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年畫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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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行啊!還得繼續上班掙錢呐!這日子是真難,別說看事兒掙錢了,連上個班都一波三折——慘呐!
    好不容易又找著個班兒上,第一天上班半道兒上就讓一輛車給刮進路邊大溝裏了!好在溝裏有水,我隻是皮外傷,可也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地。
    再去上班,好家夥,剛出家門,踩了個大釘子,腳腫得跟發麵饅頭似的,打破傷風針我叫得像殺豬,然後又在家歇了半個月。
    第三次,總算蹭到店兒裏了,我就撒泡尿的功夫,回來就丟了一堆貨!老板臉一黑,不但把我開了,還讓我賠錢!
    我心裏憋屈,可還得討生活啊,不行再試試吧。
    又找了一家店,剛走到門口,看見停了一輛裝玻璃的車。我正要推門進去,忽然一陣邪風“呼”地刮過來——整車的玻璃劈裏啪啦全倒了下來,碎玻璃碴子像刀子似的朝我飛過來!臉上、胳膊上瞬間劃了好幾道口子,就差一點沒拍著我腦袋……得,這回沒賠錢,我還賺錢了——人家賠了我醫藥費,我也甭上班了,回家躺著吧。
    沒消停幾天,我家旁邊有個工程開工。不知道哪個親戚跟我媽說:“你兒子這麽大了,得掙錢啊,去工地幹活吧!”經過前幾次的經曆,我心裏直打怵,但還是硬著頭皮往那兒走。結果走到一半,肚子突然擰著勁兒地疼,冷汗直冒——不是裝的啊,是真去不了!算了,認命吧,人家都說自己是天選打工人,可我可能是天沒選我打工,就能在家窩著。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裏有個老仙兒請我喝酒。那酒真是好啊,人間絕對沒有那個味兒,香得讓人迷糊。老仙兒笑嗬嗬的,跟我說了些話,可惜醒了全忘了。好在這個夢,把我前一段時間找工作各種倒黴的壓抑心情一掃而光。
    我天天在家呆著,可也沒閑著,左親右鄰的沒事兒也會有人來看我,說是看我,其實也是來找我給看事兒。有一天,我老舅也來了。我老舅人帥個兒高,一米九的個頭,又白又帥,因為帥,所以咱這“舅媽”就換得勤,這次又帶來個“新”舅媽。這舅媽一進屋,我就覺得不對勁,她滿臉發青,說是心髒不好,想讓我給看看。
    我當時腦海裏就蹦出一個字:“亂”。可具體哪亂,我也說不上來。
    那就點香吧!香煙嫋嫋升起,感覺來了……!還是白仙姑每回都是她,就沒別仙)。她一來,我渾身就跟掉進冰窖似的,冷得直哆嗦。
    仙姑陰森森一笑,連我在心裏都打了個寒顫。感覺那舅媽也想扭頭跑,嚇得不輕!
    後來不少找我看事的人都說,我那會兒看事太嚇人,陰笑著、眼神駭人,說話夾嗓子,有時候還冷不丁唱兩段兒)
    白仙姑不抽煙不喝酒,看事就直接來。我又是“嗷”一嗓子先喊出來,差點沒把那舅媽心髒病嚇出來!“你背著呢……你背著呢……呀哈哈哈……你別回頭!”
    我接著說道:“你背了六七年了!心髒也難受了六七年!”舅媽連忙點頭:“對對,是有六七年了!”
    “是個橫死鬼……心髒都被人挖走了!呀哈哈哈……”我發出特別瘮人的笑聲。其實我看見她身後那鬼了,瞅我的眼神哆哆嗦嗦的。
    我拿起毛筆,蘸上墨,就在燒紙用的黃紙上亂畫,有人說我那是鬼畫符,但仙姑指引,我就這麽幹。畫完白仙姑說:“帶我上她家去。”說完她就下身了。
    年輕人火力旺,雖然全身冰寒,但我緩一會兒就沒事了。老舅開著他那輛破車,帶我去了舅媽家。那是個老樓房,紅磚的,瞅著都快塌了。剛進樓道,就看見好幾個小鬼影兒晃蕩。我神神叨叨地喊:“都給本大仙讓開!就你們這幫小鬼兒,別擋道!”周圍鄰居投來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後來聽說,這舅媽之後都不敢一個人上樓了……)
    我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就上樓了。一開門,一股陰煞氣撲麵而來!我抬頭一看,問題來自一張畫。是個抱魚的娃娃,東北老年畫,上麵積滿了灰。
    舅媽身上的鬼也飄了出來,縮回畫裏。我問舅媽這畫哪來的,她說買這房子時就有,覺得挺好看就沒動。
    我點上香……白仙姑又來了。她說出緣由:這男的是個賣小商品的,活著時跟人起爭執,讓人一刀捅進心髒死了。拔刀時心頭血滴在娃娃眼睛上,成了“畫龍點睛”,他的魂兒就附在這畫上了。上一任房主覺得鬧鬼,才趕緊賣房脫手。
    仙姑附在我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掐著手指就把畫扯了下來,用我帶來的黃符紙包好,囑咐道:“到外麵燒了。”
    之後仙姑就走了。我回過神一看,小事一樁,包給我了!我把紙包往嘎雞窩腋窩)一夾,扭頭就走。
    到了路口,陰風陣陣刮過來,我就來氣了:“好家夥,還敢跟我耍旋風?信不信我一巴掌給你扇沒了!”沒好使。我幹脆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包畫和符紙砸了過去——哎,居然點著了!
    我嚷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別在這旮遝待著!”火苗呼呼竄起來,突然一股旋風卷著紙灰飛走了。
    回去之後,也沒人給我錢,就記得老舅請我吃了頓好的。後來這舅媽咋樣我也不知道,因為沒多長時間,我老舅又換了一個舅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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