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長長出了口氣，電話那頭兩個男子的聲音顯然讓她安心了不少。
    很快，她沿著路線，進入到了商城的二號食品儲藏室之中。
    “我……我到了。”到達門口時，小夭小聲對通訊器說。“而且，我看到儲藏室裏的人影了，他們都在。”
    轟！！
    就在小夭匯報完信息的下一秒，商城的外部轟然發生了大爆炸！！震天動地的爆炸聲讓小夭大為吃驚。
    “你……你做了什麽？”聽到爆炸聲，小夭驚恐地問道。
    “沒什麽。你真以為你以你的那點演技，在王一生麵前不會露出馬腳？”一剪梅嘲諷的聲音傳來。
    “你……你騙我？！”小夭憤怒地道。
    “嗬嗬，兵不厭詐，和你的那位可愛的老大一起團圓吧。”一剪梅嘲諷的聲音響起。小夭大吃一驚，她加快了步伐衝進了食品儲藏室內。
    可是，當她進入儲藏室內時，她卻怔住了。
    儲藏室內坐著兩個身形高長的男子。
    他們都的確穿著王一生和司伏見的服裝。
    可是，他們卻並不是王一生和司伏見！
    而在儲藏室的地板上，則是擺放著四隻手機。
    其中一隻手機，此刻正在播放著王一生的聲音：
    “小夭，你來了，辛苦了。”
    而另一隻手機，則播放著司伏見的聲音：
    “辛苦了，小夭小姐。辛苦你做一回誘餌了。”
    “這……”小夭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語。
    很顯然，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陷阱。
    兩隻手機，一隻播放王一生的聲音，一隻播放司伏見的聲音，一隻將王一生和司伏見的聲音組合在一起保持著和小夭的通著，另外一隻手機則是“暴露”了王一生的手機ip地址。
    四隻手機，四重布局。
    天衣無縫，完美無缺。
    我在高空中看到了這一切，或者說，是在商城廣場的廣告氣球上目睹了小夭進入商城前後所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事先寫好的劇本在發展著，甚至就連一剪梅的每一句台詞乃至小夭的每一句回應，都沒有逃過我的計算。
    自第五重渡劫之後，我已經能夠通過大腦碎片信息映射模擬來還原出一剪梅的一整套人物行為和心理模型，在我的眼裏，一剪梅就像是所有的性格特征都原原本本寫在白紙黑字上的孩子，我已看得一覽無餘。在我的麵前，她已再無秘密可言。根據一剪梅的動作細節和語言特色，我可以通過與她短暫接觸裏得到的信息來對她進行人物心理和行為畫像，同時采用理想主義與經驗主義、建構主義的方式，對她的一切形象都進行全麵的腦內重塑。
    根據氣球膜內外的空氣壓強差計算出氦氣球的氣體泄漏速度，利用牛頓第二定律和湍流動能公式計算出我所站立的氣球下降的速度。
    所以當我沿著氦氣球的廣告旗一路下滑到一剪梅所在的別克車前，雙膝微屈穩穩落地時，車內的一剪梅所露出的表情，是震驚，甚至是驚恐的。
    “原來如此。酷斃了，好一手解殺還殺。”看到從天而降，落在她麵前的我，一剪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一剪梅是個聰明人，當她看到我從天而降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我看破了她所有的計謀，也知道自己敗局已定。
    “一剪梅，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不得不說，你很聰明。”我一邊向著一剪梅走進，一邊緩緩舉起手中的54手槍，對準了一剪梅的額頭。同時用傳心術和她對話，“可你還不夠聰明。”
    “不，是你成長了。”一剪梅苦笑著用唇語跟我交流道，“短短幾天時間，你竟能進化至此，真是讓人震驚。真怕你繼續這般成長下去，會聰明成什麽樣的怪物。”
    “能從你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興許是份榮幸。”我淡淡地道。
    麵對我的步步逼近，一剪梅也隻是敗局已定，她隻是一手支腮，側首淺笑著看著我，臉上沒有了絲毫的抵抗，臉上浮現的隻是受到斯多亞學派式宿命論思想主導的女人的任命意味。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者，九萬裏。這般下去，沒有人能夠追的上你了，王一生。”一剪梅雙目斂蹙，柔軟緩緩，淡淡地道。雖然一剪梅的聲音沒有直接傳到我的耳中，但是我已經可以根據她聲帶和喉室部位肌肉的顫動頻率在腦海內完全還原出她的音調、音色、音量和語速。
    “所以，司伏見並不在這裏？”一剪梅問道。“那之前司伏見的視頻，隻是一個仿造的現場？”
    “隻是花了幾十塊錢去打印店裏打印了一份一模一樣的巨型海報仿造了一個儲藏室背景罷了。”麵對著一剪梅的質問，我咧嘴一笑，“你知道司伏見是魔法世界的隊長，所以你必然會親自來捉拿司伏見。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的，哪怕是你的手下。因為同時擁有了我和司伏見，手裏有世界之書的你就等於能夠號令天下。”
    “你是怎麽知道車內的是我，不是我妹妹？”一剪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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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道：
    “你知道麽，為什麽你會知道小夭弟弟的下落？真以為，沒有我的泄漏，你能夠得到這方麵的情報？”
    “原來如此。”一剪梅啞然失笑，“從一開始，你就是知道那隻小貓妖對你這個主子沒有那般忠誠，會背叛於你？”
    “服從命令固然是好差使，但是有時候，背叛是比服從更真實的表演。特別是對你這樣的側寫大師。”我緩緩地道。“但是一剪梅，你失敗的根本原因，還在於你過於相信你的閔可夫斯基距離算法，這一套理論在二維平麵上固然有概率論上的價值，但是，你沒有把它推廣到更高的維度。說到底，你的高度也就這樣了。一剪梅。”
    “黃口小兒。”一剪梅側首笑著，朱唇若丹，“商場內的那一套把戲又是什麽？錄音器？多台手機互動？”
    “用四隻手機做的小小程序罷了。”我淡淡地道，“兩隻手機是故意發送ip讓你鎖定我的，因為在二維平麵上，兩線確定一點，當你發現我用兩隻手機跟你聯係，而ip都指向同一個點時，你自然會更加確信我就在商城內。”
    “輸了，輸了。”一剪梅聳了聳肩，突然嗤笑了起來，她甩了甩一頭用梅花簪插著的黑色秀發，然後整個人索性慵懶地躺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技落於人，甘拜下風。那麽，好好享受我這副敗犬之姿吧，王一生。接下來想要我做什麽？做你暖房溫床的小妾，還是給你鞍前馬後的仆從？”
    我冷冷地道：
    “我說過，你會為你的一切付出代價的，一剪梅。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麽，從現在開始，我送你一句話吧——”
    語畢，我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一剪梅那已經全然黯淡下去的眼瞳中央，然後對她下達了剝奪她所有自由意誌的最後指令。
    “奉我為尊。”
    隨著我的勾魂術的作用，一剪梅那燃燒著最後一點掙紮的靈魂火光的雙瞳終於迅速地黯淡了下去，那曳動著光彩的雙瞳在短暫地化為了迷茫之色之後，又逐漸顯現出了臣服與服從的樣態。
    “得令，師尊大人。”一剪梅朱唇微啟，她緩緩低下了她那清高的頭顱，向我表示了最後的臣服。
    我隨手丟下了手中的玩具手槍，歎息著走上了一剪梅的車，而與此同時，一剪梅派來的那些手下，自然也是沒有逃過我的操控。僅僅隻是掃了一眼，這些精通工程學的地下精英就已經變成了我的仆從。
    這，也算是一剪梅為我送上的一份大禮。
    “把小夭給放出來。”我淡淡地對著一名站在稍遠處等候發落的男子下令道，“之後我會讓一剪梅下達我的指令。”
    “明白。”一個個被我剝奪了自由意誌的男子異口同聲地表示了臣服，而我則是坐在主駕駛位，瞥了一旁低頭臣服的一剪梅，道：
    “那麽，可以把尉文龍放了。他對我還是很有用的。”
    但是，讓我擔心的“不確定性因素”，終究還是出現了。
    “我沒有抓尉文龍。”一剪梅如實回答道。
    “什麽？”一剪梅的回答讓我心頭一跳，“那之前在鬥狗場看到的尉文龍被囚禁的視頻是……替身？”    “原來如此……這一出虛張聲勢，倒是玩得漂亮。”對於一剪梅的回答，我咬牙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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