兩個熟悉的聲音。
    第一句是噩夢說的，當淩卓回頭的時候，噩夢還在那兒拿個尼康拍拍拍，照出來的照片背景如刀鋒般犀利，人物如奶油般化開。
    第二句是延斯說的，他站在噩夢身邊，靠在入口的門框上，吹了個流氓哨。
    淩卓翻了個白眼，她朝著這兩個人走過去，颶風在操作麵板上打開了訓練室的門，跟在淩卓身後一起出去。
    “你們也是來訓練的？”
    “不，我們是來偷拍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延斯似乎和噩夢已經混熟了，說話的語氣顯然比淩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要放鬆很多，現在居然還會開玩笑了。
    淩卓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小聲說：“拜托，我可是被上將抓來加訓的。”
    颶風則將淩卓落在椅子上的手套扔了過去，不偏不倚地砸在淩卓的頭頂上：
    “我聽見了。”
    “上將，你聽我解釋……”
    淩卓的話都還沒說完，颶風已經開門離開了，她還舔著的笑臉僵硬在臉上。
    延斯偷笑了兩聲，淩卓無語地轉過頭看著他，而後豎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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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斯聳聳肩：“我們是來給你說，江安河安排了一個新任務。”
    “我們又是一組？”淩卓感覺自己這輩子怎麽擺脫不了這兩個人了，“噩夢是瘋帽特遣隊的，我是天網特遣隊的，我們都不是一個係統的，怎麽又一起執行任務？”
    延斯扭頭看著噩夢：“她不想和你執行任務。”
    瞬間，還在看相機中照片的噩夢猛地抬起頭，高大的人像是一座山一樣朝著淩卓走過來，噩夢這個人總是帶著麵罩，隔著黑色的布看不清他的表情，淩卓有時候也挺怕他的。
    後退了兩步，淩卓的後背就貼在了牆麵上。
    “為什麽，野貓，我們出生入死那麽多次，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搭檔呢？我們不是好戰友麽？”
    淩卓連忙戴好自己的手套，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碰到噩夢：“我可沒說啊，延斯說的……”
    “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掛在槍上的小粉掉了，還是你給我找回來的。”
    “對啊對啊，它現在好麽？”
    “它啊，挺好的，我把它破的地方重新縫了一下，和新的一樣，我給你看照片。”
    “呼——”
    還好，噩夢就是這種小孩子性格，隻要隨便找一個話題就能立刻扯開，淩卓緩緩出了口氣，隻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隻是，天網特遣隊此時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一個不能讓淩卓參加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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