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絕境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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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境在身後發出最後的哀鳴,徹底坍縮、湮滅。空間通道內,狂暴的亂流如同無數把無形的利刃,瘋狂撕扯著一切。失去了碧波境作為錨點,這條臨時開辟的通道也變得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徹底崩潰,將所有人放逐到未知的虛空。
    雲薇和蕭徹互相攙扶,在扭曲的光影和肆虐的能量風暴中艱難前行。蕭徹傷勢極重,過度催動劍靈的反噬如同岩漿在他經脈中灼燒,每邁出一步都牽動著劇烈的痛苦,全靠頑強的意誌支撐。雲薇的情況稍好,但精神力透支和空間亂流的衝擊也讓她頭暈目眩,額頭上定星盤的印記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勉強在兩人周圍撐開一層薄薄的星辰護罩,抵擋著最致命的切割。
    前方,神秘女子和麵具首領的身影也在風暴中若隱若現,他們同樣狼狽,但速度絲毫不慢,顯然都想盡快逃離這條死亡通道。
    “必須……盡快找到出口!”雲薇咬著牙,將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注入額頭的印記,試圖溝通定星盤,尋找空間的薄弱點。定星盤作為星耀時代的重器,本身就有穩定和導航空間的功效,雖然她剛剛獲得,遠未掌握其全部威能,但在此刻卻成了唯一的希望。
    印記微微發燙,一股模糊的方位感傳入她的腦海——就在左前方!
    “這邊!”她拉著蕭徹,強行改變方向,向著感應到的位置衝去。
    神秘女子和麵具首領似乎也察覺到了空間波動的異常,幾乎同時轉向,緊跟而來!
    四道身影在崩潰的通道中競速,與時間,與死亡賽跑!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個不斷扭曲、縮小的光暈出口!但出口附近的空間結構最為混亂,無數空間碎片如同碎裂的鏡片般飛舞,形成一片致命的死亡區域!
    “衝出去!”麵具首領咆哮一聲,不顧一切地加速,周身虛無力燃燒,硬生生撞開幾塊較大的空間碎片,率先衝向出口!
    神秘女子身法詭異,如同沒有實體,在碎片縫隙中穿梭,緊隨其後。
    雲薇和蕭徹落在最後。蕭徹猛地推開雲薇:“你先走!”他轉身,麵對席卷而來的大量空間碎片,眼中再次泛起暗紅,試圖強行催動劍靈做最後一搏!
    “不!”雲薇厲聲阻止,她看到蕭徹眼中那近乎崩潰的理智和決絕,知道若他再動用劍靈之力,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福至心靈,將全部心神沉入定星盤印記,不再試圖防禦,而是引導!
    “定星——歸途指引!”
    嗡!
    定星盤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星辰光柱自她額頭射出,並非攻擊,而是如同燈塔的光束,精準地照在那不斷縮小的出口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被星辰光柱照射的出口,扭曲的速度明顯減緩,周圍狂暴的空間碎片也仿佛受到了某種安撫和牽引,不再胡亂飛射,而是沿著光柱的邊緣緩緩流轉,形成了一條相對穩定的、由星辰之力構建的臨時通道!
    “走!”雲薇拉住驚愕的蕭徹,踏上這條星光通道,速度驟增,向著出口疾馳!
    已經半隻腳踏出出口的麵具首領和神秘女子回頭看到這一幕,眼中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定星盤的力量,竟能如此影響空間?!
    四人幾乎是不分先後地,猛地從那星光通道中衝了出來!
    噗通!噗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接連響起。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間淹沒了口鼻,帶著林海特有的腥氣和淤泥的味道。
    他們竟然掉進了之前穿越的那片沼澤附近的水域!
    雲薇掙紮著浮出水麵,劇烈地咳嗽著,冰冷的湖水讓她精神一振,但透支的虛弱感也如同潮水般湧來。她第一時間看向身旁,蕭徹也剛剛浮起,臉色慘白得嚇人,嘴唇烏紫,幾乎連劃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連忙遊過去,架住他的胳膊,向著不遠處的岸邊遊去。
    另一邊,麵具首領和神秘女子也先後上岸,同樣渾身濕透,狼狽不堪。麵具首領的黑袍破損嚴重,露出了下麵精悍的肌肉和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氣息萎靡。神秘女子的兜帽也在掙紮中脫落,露出一張冷豔而陌生的臉龐,眼神如同寒冰,正死死地盯著雲薇,尤其是她額頭那已經隱沒、但殘留著星辰波動的印記。
    短暫的沉默在沼澤邊彌漫。劫後餘生的慶幸迅速被更加赤裸的敵意所取代。定星盤,終究落在了雲薇手中。
    麵具首領眼神閃爍,他傷勢不輕,單獨對上狀態未知的雲薇和雖然重傷但餘威猶存的蕭徹,並無把握。而那個神秘女子,立場不明,實力莫測。
    神秘女子——此刻應稱她為冷清影——緩緩抹去臉上的水漬,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真是令人驚歎。想不到,定星盤竟會選擇你這樣一個……外來者。”
    她的話意味深長,似乎看穿了什麽。
    雲薇心中凜然,強作鎮定,將蕭徹護在身後,暗中運轉剛剛與定星盤建立的聯係,雖然力量所剩無幾,但那股浩瀚的星辰之力依舊讓她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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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星盤已認主,你們休想再奪走。”雲薇的聲音帶著疲憊,卻異常堅定。
    麵具首領冷哼一聲:“認主?笑話!國師大人自有辦法剝離!今日算你們走運!”他知道事不可為,再糾纏下去,等林海中的其他危險或者北凜的後續部隊趕到,情況更難預料。他深深看了一眼雲薇,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在腦子裏,隨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暗淡的黑光,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現在,隻剩下雲薇、蕭徹,以及冷清影。
    冷清影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好整以暇地整理著濕透的衣物,目光依舊停留在雲薇身上:“我對定星盤本身,興趣不大。”
    雲薇和蕭徹都皺起了眉頭,不解其意。
    冷清影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我感興趣的,是它能做到的事情,以及……你,雲薇,身負異數,能引動星耀遺澤,或許……你就是那個能打開‘門’的人。”
    “門?什麽門?”雲薇警惕地問道。
    “通往答案,也通往毀滅的門。”冷清影的話語如同謎語,“現在告訴你還太早。等你足夠強大,自然會知道。記住,玄冥並非唯一的威脅,也並非最古老的黑暗。”
    她說完,不再給雲薇追問的機會,身形如同融入陰影,悄無聲息地退後,幾個閃爍便消失在沼澤的迷霧中,隻留下最後一句飄忽的話語:
    “我們還會再見的……星之眷顧者。”
    沼澤邊,終於隻剩下相互依偎的雲薇和蕭徹。
    強敵暫退,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雲薇隻覺得眼前一黑,強烈的眩暈感和虛弱感幾乎將她淹沒。她踉蹌一步,差點栽倒。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是蕭徹,他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沒事了。”他低聲道,聲音沙啞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雲薇靠在他身上,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微弱心跳和堅毅的溫度,心中百感交集。這一次碧波境之行,險死還生,但終究是成功了。她獲得了定星盤,實力也有了質的飛躍,更重要的是,她對星耀文明和虛無力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然而,冷清影最後的話語,卻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裏。玄冥並非唯一的威脅?更古老的黑暗?還有那扇“門”……
    前路,似乎更加迷霧重重。
    “我們先找個地方療傷。”蕭徹打斷她的思緒,環顧四周,“這裏還不安全。”
    雲薇點了點頭,壓下心中的疑慮。當務之急,是恢複狀態。她感應了一下方向,青蘿給予的地圖依舊在腦海中清晰。
    “我知道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跟我來。”
    她攙扶著蕭徹,兩人互相支撐著,拖著疲憊重傷的身軀,一步一步,向著林海的陰影深處走去。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投下斑駁的光點,照亮前路,也照亮了彼此眼中那份曆經生死、愈發堅定的信念。
    無論前方還有什麽,他們都將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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