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卓叫了一聲，但夜狼的射擊並沒有停止。
    繼續，他的槍口又對準了淩卓的腿。
    “砰！”
    隻聽一聲巨響，而後就是女人淒厲的慘叫。
    山穀中飛起了一群驚鳥。
    在悶聲之後，淩卓重重摔在了地上。
    禿鷲嗅到了血腥味兒，當一隻落在淩卓身邊之後，另外還有一隻就落了過來。
    而後就是一群。
    被層層疊疊的大鳥圍住，淩卓半天都沒有動彈。
    “她不會是真死了吧？”
    人鳥緊張得不行，它拉著夜狼還在瞄準的淩卓的胳膊：
    “我們去看看她吧！”
    夜狼沒有動彈，就在上麵靜靜地看著。
    但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開始顫動。
    片刻後，禿鷲們撲閃著翅膀就飛走了，剛才被鳥兒層層疊疊包圍著的淩卓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搖晃著身形，這次看起來更加狼狽了。
    不僅身上都是土，而且褲子上、臉上、手上還有血。
    甚至手背上還有被禿鷲剛才啄破的傷口。
    但這些都在一點一點的愈合。
    抬頭看了一眼山崖邊的夜狼和鳥人，淩卓衝著他們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沒事兒。
    人鳥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感歎道：
    “她真的好強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人。”
    夜狼沒說話，舉著槍的手這個時候才放下來，他握住了另一隻還在顫抖的手腕，才吐了口氣：
    “但翅膀還是沒有出來，這就說明她還是沒有辦法利用4732的能力。”
    “狼隊。”
    淩卓從山崖下跑上來，先喊了一聲。
    夜狼順勢望過去，眼神有些不忍：
    “還是沒有感覺嗎？”
    淩卓搖搖頭，但在夜狼再次舉起槍之前，她趕忙過去壓住了他的手：
    “隊長，別開槍！”
    說完，她指著自己的左眼：
    “但是，你看。”
    左眼已經又變成了猩紅色，隻是裏麵並沒有盤踞在其中的黑色小蛇。
    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沒有瞳仁的眼睛。
    人鳥嚇了一跳：
    “這是把眼睛摔壞了。”
    淩卓擺擺手：“不，這也是我的能力。算是一種……透視。”
    是透視，但又不是簡單的透視。
    而提到透視……
    淩卓打量了夜狼一眼，而後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我有罪。
    她感歎了一句。
    夜狼從腿包裏將紗布取了出來，用醫用膠帶貼住了淩卓的眼睛：
    “眼睛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是恐懼，而且那種強烈的疼痛讓我有很強烈的反抗欲望，這個眼睛出來應該是幫我來鎖定敵人的弱點的。”
    當時摔下去，在當淩卓被第一顆子彈打中的時候，劇烈的疼痛一瞬間讓她大腦充血，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而後視野就變了。
    在她的視野中，夜狼和人鳥都變成了熱成像的樣子，她能夠看到他們跳動的心髒、頭顱都變成了紅色——
    這是弱點的標誌。
    “那就是有效果，”夜狼重新將槍拿了出來，“還要再試試嗎？”
    嚐試是還要再嚐試的，隻是接下來的三次都沒有什麽效果。
    淩卓就是在進行自由落體的過程中又吃了槍子兒，翅膀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最後，淩卓也沒招兒了，坐在山崖邊，她看著都已經被自己砸出一個小坑的地麵：
    “這家夥到底怎麽樣才肯出來啊？”
    她扭頭看著人鳥：
    “你想想辦法啊，人鳥。”
    人鳥也很納悶：
    “我可以看看你的脊背嗎？”
    淩卓點了點頭，將外套脫掉，裏麵是一層黑色的二指背心。
    然後將肩帶捋下來在大臂上，淩卓指著自己的肩胛骨：
    “上一次它們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
    肩胛骨上，有兩道像是手術的瘢痕。
    “要不要直接用刀子將它們剖出來？”
    “啊？”
    淩卓以為夜狼已經夠閻王的了，沒想到活閻王居然是鳥人。
    “算了算了，”夜狼給淩卓拿來了一瓶水，“先休息一下。”
    將水瓶遞過去的時候，他輕輕握了握淩卓的手。
    “手好涼，去車裏暖暖。”
    “好。”
    淩卓剛準備過去，水瓶擰開之後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突然，夜狼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而後，整個人都從山崖上掉了下去。
    這還不是最恐怖。
    最可怕的是淩卓突然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水被人下了東西？
    她驚詫地望向夜狼，而此時，站在懸崖邊上的兩個人也變了麵相。
    鳥人變成了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科學家，而夜狼居然變成了亞德裏恩！
    那個會讓人超能力都無效的亞德裏恩？！
    怎麽會……
    瞪大了眼睛，淩卓伸出手想要抓住山崖上的石頭來讓自己的身體停止下墜，但下一秒，亞德裏恩手中射出的子彈就將她的掌心射穿了。
    這一次，她結結實實地掉了下去。
    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亞德裏恩站在山崖上衝著她招了招手：
    “好久不見，淩卓。”
    下一秒，他的槍又響了！
    “唰——”
    淩卓的視線突然黑了。
    她的身體被翅膀緊緊包裹住，而這一次，翅膀的羽翼已經完全長了出來，白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它們將淩卓完完全全包裹住，子彈打在厚實的羽毛上，被堅硬的骨骼給阻擋了下來。
    “嘭！”
    而後，淩卓重重摔在地上，她睜開眼睛有些無力地看著周圍黑洞洞的一切。
    雖然活了下來，傷勢也在痊愈，但似乎是因為水裏有東西，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麻痹了，根本無法活動。
    可惡，怎麽會有亞德裏恩，明明……
    淩卓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她掙紮了兩下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手腳十分酸軟。
    是要被亞德裏恩給抓走了嗎？
    這個想法在大腦中揮之不去，淩卓的腦海裏全都是之前被他囚禁在實驗室中，自己是怎麽經曆那些非人的實驗的。
    還有他強製激活的淩卓那些本該被封印起來的記憶。
    在實驗室，她不著片縷。
    被毆打，被傷害。
    流血，慘叫，和眾人的圍觀。
    以及最後，夜狼出現在實驗室，要求帶走她。
    “這到底是……”
    眼皮逐漸變得無力，淩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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