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宸京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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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京,這座飽經滄桑的故都,在經曆過地脈異動的短暫喧囂後,似乎又恢複了北凜統治下那種壓抑的平靜。隻是城牆上的守衛明顯增加了,盤查也更為嚴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感。
雲薇和蕭徹在秦蒼的安排下,偽裝成一隊來自西域的小型商隊,混在入城的人流中。雲薇用係統兌換的初級易容術稍作修飾,掩去了過於出眾的容貌,穿著樸素的胡服裝扮,臉上還蒙著防沙的麵紗。蕭徹則收斂了全部氣息,扮作商隊護衛首領,高大的身形和冷峻的氣質倒也符合身份,隻是刻意將眉宇間的鋒芒藏起,顯得沉默寡言。
秦蒼作為“商隊主人”,熟練地與守城軍官周旋,遞上偽造的文書和一小袋銀錢,總算有驚無險地進入了這座熟悉的城市。
街道兩旁,依稀可見胤國時期的建築風格,但大多斑駁破敗,或被改建得麵目全非,懸掛著北凜的旗幟和狼頭徽記。來往行人大多麵色麻木,眼神躲閃,偶爾有北凜貴族縱馬而過,濺起泥水,路人紛紛避讓,敢怒不敢言。一種亡國奴的悲涼氣息籠罩著這座昔日的皇都。
雲薇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作為考古學家,她能感受到這座城市厚重的曆史層疊感;作為胤國公主盡管是穿越的),這種凋零與屈辱更讓她感到一種沉甸甸的責任。
“直接去暗香樓嗎?”秦蒼低聲問道。他們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安置下來後,便開始商議下一步行動。
蕭徹搖了搖頭:“不急。我們先在城裏轉轉,感受一下風向,特別是舊宮和王廷附近的守衛情況。暗香樓魚龍混雜,直接上門目標太大。”
雲薇讚同蕭徹的謹慎。她悄然運轉【地脈感知】,試圖更清晰地捕捉舊宮方向那微弱節點的氣息。然而,宸京內的能量場十分混亂,玄冥布下的陰冷陣法如同蛛網般籠罩全城,極大地幹擾了她的感知,隻能勉強確定太廟方向確實存在一絲不尋常的波動,但具體位置難以 pinpoint。
“舊宮守衛極其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還有暗樁。硬闖絕無可能。”蕭徹憑借著職業軍人的眼光,遠遠觀察後得出結論,“必須找到其他途徑。”
接下來的兩天,三人分頭行動。秦蒼利用過去的關係,嚐試聯係可能還未暴露的遺民暗線,打探消息。蕭徹則如同幽靈般遊走在宸京的陰影裏,觀察巡邏隊的換崗規律、記錄各處明暗哨的位置。雲薇則主要留在客棧,一方麵繼續用星辰淨化術清除體內殘留的侵蝕,另一方麵則通過係統新解鎖的【文明數據庫】,檢索與胤國太廟、觀星台建築結構、以及可能存在的密道相關的信息。星耀文明的知識浩如煙海,雖然大部分高階內容因權限不足無法查看,但一些基礎的曆史地理資料,依舊提供了不少線索。
據數據庫零散記載,胤國太廟之下,似乎有一條用於緊急祭祀或避難的密道,通往城外某處。但年代久遠,且曆經戰亂和北凜改造,是否還存在,入口又在何處,都是未知數。
第三天傍晚,秦蒼帶回了一個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壞的消息。
“聯係上了兩個暗線,但都接觸不到核心情報。隻知道王廷最近戒備確實異常森嚴,據說是國師玄冥大人之前修煉有所損耗,需要靜養,嚴禁打擾。另外……”秦蒼頓了頓,低聲道,“婉妃最近確實活動頻繁,時常出入舊宮,似乎在督辦什麽典禮的準備,具體內容不詳。”
“玄冥靜養……婉妃活躍……”雲薇沉吟道,“這或許是我們的機會。”玄冥不出,壓力會小很多,但婉妃也是個狡猾的對手。
“是時候接觸一下暗香樓了。”蕭徹決定道,“但我們不能都去。秦蒼,你目標相對較小,由你先行試探,約定見麵地點。我和雲薇在外接應。”
暗香樓位於宸京最繁華的南城區,夜幕降臨後,這裏燈火通明,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與城中其他地方的肅殺形成鮮明對比。樓高五層,雕梁畫棟,氣派非凡,是北凜貴族和富商尋歡作樂的主要場所。
秦蒼獨自一人,扮作富商模樣,走進了暗香樓。雲薇和蕭徹則在對街一家茶樓的雅間裏,透過窗戶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秦蒼才從樓裏出來,臉色平靜,徑直回到了茶樓。
“如何?”蕭徹問。
“見到蘇憐月了。”秦蒼坐下,喝了口茶,“此女果然名不虛傳,心思縝密,滴水不漏。我並未直接表明來意,隻說是故人介紹,想打聽些舊宮翻修工程的用料行情,順便重金求購幾件前朝宮廷流出的古玩。”
“她什麽反應?”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身份,但並未點破。”秦蒼回憶道,“她隻是笑著說,舊宮的工程是王廷直轄,用料講究,外人難以插手。至於前朝古玩……她說她手裏確實有幾件好東西,但價值連城,而且風聲緊,不便輕易示人。她約我明晚子時,在城西的‘廢園’詳談,說那裏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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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園?”雲薇皺眉,“那是什麽地方?”
“是前朝一位親王的園林,戰亂中荒廢了,據說不太幹淨,晚上很少有人去。”秦蒼解釋道,“選在那裏,要麽是故弄玄虛,要麽是真有隱秘。”
蕭徹手指輕叩桌麵,思考著:“子時,廢園……時間地點都透著古怪。有可能是陷阱。”
“我也覺得風險很大。”秦蒼點頭,“但蘇憐月說,如果我們不去,那這筆生意就算了。她還暗示……她知道我們想要的不隻是古玩。”
雲薇和蕭徹對視一眼。看來,蘇憐月確實猜到了他們的意圖,這是在試探他們的膽量和誠意。
“去。”雲薇開口道,“但要做好萬全準備。我們一起去,在外圍布置接應。如果情況不對,立刻撤離。”
風險與機遇並存,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線索來源。
第二天夜裏,子時將近。城西廢園,荒草萋萋,殘垣斷壁在慘白的月光下投下猙獰的影子,夜梟的啼叫更添幾分陰森。
雲薇、蕭徹和秦蒼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園中,按照約定,來到一處半塌的水榭旁。水榭前的池塘早已幹涸,隻剩下龜裂的淤泥。
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荒草的沙沙聲。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依舊不見人影。
“難道真是戲弄我們?”秦蒼有些沉不住氣。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忽然飄來。緊接著,一個身穿素雅白衣、懷抱琵琶的女子,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水榭的殘破欄杆上。她麵容姣好,看似不過二十許人,但一雙眸子卻深邃得如同古井,仿佛看透了世間滄桑。
正是暗香樓之主,蘇憐月。
“讓三位久等了。”她的聲音軟糯動聽,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秦首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兩位……想必就是近日鬧得宸京滿城風雨的正主了吧?”
她的目光直接越過了秦蒼,落在了雲薇和蕭徹身上,尤其是在蕭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光彩。
雲薇心中凜然,此女好銳利的眼光!她和蕭徹的易容,在她麵前似乎形同虛設。
“蘇大家果然慧眼如炬。”蕭徹上前一步,將雲薇隱隱護在身後,沉聲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為何而來,想必蘇大家心中有數。開個價吧。”
蘇憐月輕輕撥動了一下琵琶弦,發出一個清冷的單音:“價格嘛……好說。不過,在談生意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她目光轉向雲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位姑娘,你身上……似乎帶著一件很有趣的小玩意兒,能讓我看看嗎?”
她的視線,赫然落在了雲薇貼身藏著的、那枚得自餘燼之城的星辰晶石上!
雲薇心中劇震!她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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