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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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鎮一役的餘波,如同投入靜湖的巨石,激起的漣漪迅速擴散至整個北境,乃至更遙遠的中原腹地。
“黑水鎮被攻陷了!”
“是胤國公主!她引動了龍脈複蘇,還召喚了天罰神將!”
“北凜八百守軍全軍覆沒,連國師派去的深淵魔物都被神將一擊湮滅!”
各種經過誇大和渲染的消息,伴隨著僥幸逃出的商旅、潰兵的口耳相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開來。對於在北凜鐵蹄下壓抑了三年之久的人們而言,這無疑是一道撕裂陰霾的驚雷。
而在黑水鎮內,戰鬥結束後的忙碌與重建才剛剛開始。
鎮守府已化為焦土,雲薇將臨時指揮所設在了原本的鎮署衙門。繳獲的物資堆積如山——足夠數千人食用數月的糧草、嶄新的兵甲弓弩、打造器械的工坊、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鑄幣廠。這些對於幾乎一無所有的義軍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秦蒼帶著人手清點物資,整編俘虜,修複城防,忙得腳不沾地。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似乎都因煥發的神采而淡化了些許。蕭徹則負責軍事布防和肅清殘敵,他手段鐵血,效率極高,短短兩日,便將黑水鎮及其周邊區域牢牢掌控在手中,那些心懷僥幸的北凜殘餘勢力和地頭蛇被連根拔起,令行禁止,無人敢違。
雲薇的工作則更為繁雜。她不僅要利用繳獲的藥材和自身星辰之力救治傷員,還要安撫受驚的鎮民,處理堆積如山的政務——分配糧食、恢複市集、審理糾紛……這些對她一個現代考古學家而言,比麵對深淵魔物還要頭疼。但她不得不做,因為她是所有人精神寄托的核心。她額間的定星盤印記幾乎時刻保持著微光,純淨的星辰氣息無形中撫慰著人們惶恐的心靈,也讓她處理事務時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公正與平和。
更讓她驚喜的是,龍脈的複蘇似乎進入了一個加速期。不僅僅是潛龍支脈,以黑水鎮為中心,周邊區域的地脈都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草木更加蔥翠,河水更加豐沛,連年成似乎都隱隱有了好轉的跡象。她能感覺到,一股微弱卻堅定的信念之力,正從這片飽經創傷的土地上滋生,匯入那複蘇的龍脈之中,形成一種良性的循環。
【叮!檢測到區域性國運顯著提升!龍脈活性潛龍支脈及周邊)持續增強!】
【宿主影響力擴大,信念收集效率提升!】
【獎勵:人氣值+!解鎖特殊兌換項:【初級治政手冊】消耗人氣值)、【簡易軍械改良圖紙包】消耗人氣值)。】
係統的提示和獎勵來得正是時候。雲薇毫不猶豫地兌換了這兩樣東西。【初級治政手冊】裏麵包含了戶籍管理、稅收製度、基礎律法、民生工程等概要,雖然粗淺,卻足以應對當前局麵。【簡易軍械改良圖紙包】則提供了諸如改進弓弩射程、加固盾牌、製造簡易投石車等方法,能迅速提升義軍戰鬥力。
她將手冊交給幾個識文斷字、原本在鎮署擔任文書的老吏,讓他們結合實際情況製定細則。又將圖紙包交給秦蒼和軍中幾個懂工匠活的頭領研究。這一切舉措,讓新生的政權開始擺脫純粹的草莽氣息,逐漸向一個正規的統治體係靠攏。
而隨著消息的傳播,前來投奔的人流幾乎未曾斷絕。
最初是黑水鎮周邊飽受北凜盤剝的百姓,他們攜家帶口,湧入城中,隻為一睹“真龍公主”的風采,尋求庇護。緊接著,是散布在北境各處、如同秦蒼之前一樣艱難求存的胤國遺民和義軍殘部。他們打著各式各樣的旗號,懷著激動與忐忑的心情,來到黑水鎮下。
“雁蕩山義軍首領周魁,率部三百,願奉公主殿下號令!”
“原宸京羽林衛校尉張銘,攜舊部一百二十人,前來效忠!”
“北地遊俠陳風,願為殿下牽馬墜蹬!”
每日都有新的力量加入。雲薇和秦蒼來者不拒,但也並非照單全收。秦蒼負責甄別這些隊伍的忠誠度和戰鬥力,將其打散編入現有部隊,或單獨成營,由原首領擔任副職,派去信任的骨幹進行監督和磨合。蕭徹則冷眼旁觀,隻在某些桀驁不馴、試圖挑戰規則的首領出現時,才會以雷霆手段進行震懾,其效果往往比秦蒼苦口婆心的勸說要好上十倍。
短短半月,黑水鎮聚集的兵力已超過五千,控製的區域也以黑水鎮為中心,向外輻射了近百裏的範圍。一座座烽燧哨卡被建立起來,通往各處的要道被重新打通和控製。
這一日,雲薇正在衙門後院,嚐試著與那具被安置在此、依舊沉寂的【裁決者】進行溝通。她隱隱覺得,【裁決者】的核心邏輯雖然混亂,但並非完全無法理解,或許能找到與它安全共處甚至有限利用的方法。
就在這時,秦蒼和蕭徹聯袂而來,臉色都有些凝重。
“殿下,剛剛接到多方斥候回報。”秦蒼沉聲稟報,“北凜朝廷已有反應。駐紮在‘鐵壁城’的北凜‘血狼軍’主力兩萬人,由主帥呼延厲親自統領,已拔營出發,目標直指我黑水鎮!預計十日後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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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厲……”蕭徹眼神微冷,“北凜名將,用兵老辣,麾下血狼軍是北凜一等一的精銳。”
兩萬精銳!對陣他們這剛剛拚湊起來的五千雜牌軍!實力差距懸殊!
“還有,”秦蒼補充道,語氣更加沉重,“根據內線傳來的模糊消息,國師玄冥似乎也派出了他座下的‘幽冥衛’,具體人數和動向不明,但必然是針對殿下您和……龍脈而來。”
壓力如同烏雲般瞬間籠罩下來。
雲薇沉默片刻,卻沒有驚慌。她走到院中,看著遠處正在操練的士兵,以及城中逐漸恢複的些許煙火氣,緩緩道:“該來的總會來。我們既然點燃了這把火,就要有承受風暴的準備。”
她轉身看向蕭徹和秦蒼:“兩位將軍,有何對策?”
秦蒼率先開口:“我軍新勝,士氣可用,但兵力、裝備、訓練皆遠遜於敵。鐵壁城至黑水鎮一路多山,我們可以利用地形,層層設防,節節抵抗,消耗敵軍銳氣和兵力。同時堅壁清野,將周邊百姓和物資全部撤入城中,與敵進行曠日持久的守城戰!”
這是最穩妥,也最符合當前實力的戰術。
蕭徹卻搖了搖頭:“被動守城,乃是下策。呼延厲不是拓跋悍那種莽夫,他擅長圍城打援,斷我糧道,困也能將我們困死。而且,時間不在我們這邊。拖得越久,玄冥的‘幽冥衛’越可能找到龍脈節點,或者施展其他詭秘手段。”
“那依蕭將軍之見?”雲薇問道。
蕭徹走到懸掛的巨幅地圖前,手指點在黑水鎮與鐵壁城之間,一處標記為“鷹嘴峽”的地方。“主動出擊,在此地與敵決戰。”
“鷹嘴峽?”秦蒼眉頭緊鎖,“此地雖然險要,但並非絕地,呼延厲完全可以分兵繞行。而且我軍兵力劣勢,主動尋求決戰,豈不是以卵擊石?”
“正因為不是絕地,他才可能大意。”蕭徹目光銳利,“我軍示敵以弱,誘其主力進入峽穀。然後……”他的手指移向峽穀一側,一條極其隱蔽、幾乎被遺忘的廢棄古道,“由此奇兵突出,直插其中軍!同時,利用殿下之力,引動天象,亂其陣腳!”
他詳細闡述了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作戰計劃。核心在於出其不意,在於對地形和時機的極致利用,更在於對雲薇星辰之力的一種全新運用設想——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大規模擾亂敵軍感知和通訊!
這個計劃風險極高,一旦某個環節出錯,便是萬劫不複。但若成功,卻能一舉重創甚至殲滅北凜這支精銳主力,徹底扭轉北境局勢!
秦蒼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這……太冒險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雲薇身上。
雲薇看著地圖上那個險要的峽穀,又看了看眼神堅定、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蕭徹,她能感覺到,這個計劃雖然瘋狂,卻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蕭徹是在用兵行險著,為這支新生的力量博取一個未來!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能感受到腳下龍脈那蓬勃的生機和萬千百姓那期盼的信念。
“就依蕭將軍之計!”她聲音清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傳令下去,全軍備戰!三日後,兵發鷹嘴峽!”
星火已成燎原之勢,接下來,便是要用一場決定性的勝利,來證明這火焰,足以焚盡一切來犯之敵!北境的天空,即將被戰火與星辰共同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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