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劍柄認主與漩渦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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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內,幽藍漩渦緩緩旋轉,散發著冰冷而致命的吸力,與岩壁上那截微微震顫的黑柄形成詭異的對峙。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能量流動的低沉嗡鳴和蕭徹粗重的喘息聲。
雲薇攙扶著蕭徹,能清晰感覺到他身體因劇痛和某種內在激蕩而微微顫抖。他肩頭的邪毒在黑柄劍意出現的瞬間,竟如同遇到克星般,收縮了不少,但那新受的靈魂衝擊和內傷卻更加嚴重。
“你怎麽樣?”雲薇急切地問道,試圖將炎核之力渡入他體內療傷。
“別管我……”蕭徹推開她的手,目光死死盯著那截黑柄,眼中充滿了狂熱、困惑以及一種近乎本能的渴望。“那東西……在叫我……”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雲薇從未聽過的情緒。仿佛那黑柄並非死物,而是與他血脈相連的活物,在跨越漫長時空召喚著他。
雲薇心中警鈴大作。這柄被如此強大力量封禁的“灼魂之劍”,絕非凡物,其蘊含的意誌極可能充滿毀滅與瘋狂。蕭徹此刻的狀態,像極了被某種強大存在蠱惑心智的前兆。
“蕭徹!守住心神!”雲薇低喝一聲,同時全力催動炎陽寶玉。溫和而純淨的地火之力散發開來,如同溫暖的陽光,試圖驅散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冰冷劍意對蕭徹的影響。
寶玉的光芒照射在黑柄上,那黑柄的震顫微微一滯,似乎對地火之力有所反應,但隨即散發出更加淩厲的抗拒之意,一種“灼燒”靈魂的意蘊撲麵而來,竟讓雲薇的精神力感到刺痛!
“沒用的……”蕭徹搖了搖頭,他推開雲薇,掙紮著站直身體,一步步向著那截黑柄走去。他的步伐踉蹌,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朝聖者走向自己的信仰。“它……是我的宿命……”
“蕭徹!回來!”雲薇大急,想要拉住他,卻被一股無形的氣牆推開——那是蕭徹自身意誌與黑柄劍意共鳴形成的領域!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蕭徹走到岩壁前,伸出那隻沾滿自己鮮血、虎口崩裂的手,緩緩地、堅定地,握向了那截露出岩壁的漆黑劍柄!
就在他手指觸碰到劍柄的刹那——
轟!!!
整個地下空洞劇烈震動!岩壁上的星輝磷光瘋狂閃爍!那幽藍漩渦仿佛被徹底激怒,轉速飆升到極致,發出尖銳的嘶嘯!無數道比之前更加粗壯、凝實的幽藍觸手從中爆發,如同狂舞的毒蛇,從四麵八方卷向蕭徹!這一次,不僅僅是靈魂攻擊,甚至引動了實質的能量風暴,要將這個膽敢觸碰封禁核心的螻蟻徹底撕碎!
雲薇臉色劇變,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將炎陽寶玉舉到胸前,體內炎核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赤紅色的光罩再次展開,將她與蕭徹所在的狹小區域護住!
嗤嗤嗤——!
幽藍觸手狠狠撞擊在赤紅光罩上,發出令人牙酸的侵蝕聲!光罩劇烈波動,明滅不定,雲薇隻覺得如同被重錘連續轟擊,喉頭一甜,鮮血再次從嘴角溢出!她與寶玉的能量正在被飛速消耗!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蕭徹,對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覺。在他的手握住劍柄的瞬間,一股龐大、混亂、充滿了毀滅、憤怒、不甘以及……一絲微弱守護意念的洪流,猛地衝入他的識海!
…… 畫麵碎片:無盡的星空……一道燃燒的流星並非自然星辰,而是一艘殘破的、風格奇異的梭形舟船?)拖著尾焰墜向大地……舟船核心,一柄通體漆黑、燃燒著暗紅火焰的長劍發出悲鳴……
……手持長劍的身影看不清麵容,隻能感受到其決絕與悲傷)為了不讓劍落入“虛空吞噬者”與玄冥氣息同源?)之手,毅然將劍擲出,並以自身殘骸與星舟能量為核心,布下這幽藍漩渦封印……
……漫長的封禁歲月……劍靈在孤獨與憤怒中逐漸被侵蝕,唯有對“虛空吞噬者”的刻骨仇恨和對“故鄉”的模糊思念留存……
……直到……感受到同源的血脈與同樣不屈的戰意……
這柄劍,名為“隕星”,並非此界之物!它來自天外,其前任主人在與名為“虛空吞噬者”的敵人戰鬥中隕落,劍也隨之墜毀於此,被主人臨終前封印。而蕭徹身上,竟然流淌著一絲與那位天外劍客同源的血脈!雖然極其稀薄,卻足以引起劍靈殘存意識的共鳴!
“吼——!”
蕭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雙眼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唯有瞳孔深處燃燒著兩點暗紅色的火焰!他握住劍柄的手臂肌肉賁張,青筋暴起,試圖將這封禁了無數歲月的劍柄拔出!
然而,幽藍漩渦的封印之力何其強大!那是天外劍客以生命為代價布下的!劍柄如同與整個環形山融為一體,紋絲不動!反而更加激發了漩渦的反噬!
哢嚓!雲薇撐起的赤紅光罩終於承受不住連綿不斷的攻擊,出現了裂痕!
“蕭徹!快放手!我們扛不住!”雲薇焦急萬分,她能感覺到寶玉的能量即將耗盡!
但此時的蕭徹,仿佛已與劍靈殘念部分融合,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拔劍!複仇!毀滅那些“吞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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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雲薇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想起星核傳承中關於“平衡”與“疏導”的記載,想起炎陽寶玉那溫和而中正的地火屬性!
她不再試圖硬抗幽藍漩渦的攻擊,而是猛地改變策略!將所剩無幾的炎核之力,不再用於防禦,而是化作一道纖細卻堅韌的金色絲線,順著蕭徹與劍柄連接的氣息,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狂暴的對抗之中!
她不是在幫助蕭徹對抗封印,也不是幫助封印壓製劍靈,而是……試圖在兩者之間,搭建一座溝通的橋梁!用自身溫和的地火之力,去撫平劍靈的狂暴,去“說服”它!
“我知道你的憤怒……我知道你的不甘……”雲薇集中全部意念,將自己的善意、對玄冥虛空吞噬者?)的同仇敵愾、以及希望借助其力量守護同伴的信念,通過那縷地火絲線,傳遞過去:“但毀滅不是唯一的選擇……我們可以一起……讓這力量,用於真正的守護……”
這個過程極其凶險,她的意識如同行走在鋼絲上,稍有不慎就會被雙方的狂暴力量撕碎!
或許是地火之力的中和作用,或許是雲薇那純粹而堅定的意念起了效果,那狂暴衝入蕭徹識海的劍意洪流,竟然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緩和。
就是這一絲緩和!
蕭徹那被仇恨和劍意充斥的漆黑眼眸中,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看到了身邊苦苦支撐、嘴角溢血的雲薇,感受到了她那不惜一切試圖幫助自己的心意!
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衝淡了純粹的毀滅欲望。
他握住劍柄的手,力量性質悄然改變。不再是不顧一切的蠻力抽取,而是變成了……一種共鳴,一種接納,一種承諾!
“我……蕭徹……以血為誓,承汝之誌……”他聲音嘶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必以汝之力,斬盡虛空吞噬者……護我想護之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漆黑的劍柄驟然爆發出幽暗的紅光!一股遠比之前溫和、卻更加精純深沉的劍意湧入蕭徹體內,與他自身的意誌、功法、血脈快速融合!
同時,劍柄與岩壁的連接處,發出“嗡”的一聲輕響,封印……鬆動了!
並非徹底破除,而是認可!幽藍漩渦的狂暴攻擊戛然而止,仿佛失去了目標,緩緩恢複了之前的旋轉速度,隻是光芒黯淡了許多。
蕭徹手臂微微用力,那截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劍柄,被他緩緩地從岩壁中拔了出來!
劍柄入手冰涼,卻仿佛與他血脈相連,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覺油然而生。劍柄末端,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黯淡無光的暗紅色晶石。
就在劍柄被拔出的同時,整個環形山再次劇烈震動起來!上方的岩壁開始簌簌落下碎石!幽藍漩渦變得極其不穩定,仿佛失去了核心平衡點,隨時可能崩潰!
“這裏要塌了!快走!”雲薇拉住還有些恍惚的蕭徹,焦急地喊道。
蕭徹回過神來,緊緊握住那截劍柄,看了一眼即將崩潰的漩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化為堅定。他反手拉住雲薇,兩人沿著來路,向著裂縫出口拚命狂奔!
身後,巨石不斷砸落,幽藍漩渦發出不甘的咆哮,能量亂流席卷整個空洞!
當他們終於衝出裂縫,回到沙漠夕陽下時,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整個環形山口仿佛向下塌陷了一截,煙塵衝天而起!
守在外麵的秦蒼等人早已被之前的震動驚動,看到兩人狼狽衝出,又見環形山異變,都是駭然失色。
“將軍!殿下!你們沒事吧?”
蕭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手中那截漆黑的劍柄,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與自己初步融合的龐大力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雲薇看著塌陷的環形山,心有餘悸。他們得到了一把強大的、可能與玄冥根源相關的武器,但也徹底打破了一處古老的封禁,未來的福禍,難以預料。
而最大的變數,是蕭徹。他與這“隕星”劍柄的融合,究竟會將他引向何方?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新的力量已然入手,但前路的迷霧,似乎更加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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